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帝都繁華而喧囂,霓虹閃爍,高樓林立拔地而起。
當歸和路星澤分別后,就趕回了家。
本該無家可歸的他,在紀由乃和宮司嶼的“收留”后,有了溫暖舒適的住處,還有了一幫奇人異士情同手足的好友。
對此,當歸心懷無限感恩。
門口,隨著密碼鎖“咔噠”一聲打開,防盜門打開。
當歸微微淡笑的步入玄關,一板一眼的彎腰換鞋,然后將自己的布鞋端端正正的放在角落。
走入客廳時,他卻發現除了那些人偶傭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兒,總之,客廳除了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一個人也沒見到。
狐疑的環顧四周,當歸取下了斜掛在身上的軍綠色布包,放在了沙發上,正巧見到了正拿著雞毛撣子在那撣灰的骷髏骨架阿骨。
“阿骨,他們都不在家嗎?”
“主人和先生帶著蘿莉出門了,白先生也出門了,只有云云和塵塵在家,唔……”阿骨僵硬的轉動了下頸椎,緩緩的抬起手骨,指向走廊深處,“他們回房間休息了……”
一聽阿骨說“主人”,當歸眼眸一亮,“由乃回來了?”
“是的。”
當歸見阿骨在那勤奮的打掃衛生,連自己的一根肋骨掉地上也渾然未覺,本想開口說要不要他幫忙一起打掃,可話還沒出口,他驀然間聽到身側不遠處的那口黑色棺材之中,發出了沉悶的敲擊聲。
“棺材里是什么?”
當歸三兩步走到了棺材邊,繞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琢磨著,問阿骨道。
紀由乃回來的時候,阿骨并不在客廳,誰知道他躲哪個房間睡覺去了,所以他不知道棺材里的是誰,更不知道這棺材是怎么來的。
僵硬機械性的搖了搖它那略顯驚悚的骷髏頭,慢吞吞的道了句:“不知道……”然后,繼續干自己手頭的事兒了。
棺材中傳出的沉悶敲擊聲持續不斷,并且愈來愈激烈。
隱約之間,當歸還能聽見棺材中傳出的呼救聲。
耳朵貼近棺材板,他竟發現,是個女人。
她好像在喊“救命”?
雖已還俗,可一日為道,終生向善,聽到有人被困在棺材中求救,當歸沒有不出手相救的道理。
若是袖手旁觀,視若無睹,那便是罪過。
雖然當歸心底也疑惑為什么一具棺材會出現在由乃的家中,還直接丟在了客廳內,沒人去理會,但最終……
當歸還是費力的撬開了被棺材釘封死的棺材板。
當棺材板緩緩挪開,當歸湊近往里一看,微微有些驚異。
是個女人。
是個……很漂亮五官深邃混血的女人。
她穿著一件性感撩人的蕾絲睡衣,大波浪的卷發嫵媚而風情萬種,只是此時此刻,她那驚恐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只有害怕和絕望。
她的手腳都被死死的捆住,已經勒出了深深的紅印,看起來受到了非人的對待,看上去我見猶憐,很讓人同情心軟。
可是,入眼就見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躺在棺材中。
素來禁欲不知情為何物,連情竅都未開的當歸,第一反應不是幫人松綁,心懷同情和憐憫,還有絲絲驚艷,而是直接老實巴交的背過身去,雙手作揖,面紅耳赤的碎碎念道——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我什么都沒看見,沒看見……”
從小在道觀長大的當歸,壓根兒就沒接觸過女人,除了他印象不深的母親,第一個最為親密的女性友人就是紀由乃。
平日里,就算多看一眼紀由乃,當歸就是臉紅害羞。
別說此時此刻,見到棺材里躺著這么個看起來香艷無比的女人了。
而臉紅心跳,茫然失措的當歸,渾然未覺在身后的走廊口陰暗處,一個有著讓女人神魂顛倒容貌的“絕世妖孽”正看戲似的注視著他,一點都沒有想驚動他的打算。
在棺材蓋打開的一瞬,溫妤是喜出望外的。
可是,在適應了刺眼的光線后,在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從鬼氣陰森遍布紙人的“靈堂”換成了紀由乃和宮司嶼的家……
有一瞬間,她心里的恐懼被無限放大了。
但是很快,溫妤發現,眼前扎著道士發髻,看起來清秀俊逸的少年,很面生,她從未見過。
而這個模樣像是道士的少年,好像也不認識她。
等了半會兒,也沒見宮司嶼和紀由乃的出現。
下一秒,溫妤的眼底浮現出了一絲竊喜,暗暗松了口氣。
同時,仿佛看到了可以逃離這里的機會似的,她嫵媚的眼神驀然間染上一抹能夠迷幻人心的媚然蠱惑,勾魂蕩漾,又楚楚可憐道:
“求求你……你可以救救我嗎?”
聞言,當歸一個激靈,頭腦頂的一根呆毛豎起,不斷默念清心咒的同時,僵硬的轉過身,閉眼不看棺材中的女人,結結巴巴道:“女施主怎會被……”欲言又止,想到自己已經被逐出師門,還俗,不再是道士,隨即改口又道,“這位小姐怎會被困于棺材中?又是誰如此對你?不瞞小姐,您所在之初是我好友家中,不知何故你會在此,我斷然不能輕易放你,除非,你告知我原由經過,我才能考慮是否要救你。”
當歸一板一眼的說著,全程不看溫妤一眼。
他覺得,眼前的女人長得太過艷俗,眼神太媚,如同妖精,不像是什么正經人。
溫妤一聽眼前的少年竟是紀由乃和宮司嶼的朋友,本想撒謊欺瞞的念頭頓時打消,眸中妖媚的神色更盛,如同能吸走任何男人的心魂似的,她不經意間催動了千機媚術的口訣,心想著,只要眼前的少年一睜眼,她就能將他玩弄于手掌間,到時候,別說放人,她想讓他做什么,他就會做什么了。
于是,溫妤變著法子在那讓當歸睜眼看她。
“小哥哥……你就算不放我,但是能不能給我口水喝?我好渴……求求你了……”
要喝水?
當歸微微一怔,背對著棺材的他,覺得喝口水沒什么。
于是乎,就給棺材里的女人去倒了一杯溫水。
“我手被捆著,你喂我喝好不好?”
“……”還要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