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成帝如果真的能拿下君墨,他怎會這般憋屈。
別管今天是什么原因,君墨傷了皇子,廢了李廣延一只手都是事實。
若要較真,傷及皇子便是謀逆,元成帝哪怕不能讓他抄家滅族,背上謀逆之罪,至少也能嚴懲于他。
可是元成帝卻什么都沒有說,一句干巴巴的“放肆”,便歇了李清澤心里所有的期冀。
元成帝聽聞了君墨差點殺了李廣延,氣沖沖的過來,得知他廢了他兒子一只手,他更是生出殺意,只覺得君墨太過目無君上,想要處置他。
可是李廣延的話卻如同一盆冷水,直接將他澆的清醒過來。
陳王死了還不足一個月,朝中清查和當年之事有關的人也才剛告一段落。
十四年前的舊事好不容易才壓了下去,他要是此時去找君墨麻煩,難免他又會舊事重提。
他知道那張行軍布防圖在君墨手中,更不知道他手里還有沒有別的證據,如果此時翻臉,他之前殺了陳王,滅了陳王府和姜家的口,甚至將那千萬銀錢拱手相讓,讓太子入朝……
他所做的所有的妥協和退讓,隱忍和憋屈就都白費了。
元成帝一時間有些惱怒李廣延多言,厲聲道:“誰讓你無端端的去招惹王?!”
李清澤臉色一變,就想說話。
“父皇,是王他……”
“七弟!”
李廣延低喝了一聲,這才扭頭低聲道:
“是兒臣的錯,兒臣不該和王叔沖突。”
“若非兒臣挑釁在先,王今請了大長公主入京替他和東林郡主保媒議親,本該不會與人動怒,更不會無端找兒臣麻煩。”
“是兒臣一時沖動,才會惹怒了王,還請父皇責罰。”
“你!”
元成帝看著垂著頭的李廣延,想要發怒,卻又發不出來。
十四年前的事,知道的人本就少,他和君墨之間的那些話和較量、妥協,更是沒人知道。
在外人眼中,他已經處死了陳王,處置了當年所有和此事有關的人,甚至還補償了君家,讓君榮父子的牌位入忠烈堂。
皇室該做的事都已經做了,君墨卻還有怨氣是他不該,可是元成帝心中清楚,君墨依舊還惦記著他,要不是他拿姜云卿逼)得君墨退讓,這次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平息。
李廣延雖然沖動,可他也是因為袒護他這個父皇,而且他也不知道其中內,又怎么知道君墨為何會不甘怨恨?
他一頭撞上去,撞的頭破血流,也根本就怪不了他自己。
元成帝目光落在李廣延包扎起來,卻依舊還能看到血色的手上。
他這個兒子才華橫溢,本該有大好的前程,如今卻成了個廢人,這其中君墨遷怒的心思太過明顯。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他又何必拿忠烈堂的事刺激君墨?
元成帝心中生出些愧疚,卻又不好表現出來,只能說道:“你知道錯了就好,這次你受了傷,也算是嘗了教訓了,朕就不再罰你,下次做事別這么沖動,否則朕決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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