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是萬丈黑暗的峽谷。
身后,是茂密漆黑的原始森林。
山崖頂端的火勢隨風蔓延。
很多花草,枯枝瞬間成了灰燼。
浩瀚的星空之下,滾滾濃煙升起,嗆人至極,驚起了無數在森林山崖林間棲息的鳥禽,和動物。
十人合抱都無法環住的粗壯參天榕樹很快也被火勢波及,只是這樹枝繁葉茂,周圍又有無數上上百的藤蔓根莖纏繞,還覆滿了濕漉漉的青苔,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殃及。
“紀由乃!你不得好死!”
山崖峭壁處,傳來了陣陣詛咒謾罵。
纏在宮司懿他們身上的藤蔓就結實的固定在榕樹之上,參天榕樹一旦被火點燃,燃燒起來,慢慢就會燒斷老樹藤,屆時,倒吊在峭壁下的宮司懿、溫妤和江梨自然而然就會墜下山崖。
紀由乃無動于衷,放完火。
拿了兩個點燃的火把給安達和安飛、自己和阿蘿也拿了兩個,旋即,就見流云扛起了被扒皮掏內臟的梅花鹿,一行人,尋了一條快速從山崖頂端離開的荊棘叢林路,快速離開。
夜晚的森林,危險至極,火把光線所達不到的地方,皆是一片漆黑,能見度很差。
紀由乃和阿蘿一邊舉著火把,一邊手拿獠牙匕首,不停砍斷阻攔他們前行的茂密樹枝和藤蔓。
莫約徒步了半小時,徹底看不到山崖頂端后。
從小在山野林間生活慣了的阿蘿,在靜謐的森林深處,找到了一處可以休憩的地方。
阿蘿利索的重新點火堆,架樹枝,驅散了周圍泥土枯葉間的毒蟲蟻蝎,然后直接將偌大一只梅花鹿,放上了烤架。
準備來個森林bbq(燒烤)。
這期間,姬如塵一言不發,一路鬼影飄幽,緊跟著紀由乃。
山崖頂,峭壁間。
宮司懿嚇得尿了褲子,只是他不說,沒人知道。
被五花大綁倒吊在懸崖下,他能聞到樹木被燒焦的味道。
江梨哭了,近乎絕望。
“我們要死在這了對嗎?這個地方根本沒人知道,我們出不去了……我們要死在這了。”她的哭聲回蕩在黑漆一片的峽谷中。
“哭什么哭!哭就有用了嗎?”
溫妤不停地在掙扎,妄圖解開手腕腳踝死死纏住的樹藤。
她不相信自己會死在這,她好不容易復活,好不容易準備從長計議,報復宮司嶼和紀由乃,她不信她會命喪于此!
“這樣,我們一起喊救命!這峽谷這么大,會有回音,說不定有人聽見了,就會來救我們!”溫妤因濃烈的怨恨,而迫使自己冷靜。
下一秒,扯著嗓子就開始對著空曠漆黑的撕裂大峽谷,瘋了似的吶喊起來——
“救命——!有沒有人!救命啊——!”
在溫妤的帶動下,宮司懿和江梨也開始呼喊。
一時間,整個漆黑的峽谷,不斷回蕩著他們的求救聲。
丁峰是宮司嶼派遣進入洞穴尋找宮惜顏的五人小隊中的小隊長。
他們一行五人,一進入這片原始森林,就徹底和外界失去了聯絡。
如今五個人,只剩下三個,他和其余兩人。
宮惜顏沒找到也就算了,丁峰三人,還在森林中迷失了方向。
但是在山崖半山腰的他們,發現了山頂的大火,更聽到了呼救聲。
火急火燎的爬上山崖,就見到了被熄滅的火堆,和被點燃的樹木。
環顧四周,迫切大喊:“有人嗎?”
溫妤最先聽到山崖頂的男聲,心中大喜,“有人!真的有人來了!”話落,拼命朝著山頂狂呼,“在這,我們在這!山崖下,救命!”
丁峰和他的隊友用力拽住藤蔓,將宮司懿、溫妤和江梨拉上山崖的時候,剛巧,參天大榕樹整棵被火勢淹沒,如果他們再晚來幾分鐘,恐怕就救不了人了。
丁峰是宮司嶼的保鏢。
他認識宮司懿,也知道溫妤。
一眼認出,幫忙解開了纏滿他們身軀的樹藤,“二少爺?你們也進來了?你們怎么會被綁在這?”
這時,丁峰和他隊友三人,都圍在宮司懿身邊,問詢情況。
而其中一名隊友的沖鋒槍,恰巧,放在了一旁的巖石上。
就在這時,溫妤偷摸的拿起了那把被遺忘的沖鋒槍,打開了保險,從背后,倏然扣動扳機,瞄準丁峰三人,活生生的將三人的身體射成了“馬蜂窩”。
江梨尖叫恐懼,“溫小姐!你為什么打死他們?他們救了我們啊!”
溫妤頭發蓬亂,身上不同程度擦傷,眼底充滿怨恨。
“他們是宮司嶼的心腹,不殺,留著等我們見到宮司嶼,再等宮司嶼和紀由乃匯合,讓他們知道我們做了什么嗎?”
宮司懿似被溫妤這人性泯滅的舉動給震驚,丁峰三人的尸體,就倒在他的身上,死時,連眼睛都未來得及閉上。
接著,就聽溫妤繼續道:“我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把他們身上的裝備都扒下來,套我們自己身上,明天一早,等天亮,我們就尋著來時的路,離開這里!”
“小妤,你是說……比宮司嶼他們先一步離開這里?”
“對!游艇就停在島嶼不遠處,只要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到船上,告訴船長所有人都死了,我們就能離開了!司懿哥哥,難道你還想呆在這?呆在這給紀由乃殺?你覺得,這一次我們大難不死,下一次,還能逃得過她的手心?只要我們開走了游艇,把他們都留在這,他們就永遠都回不去了!難道你不想活命嗎?”
距離山崖頂不遠的一處低洼山谷中,熠熠星空下,叢林疊嶂,潺潺溪流綿延不絕,山坳間的小河流旁,駐扎著一個訓練有素的規整臨時營地。
宮司嶼和封錦玄圍坐在篝火前,正在烘干衣物。
周圍,十四名紀律嚴明的退伍軍人組成的保鏢隊,正時刻緊盯周圍的動靜。
突然,宮司嶼眉頭緊蹙,耳廓微微一動。
“老封,你聽到槍聲沒?”
“很像,但是不能確定。”
聞言,十四名保鏢也回眸齊齊應聲:“我們也聽到了……”
宮司嶼心底莫名就升騰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同樣,封錦玄也突然扶額,心慌了一下。
“老封,我有預感,我家那個,和你家的,估計也進這片原始森林了。”
“這是必然的,我們這么久不回去,以阿蘿和紀小姐的性子,絕不會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