“而今巴扎克死了,你把責任全都怪在我頭上,也不過是遷怒罷了。把責任推給別人,好歹能讓你自己輕松些,這巴扎克也真是可憐,錯愛錯愛,愛錯了人。”
圖雅尖叫著,“不——住口、住口,你住口!”
小姑娘奚落一笑,“怎么,不想聽?可你方才來勢洶洶,不正是來找我算賬的嗎?眼下這筆賬我算完了,且還算的明明白白,有條有據!我自認無愧于心,可你呢,你摸著良心捫心自問,你怪我?你又有什么資格來怪我??”
圖雅痛苦地抱住頭。
董惠瑩是相當冷靜理智且清醒的,她的分析全是對的。圖雅確實是在遷怒,她字字句句皆是往人痛楚懟,撕裂了虛偽的假象。
“啊……”圍觀的人群中,不僅有女人,也有男人。這之中便包括圖雅護衛隊那些女人的丈夫。家中妻主死了,這些丈夫便淪為寡夫,寡夫的日子是相當不好過的。
他們之前一直以為,自家妻主的死,是一場意外。對于這件事的詳情,他們并不知曉。
可是而今,方才知道,竟是因為圖雅做出錯誤的決定,才令那些護衛們犧牲。
這些男人顫抖著,有一些個心智比較脆弱的差點沒被氣昏過去,幸好被身旁的人攙扶住了。
圖雅似是魔怔了,她念叨著,“分明是你們,要不是因為你們,這一切也不會變成這樣……”
董惠瑩一聲冷笑:“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又是招誰惹誰了?而我最大的錯,便是當初的一時心善。我也該謝謝你,至少你讓我明白,人,是不能亂救的,否則被反咬一口,也是得不償失。”
圖雅抱住自己的胳膊,她心里五味雜陳,哭的不能自抑。
小妻主有點不耐煩了,“行了,甭在這里哭哭啼啼了,你哭的是什么,我也想得到。身上背了一條人命,來自良知的譴責,一定很沉重吧?真要是論起感情,我看你對巴扎克,也未必有什么感情,否則當初也不至于那般大方,拿他們當豬狗牲畜想要和我交換丈夫。”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現在哭的這般可憐,又能解決什么?
小妻主“呵呵”一聲,之后挽著梁浩銘往回走。她瞧見了洪香君,于是道:“洪姐姐,收拾收拾吧,既然那個木匠藝人的身份已經搞清楚了,靠人不如靠自己,咱們也該動身了。”
“對了!”
她又回頭,看向身后的圖雅:“當初我救你時,和你做了一筆交易。一枚雞蛋五兩銀子,你當我是奸商,一口一個董扒皮,可這筆錢我沒提過,你也沒還過。還有,當初呼蘭用一個銀鐲子從我這里換走了一匹駱駝和兩只水囊,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還是以為只有你最聰慧,其他人都是任由你壓榨的冤大頭?”
在塞外大漠,金銀之物遠遠比不上食物水源重要,尤其還是最常見的銀鐲子。若是在中土,典當之后倒是能買些糧食,可是那幾兩碎銀子,買駱駝?買只駱駝腿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