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他們回了紀家。
楊淑箏去了她的事務所還沒有回來,紀長慕也正好有點事出去了一趟,喬沐元一個人在家里。
她洗了個澡,照鏡子時,在脖子上看到密密麻麻的痕跡,她臉一紅,挑了一件帶領子的白色連衣裙穿上,衣領拉高,遮住痕跡。
每到那種時候,紀長慕總喜歡把她往死里折騰。
喬沐元從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她坐在陽臺上一邊看雜志一邊喝著酸酸涼涼的牛奶。
但,早上那些事藏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
紀長慕表面上永遠沒有太多的情緒浮動,但他打那個男人時,用盡力氣,下了狠手,明明心里頭情緒波動很大。
濱城人對紀家的詆毀太深,而紀長慕當年承受的痛苦是今天早晨的十倍,甚至不止。
想到這兒,喬沐元放下酸奶,打了一個電話給京城報社的好友。
一通電話打了大約十幾分鐘。
夕陽西下,陽臺上都是溫柔的晚霞。
夜幕拉開時,紀長慕的司機來接她。
紀長慕在一家餐廳訂了晚餐,他接她一起去吃飯。
在餐廳里,紀長慕等喬沐元時,無意翻開手機,各大軟件切換到濱城的當地新聞頻道。
他停下滑動的手指,忽然看到一篇影響很大的文章,文章今天傍晚,文章內容關于他的父親紀東懷。
幾個山村里的孩子長大了,他們找到記者,想要尋找當年資助他們上學的恩人,這位恩人還幫助他們村莊建了學校、捐了圖書館、修了馬路、幫助他們父母就業,做了很多事。
多年過去,他們托鄉親的叮囑,想要找到這位恩人,代表村里所有人表示感謝。
文章末尾,記者用了一份前年的法院判決書做結尾,遺憾地寫道:“今天,在記者幫助下,他們已經尋找到幫助過他們的恩人,但是這位恩人卻在多年前被人陷害。好在,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正義和公平不會缺席,好人終將安然長眠。”
文章存證豐富,有大量匯款存單照片,還有鄉村學校照片和匿名信件,文章文筆極富渲染力,評論里都說讀完后潸然淚下。
甚至評論里還有人曬出同樣字跡的存單:“原來當年資助我上學的也是這位姓紀的恩人!”
“我知道他,他給我們學校也捐了圖書館。”
有些捐贈是匿名的,有些是公開的,但之前從未有過如此轟動,今天突然全都揭開在公眾面前。
紀長慕的手頓住,視線深沉,眸光幽邃。
他的父親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一個感情豐富、富有正義感的好人,讓他感到榮幸的是,除了他,還有別人也這樣想。
這篇文章迅速上了濱城城市頭條,底下評論也還算友善。
紀長慕點開幾條,都說之前誤會了紀東懷先生,原來前年案件就已重新審判,紀東懷先生也早已沉冤昭雪。
濱城的人有不少知道紀東懷和佟正海的關系,有人憤憤不平評論:“佟正海是條狗!虧以前老紀對他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