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無極作亂,蔣王下令,地府暫時禁收新魂入界。”
范無救聽聞紀由乃的提議,擰眉,搖頭。
繼而,鐘馗也莫名嚴肅。
“而且這里被封印的101具女尸,皆怨毒無比,已成邪靈,不清除怨氣,無法進入冥界,不追溯化解使她們化為厲鬼的源頭和怨念,就無法重新投胎,六十年前,我也曾想過將它們全部押回冥界,無奈,綜上原因,又是女厲鬼,太過彪悍,只得幫忙封印于此,無解,無解啊”
古時,陰陽調和,陰代表女人,陽代表男人。
所以自古怨魂惡鬼,女鬼會比男鬼更為可怕。
方才鐘馗說,這里被封印101具女怨鬼
猩紅的棺材有100具,那么也就是說,那水銀池下的一具也是女惡靈了。
“我們三個人剛剛下來,就是想用陰陽困龍陣重新加固封印的,你們看,魂棺破裂,已經有女鬼出逃了。”
紀由乃走至那口破裂的猩紅棺材前,望了眼棺材前的牌位,上面清晰的寫著
猝于1958年,舒云。
原來,這棺材中被封印的女鬼,叫舒云。
極好聽的名字,云卷云舒。
“青云小老弟,這就是你不對了,陰陽困龍陣好啊威力更為強大,并且咱們的陰陽大人身邊能人異士奇多,又有兇獸、瑞獸伴隨左右,可以說是很強大的了,這哥哥可是要說你了。”
“我方才,也是臆斷,才會如此。現在封,也不遲。”
諸葛青云眼觀鼻,鼻觀心,沉聲道。
“現在知道我們是好的了,就準我們封了感情我們想做什么,還得經過你同意呢你倒是硬氣,我們沒脾氣”
姬如塵冷哼一聲,抱臂,一臉不爽。
“不封了,冥界不是來人了嗎又何必讓我們出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紀由乃雖不予計較,可姬如塵卻甚是不悅,畢竟方才當歸差點被這個糟老頭子的一擊,墜入這劇毒無比的水銀池中。
云閣的一間主廂房中。
價值千金的龍涎香在房中的金鼎爐中焚著,青煙裊裊,香氣四溢,沁人心脾,安神靜氣。
珊瑚簾幔之中的古式海南黃花梨架子床中,幔帳拉起,隱約能見一個軟萌的小孩正坐在床的角落里,靜音,玩著游戲機。
他穿著可愛的熊本熊睡衣,粉雕玉琢,像個奶娃娃。
他正寸步不離的守在一個俊美萬分如神祗的男人身旁。
時不時會去看一眼那淺眠中,眉頭緊蹙的男人是否安好。
相當稱職聽話了。
宮司嶼看似淺眠,其實,只是閉著眼,根本未睡著。
他感覺,紀由乃離開,像是過去了幾個小時一般漫長,似乎天都快亮了。
頭昏腦漲,深夜,他額頭的溫度,在紀由乃離開后,有所上升。
此時此刻,宮司嶼覺得渾身熱燙,病痛纏身,咳得肺疼,嗓子痛,頭似欲要炸裂般,很是難忍。
滿腦子都是紀由乃的聲音。
仿佛她若是在這,他會好過一些。
她如今不在,他壓抑而陰沉,惶惶不安,又因喪父,而憂郁積悶,心情極度不好。
幽邃鳳眸睜開一絲,“幾點了。”
問小犼道,聲音沙啞虛弱,還伴著重咳了幾聲。
“啊,凌晨一點半,他們出去快兩個小時了。”
犼丟下游戲機,爬到宮司嶼身旁,伸出小爪爪,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唔,你又發高燒了,由乃媽走前叮囑過我,若是你高燒不退,就給你吃這個藍色的小藥丸。”
說著,犼從口袋里掏出兩顆退燒藥,湊到了宮司嶼嘴邊。
“你吃,你不吃,回來乃媽會拿我當皮球踢。”
宮司嶼輕啟薄唇,抿住了兩顆退燒眼,然后
沒吃,給吐了。
“她喂我,我再吃。”
“”哇,你這個男人真的是夠了
犼光著小腳腳,下床,把小藥丸撿起。
覺得這藍色小藥丸就像紀由乃經常給它買的小糖丸。
頓時嘴饞,塞嘴里嚼了兩下。
不甜,難吃,又吐了。
回過身,準備繼續乖乖蹲守在宮司嶼身旁時,卻見身后床上的男人,半合著睡衣,起身,在穿黑領毛衣。
“欸你要去哪呀”
“她遲遲不回來,我擔心,我要去找她。”
“你還在發高燒”
“死不了。”宮司嶼陰沉冷漠回道,穿好套頭的高領毛衣后,披了件大衣在肩上,穿著黑色真絲睡褲,下了床。
“你知道他們在哪嗎”
宮司嶼拿出了一張泛黃的老地圖,正是先前他給紀由乃的那一張,“白天大家一起聊天時,曾提及過一處破敗院落中的古井,他們應該在那。”
“唔,那那我陪你一起去。”
小犼抓住了宮司嶼的大衣口袋,滿腦子都是紀由乃臨走前對他的囑咐,必須寸步不離宮司嶼。
宮司嶼高冷,沒理會犼。
只是默許他拽著自己大衣的衣袖,乖巧跟著。
一大一小,一人一犼,相依,開門,離開了云閣。
從出云閣,反偵察能力極強的宮司嶼就察覺到,身后不遠的暗處,有負責監視他的警察尾隨。
輕而易舉,睿智的將跟蹤的警察甩掉后。
暗夜中,宮司嶼提著一盞老式煤油燈,尋紀由乃而去。
但地圖上,并沒有這座破敗的院落標注。
不過,聰明如宮司嶼,他想起,紀由乃曾和他提及過,他們曾去過后山宮家祖墳地,在附近的一口古井中,救起了墜井的宮尤恩。
那么,那座院落,恐怕距離后山墳地不遠。
往那去,必然能找到。
高燒不退,頭痛欲裂,宮司嶼捂胸,時不時咳嗽連連,難受至極,眉宇間盡是被重感冒折磨的躁郁和虛弱。
而就在他一路往后山墳地方向走去,穿過蜿蜒曲折的游廊,走過假山嶙峋的花園石橋,突然間,他在一處靜謐的小院落門口停下。
深沉的凝望著那道黑漆的銅環的大門。
整個院落,在黑夜的寂靜下,彌漫著一股死亡氣息,陰森而恐怖。
“欸你怎么不走了”
小犼仰著腦袋,奶聲問。
“我記得我爸的尸體,好像被暫時安放在這里保存。”
“對欸,是這。”
“門應該是關著的,為什么是虛掩的”
宮司嶼蹙眉,就忽然聽冷風拂過,那黑漆木門詭異的“吱呀”一聲,開啟了一條縫。
嚇得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