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司嶼往火堆中添了幾根樹枝,一旁臨時搭建的3個烤架上,一個正烘烤著山豬,一個正烘烤著野狼,還有一個正烘烤著他們的衣物。
他軍校出身,被宮銘毅扔進軍校摸爬滾打了十年。
任何苛刻險惡的生存環境,他都經歷過。
所以在這沒有人跡的千年原始森林里,也不慌不亂,鎮定自若的。
而他身邊一群訓練有素的退役軍人保鏢,也都是各種好手。
這一路找宮惜顏,他們遇到了不少麻煩,損失了一人,但其余人,都只是小傷。
“如果她們進來了,就更麻煩了,我們并不知道她們的具體位置,怎么去和她們匯合?”宮司嶼擰眉深思。
而就在封錦玄要開口說話之際,一名保鏢手持槍械,走至宮司嶼身旁,畢恭畢敬道:“少爺,惜顏小姐朝著要吃鹿肉,還想洗澡,說蚊子太多,問什么時候能出去。”
保鏢話音剛落,不遠處,臨時用樹枝芭蕉葉搭建的簡易帳篷處,就傳來了宮惜顏任性妄為的大呼小叫聲:“這什么水啊,這么難喝!里面還有死蟲,我不喝!我要回家!告訴我司嶼哥哥,我要回家!”
宮惜顏是他們在這片山谷中找到的。
她是真的命大,找到的時候,遍體鱗傷的倒在河邊。
聞言,宮司嶼瞬間黑臉,陰郁森冷至極的驀然起身,氣勢洶洶的沖入了宮惜顏的帳篷中,鳳眸無溫度,揚起手掌,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宮惜顏的臉頰上。
“這么多人為了你的任性胡鬧,以身犯險進來救你!你還有臉在這挑三揀四!如果你不是二叔的女兒,我現在恨不得把你丟出去喂狼!”
宮惜顏被宮司嶼一巴掌打懵。
捂臉,嘴一癟就哭了。
“又不是我讓你們進來救我的!司嶼哥你打我,回家了我告訴我爸!你敢打我!從小到大,我爸我媽都舍不得打我!”
宮司嶼浸滿寒光的冷眸鳩毒般狠厲。
似懶得與宮惜顏廢話,直接讓手下將她綁起來,堵上嘴。
“不吃不喝隨你,我們吃我們的!你就呆著看!”
宮司嶼冰冷的走出帳篷,腰間,別著一把軍用匕首,正準備回到封錦玄那處時,一個手拿望遠鏡的保鏢,匆匆朝他奔來。
“少爺,剛剛我在樹頂觀察四周時,無意間發現山谷不遠處的一座山崖頂著火了,火勢很大!”
宮司嶼三兩下利索攀上了樹,順著身邊保鏢所指的方向,赫然見到高倍望遠鏡中顯現的景象,一座山崖頂無端燃起了熊熊大火,似乎有三個身影在那走動,但只能看清這么多。
和封錦玄商量一番后,他們決定立刻動身,離開山谷,連夜前往那座山崖。
深夜,火堆在燃燒,安達和安飛守夜。
流云吃飽喝足,睡在了鋪滿干燥樹葉的泥地上,打起了瞌睡。
而紀由乃,卻跟著阿蘿的步伐,像兩只小母猴似的,爬上了一棵巨大的參天古樹。
樹身如石柱般粗大,樹冠如屏扇向兩邊伸長。
紀由乃和阿蘿爬的很高,抱住樹干,站立在了樹梢高處。
抬頭就能仰望星空。
遠眺還能遙望夜晚蒼茫漆黑的神秘原始森林。
“阿蘿看著眼前這一片景致,突然就想起了獨自在無量山與鬼為伴生活的那些日子,也像現在這樣,以天為被,地為席,無憂無慮,也不會被人所害,成天就是打打粽子,把那漫山埋葬千年的古墓,當成樂園,尋尋寶,和那些死了千年的老鬼,嘮嘮嗑,聽聽他們當年的世界……”
“想家了?”
紀由乃凝著阿蘿嬌美漂亮的側顏。
她自始至終都覺得,“無量山”就是阿蘿的家,她的故鄉。
雖然,紀由乃從未聽過無量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阿蘿搖搖頭,可愛的莞爾一笑:“剛出無量山的時候,天天念叨著想回去,可是,現在阿蘿覺得,有阿玄的地方,才是家。”
“知道自己是喜歡封先生的了?”
“好像是知道了的,但是,還是不太明白,為什么人與人之間,會產生喜歡和愛這種奇怪的感情呢?”
紀由乃揚起小臉,心情平靜的遙望夜空璀璨的星河,呢喃:“或許這就是緣分,冥冥中,一個眼神,一個舉措,一句話,就將彼此永遠牽絆在了一起,再也不想分離,彼此的一切,都牽動著彼此的喜怒哀樂。”
就在紀由乃和阿蘿,一個坐,一個躺的呆在樹冠的最高處,欣賞美麗的星空時。
千變萬化的美麗光帶,緩緩滑過夜空,彌漫四散。
神秘而夢幻,璀璨而壯麗。
如同一道奇異的風景,壯麗燦爛。
“極光?”
紀由乃被天空的絢爛五彩的光帶所震撼,不敢置信。
這里怎么可能有極光?又不是在南北極點。
“那不是極光,是磷光。”
阿蘿天真爛漫的小臉突然一寒,臉色倏變。
這時,就見姬如塵虛幻縹緲的鬼影,從紀由乃的背后鬼魅冒出,燦然一笑,“喲,蘿莉懂得還挺多啊。”
“廢話。”阿蘿白了一眼姬如塵,“這是磷光,無量山也有,一到晚上就會出現,是因為無量山埋葬的全是尸體,成百上千,成千上萬,或是更多,深埋地下的尸骨中含有磷,而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晝夜溫差大,再加上潮濕熱氣,到了晚上,就會蒸發而出,幻化成磷光。”
紀由乃看著滿天的磷光,無邊無際,望不到邊,仿佛籠罩了整個浩瀚漆黑的原始森林,“如果這是磷光,那這地方得死多少人,才能形成這么一大片的面積?”
“阿乃!你看東南方向!就是那片古殿建筑那兒,是磷光,好亮的磷光!”
紀由乃和阿蘿迅速爬下樹。
準備趁夜,去那兒看看。
但是因為太遠,沒辦法帶上流云和安達、安飛。
阿蘿將腰間的一個小竹筒,塞進了安達的手中,“我和阿乃要去有些遠的地方看看,你們三個呆在這等我們回來,當然,如果明天一早,我們還沒回來,你們就打開竹筒,跟著竹筒里的東西,來找我們。”
安達本想阻止,覺得兩個女孩子,三更半夜在原始森林里亂跑,太危險。
可話還沒出口,他就瞠目結舌的看到紀由乃和阿蘿,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影子,也見不到了。
紀由乃和阿蘿如影隨風般飛掠在蒼茫黑暗的森林樹冠之上,快速的向磷光大盛的古殿遺跡處移動,姬如塵的鬼影,幽靈似的跟在她們身后。
而當她們抵達彌漫刺眼磷光的地界,眼前不遠處就是恢弘的古老殿宇時。
卻被一道縱深萬丈,煥發幽藍詭光的深淵阻斷了前進的路。
漫天的磷光,恍若白晝。
深淵下發出的藍色磷光,將周圍的一切映照的清楚萬分。
棺材,入眼,全是玉石打造的棺材。
被嵌入了萬丈深淵兩邊的懸崖峭壁間。
震撼而陰森,詭異而可怕,卻又莫名的恢弘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