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撓她腳掌心?
楊若晴往涼床那端看了一眼,別說人了,鬼影子都沒一只。
鬼影子?
想到這個詞兒,楊若晴也是后脊背涼了一下。
趕緊扯過身上的薄被蓋住自己和小潔,“沒事兒,姐姐在,你把腳蜷縮起來放在被子里就行了。”
小潔蜷縮成一只蝦米了,楊若晴自己也把腳給蜷縮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小潔再次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楊若晴卻睡意全無。
骨子里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因子在蠢蠢欲動,她試探性的把腳從被子里伸出來,放在外面。
又把頭也從被子里探了出來,大口的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這個時候可是暑天啊,白天熱得要死,但這古時代的屋子有一點好,那就是木制的結構多,屋前屋后又都是大樹,所以夜里睡覺的時候還是比較涼爽的。
所以床上還是得備著一條單薄的被子蓋肚子和胸口。
方才差點沒把自己給悶死。
楊若晴靜靜的躺在那里,過了好一陣,即沒人摸她腦袋,也沒人撓她腳掌心。
過了一陣子,孫氏醒了,她爬起來查看了一下孫老太,給孫老太把被子輕輕的提到胸口蓋住。
然后又轉身來到這邊涼床前,查看了一下楊若晴和小潔,這才返回去重新躺下。
隔天吃早飯的時候,小潔把這個事兒跟大孫氏那里說了。
“好嚇人,今晚我不去奶那屋睡了,我怕!”小潔臉上的惶白還沒有完全褪去。
“是你睡迷糊了,咋有這樣的事呢,凈瞎扯!”大孫氏沒好氣的把一只饅頭塞到小潔的手里,“吃你的饅頭,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小潔接過饅頭卻沒有吃,而是有些委屈的看向楊若晴:“姐,我昨晚是不是睡迷糊了說夢話,你清楚,你來說啊。”
楊若晴輕輕點頭,對大孫氏道:“小潔沒有說謊話,都鬧騰兩回了,一會兒說摸她腦袋,一會兒說撓她腳心。”
“不過我自己是啥都沒看到,到底啥情況,我也不好確定……”
大孫氏一臉狐疑的看著楊若晴,又看著小潔,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小潔看到大孫氏這副樣子,更急了,“娘,我真的不是瞎說,也不是故意說這些話來嚇唬人,昨夜那種感覺好真實,我這會子回想起來就渾身發麻……”
大孫氏道:“一個屋子里睡那么多人,你還跟你姐睡一張涼床,為啥偏生只摸你只撓你卻不來弄咱?八成是你憋了尿漲的,沒事了沒事了,今夜你回你自個屋里睡去吧,啥都不說了,吃飯!”
大孫氏又抓了一只花卷塞到了小潔手里。
不一會兒,孫氏進來了,手里拿著一只空碗。
看到那空碗,大孫氏面上一喜。
“咱娘吃了?”她問。
早上給孫老太做了一碗肉糜香菇粥,大孫氏不敢送過去,怕到時候真的‘回光返照’,又不能吃了。
孫氏高興的點點頭,“又吃下去了,搞不好是真的好了?”
大孫氏想開心,又不敢敞開了開心,問詢的目光看向楊若晴。
楊若晴也不敢下論斷,只能道:“咱先觀看觀看吧,福伯說,回光返照的時間不會太久,要是過了今天到了明天還能吃,那搞不好就有奇跡了。”
奇跡總是那么的渺茫……
正因為太難達到,所以才稱之為奇跡。
白天的時候,楊若晴沒有在孫家這邊待,因為小花過來說,駱寶寶生病了。
楊若晴趕緊回到自己家里,拓跋嫻坐在堂屋里的凳子上,把駱寶寶抱在腿上坐著。
拓跋嫻的臉上都是心疼,一手托著駱寶寶的后腦勺,另一手摟著駱寶寶的腰,這孫女一病,就好比是把她這做奶奶的心肝給摘下來一塊了。
邊上,大磨正在那里跟駱鐵匠和王翠蓮說話,駱鐵匠和王翠蓮的臉上也同樣都是擔心和焦急。
看到楊若晴回來,這一屋子的老人都好像瞬間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晴兒你可算回來了,快過來看看,這孩子發燒發得厲害啊!”拓跋嫻趕緊道。
楊若晴來到駱寶寶跟前,抬手摸了把孩子的額頭,果真滾燙一片。
“寶寶,跟娘說,哪里不舒服?”楊若晴俯下身來,問駱寶寶。
這小孩的身體當真摻不得一丁點兒的假,平時的駱寶寶都是活蹦亂跳,跟一只皮猴子似的。
你想她像這會子這樣乖乖的坐在奶奶腿上,那簡直不可能。
駱寶寶微瞇著眼睛,小眉頭皺在一起,“沒力氣……”
“除了沒力氣,還有哪里不舒服?小肚子痛不痛?手腳胳膊酸不酸?鼻子塞不塞?眼睛看外面的日頭有沒有想要淌眼淚?”楊若晴又耐心的問。
駱寶寶搖搖頭,“本寶寶現在不想說話!”
然后,她把腦袋扭過去,軟綿綿搭在拓跋嫻的肩膀上。
楊若晴愣了下。
拓跋嫻則是心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她才多大點兒啊,即便身上不舒坦也說不出來的。”拓跋嫻對楊若晴道。
“趕緊請福伯過來瞧瞧吧,我先帶她去屋子里躺著。”
楊若晴點點頭,“娘,先給她喝幾口溫水。”
然后,她又對駱鐵匠道:“大伯,勞煩你去地窖里取點冰塊過來,給她退燒。”“好,我這就去!”駱鐵匠轉身跑了。
王翠蓮急問:“晴兒,我能做點啥?”
楊若晴道:“燒點熱水,等我回來我給她擦背。”
王翠蓮也一陣風走了。
大磨道:“晴兒你留在家里好生照看孩子,我去喊福伯過來。”
楊若晴對大磨道:“大磨哥,多謝你把寶寶送回來。”
大磨擺擺手,“是小琴心細,吃早飯的時候看到寶寶就吃了幾口稀飯,饅頭都沒動,小琴就留了個心眼兒。”
“上晝的時候小琴去教室那里看,發現其他的孩子都在玩耍,就寶寶趴在課桌上,小琴就進去詢問了下,這才發現孩子額頭滾燙……”
接著小琴就去找了楊永仙和大磨,楊永仙要上課,大磨自然就將駱寶寶送回家來了。
“大磨哥,不管咋樣,我還是得跟你,跟小琴說聲感激。”楊若晴道。
大磨擺擺手道:“孩子好歹喊我一聲舅,這是我該做的,那啥,你趕緊去后院陪著孩子,我曉得福伯家在哪,我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