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慕剛想幫她,她警告:“別亂動啊,小心針。”
紀長慕也不動了,笑笑,看著她。
他倒要看看,她怎么給他縫紐扣。
恐怕,這大小姐都沒見過人家補衣服。
喬沐元略有些笨拙地穿針引線,煞有介事地將紐扣放在原來的位置,將針穿過去。
公寓里陽光充足,慵懶又刺目的光照在沙發邊角。
紀長慕在身上裹了一條毯子,認真地看著她。
喬沐元手抖又不熟練,急得要哭。
穿了幾針,她絕望得很:“好像不太對,哪里不對。”
“要我教你嗎?”
“你怎么這也會?”
“人在困境中時,什么都能學會。”紀長慕聲音很輕,從容地從她手里接過針線,長睫低垂,睫毛上落了一層金色的光。
可喬沐元還是不讓,將手遞給他:“那你教我。”
“你不用學,你現在嫁給了我,我不會讓你用到這些毫無用處的技能。”
“讓我一生衣食無憂?”
“衣食無憂算什么,還有榮華富貴。”
喬沐元笑了。
紀長慕握著她的手教了她一會,很是耐心。
喬沐元終于縫好一只扣子,又開始縫第二個。
手藝是差了一點,縫的針腳歪歪扭扭,參差不齊。
她嘆氣:“太丑了,這件襯衫你以后也穿不了了。”
紀長慕從她手里接過襯衫穿上:“現在就能穿。”
“哎,不太好看,還是別穿了。”
“公寓里沒有衣服。”
“噢。”她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害得她還感動了一下。
她收好針線包,水汪汪的眸子里是靈動的光,一邊收拾,一邊道:“回去嗎?”
“暫時不想回家,想在這里呆一會,和你。”
喬沐元靠在他肩膀上,雙手環住他的腰:“別把那對夫妻的話放心上。”
“都過去那么久了,我要放心上,這么多年也走不出來。”紀長慕其實不在乎這些,只是聽不得別人往自己在乎的人身上潑臟水。
“我要是跟你一個中學,我肯定幫你打架,這么好看的小哥哥,可不能被欺負。”她伸出一只手摸他的臉,順著他凌厲、立體的五官,從眼睛摸到嘴巴,視線一遍遍勾勒出他臉部的輪廓。
他捉住她的手,笑了:“是你幫我打架,還是我保護你?”
“能被你保護也很好啊。”她眨著眼睛看著他。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都過去了。”
“受了很多委屈吧?但以后不會有了,以后除了喬沐元,沒有人敢讓你受委屈。”
“為什么要除了喬沐元?喬沐元不能爭氣一點嗎?”
“不能!”
紀長慕笑著捧住她的臉,低頭,在她的唇上親了親。
他很喜歡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她,將她捧在手心里,只有這種親密的接觸才讓他有足夠的安全感。
喬沐元也回應他的吻,在他想要停下時,她反而親著他,不肯放。
陽光落了一室,后來也不知道誰壓著誰,兩人滾到了沙發上,空氣里都是陽光的氣息。
夏天的風里,熱浪涌動,白晝深長。
鳴蟬唱著屬于夏季的歌,聲聲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