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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井銳幫喬乘帆安排好了一切。
喬乘帆挽留了井銳幾次,井銳都沒有同意,收拾好自己的公文包準備回去。
“大公子,明天周六,你好好休息。你自從回了京城,很長時間沒有休息過。”
“沒什么。”喬乘帆倒喜歡這滿滿當當的安排,“明天有時間的話你陪我去一趟交易所。”
“好。”
喬乘帆與井銳告別,剛準備回樓上,長廊處,他看到一個穿著青色長裙的女孩子往他走來。
女孩子還帶著學生的稚氣,嬌俏可愛。
井銳臨上車前看到了這一幕,他沒有多言,關上車門,讓司機開車回去。
井銳自然認得這個女孩子,錢太太家的小女兒,今年才二十歲。
自從上次和喬乘帆在宴會認識后便時常來找大公子,女孩子年紀不大,但也懂分寸,輕易不會打擾喬乘帆。
井銳晚上也喝了不少酒,他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養神。
他當初陪著喬爺去調查宣州的事,什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包括后來……喬乘帆出國。
那段時間,誰也沒有打擾喬乘帆,喬爺更是給了喬乘帆一段安靜且寧和的時光,喬爺知道,那種久違的安寧對喬乘帆來說太重要了。
誰也沒有去打擾他,喬爺也做好了喬乘帆幾年后再回國的準備。
只是他和喬爺都有些意外,一年不到的時間,喬乘帆竟回來了。
他們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喬爺從不過問兒女私事,只是小公子兜不住話,什么都喜歡跟家里人說。
井銳這才知道,喬乘帆對那個叫肖似似的女孩子死了心,不愛了。
再正常不過的事,他們誰也沒有說什么。
前段時間錢太太有意撮合自己的女兒和喬乘帆,喬太太素來也喜歡錢家女兒,一來二去,錢小姐這段時間時常會主動來找大公子。
快到家時,井銳手機響了。
這么晚了,給他打電話的是國外的小公子。
“知行,找我有什么事?”
“井銳哥,我打電話給哥哥,他不接。”
“他可能睡著了,他這段時間又累又忙,如果沒有要緊的事,你明天再打給他。”
“睡著了?不可能。我剛剛才看到哥哥和錢家小女兒出入溫泉酒店的消息。”
“哪家狗仔消息這么靈通,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井銳順手點開新聞頁面,果不其然,已經有狗仔拍到了今天晚上的喬乘帆,“我找人把消息撤掉。”
“不用,沒必要,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談個戀愛而已。”
“知行,你有什么事找他嗎?”
“有,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不過他既然和錢小姐在一起,我就不打擾他了。”
“行,有什么話你可以明天跟他說。”
井銳估摸著也沒什么要緊事,掛了電話。
喬知行也掛了電話,整個人倚靠在醫院的墻面上,身形疏冷,面色沉郁。
隔著一扇門,對面就是政寶的病房。
病房里,政寶還在睡覺。
肖似似輕輕撫摸他的面頰,凝視政寶可愛純真的面容,聚精會神,不曾移開視線。
她想多看看政寶。
醫生都來了,檢查結果也出來了。
他們說,政寶病情復發,手術后藥物干預不如預期,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這些,她心如刀絞,她不想看到政寶再受罪。
上一次的手術,政寶是那樣堅強,他每天認真吃藥,從不胡鬧,還會哄她開心。
這么乖巧的孩子,為什么要這樣對他……肖似似想不明白。
那天晚上,她哭了一夜,一夜沒有闔眼,她想象不出沒有政寶的未來。
如果有一天她真得……失去了政寶,她也不會再獨活世上,政寶就是她的命。
此時此刻,她低下頭,俯身摟住政寶小小的身子。
她是不是不該把這個小生命帶到這個世上?他本就是一個意外來到人世間的孩子,現在上天想要從她手里奪走這個孩子,她又能做什么?
肖似似彎腰摟住政寶,幾乎要貼著這個孩子,她舍不得,舍不得……
她生怕自己一撒手政寶就離開了她,政寶還這么小,這一切……明明可以沖著她來,為什么要讓政寶吃這樣的苦?
肖似似眼角噙著淚花,哽咽,又不敢發出聲音。
政寶靠在她的懷中,睡顏安穩。
已經是早上十點多,肖似似知道,政寶平常不睡懶覺的,但昨天吃了藥,今天一直陷入沉睡。
肖似似就這樣摟著政寶,默不作聲。
喬知行沒有推開病房的門,他站在門外,看到了病房里的場景。
他沒有說什么,轉頭離開。
政寶一直沒有醒,肖似似就一直守在政寶的身邊。
中途,護士查房時,肖似似打開手機偶然看到最新的新聞推送——喬乘帆和錢家小姐深夜出入溫泉酒店,成雙成對。
拍攝時間正是半個小時前,國內的深夜,背景是肖似似不熟悉的豪華酒店。
她沒有住過豪華酒店,唯一一次在高檔會所過夜還是被騙過去的……她的人生好似齏粉,又碎又輕,拼湊不出半點美好的模樣。
她以為出國后是人生的起點,學業有成,政寶也健健康康長大。
但現在她才知道,微草再禁不住任何一次風霜的打壓,幼年父親的去世,成年被福利院當做試驗品,再后來肖氏集團倒下,她以為看到了曙光,殊不知等待她的是另一處黑暗和深淵。
前幾次她用盡力氣度過,可現在,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她跨不過去了。
護士走了,她再次回到政寶身邊。
她將政寶擁入懷中,不舍得松開手。
等日光從東邊移到西邊,傍晚逐漸來臨。
政寶午后醒了一次,蔫蔫的,吃了飯后又睡著了。
肖似似一個人哭了半天,情緒很糟糕。
她時常孤獨地坐在病房窗口,靜靜看著遠處斜陽。
“凱思琳,給你帶了晚飯。”喬知行拎著飯盒走進來。
她沒有動,也沒有轉身,只留給喬知行一個孤單的背影。
“你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喬知行將飯盒一層一層放在飯桌上,“在照顧政寶之前,你要先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