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啊!辜負了主公的厚望,讓那公孫匹夫,如此肆無忌憚的猖狂!”袁軍后方,望著由于自己松懈防備,從而導致一潰再潰的己方大軍,蔣奇雙手握拳,臉色猙獰可怖。
“將軍,怎么辦?”不知什么時候,蔣奇的副將,也驅馬來到了蔣奇的身邊,他大喊道,神色說不出的無措。
哪怕是袁軍士兵,在絕對的力量,非人的力量面前,也會驚慌失措,也會像無頭蒼蠅似的亂飛,亂闖。
“怎么辦?”狠狠地咬緊牙關。
這個時候,蔣奇已經知道自己除了撤退,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但是這不代表著他的心中,放棄了這場戰爭。
他還是會努力的聚集逃走的士卒,準備再戰。
主將撤退,活下去,才能收攏散亂的士卒,組織軍隊再戰。
“組織最精銳的軍隊,隨我撤退。”既然有了決定,蔣奇豁然下令道。
“諾。”這個時候,副將也管不了撤退會不會有失威嚴了,蔣奇將軍能有辦法渡過去就好,因此,大聲應諾道。
隨即,蔣奇二將一起跨坐上士卒牽過來的戰馬,帶著最精銳的一部分士卒,朝著西南方沖去。
隨著他們的撤離,袁軍的崩潰趨勢愈發不可阻擋。
浴血奮戰!
每一個公孫瓚麾下士兵,在這混亂中,都不知道砍倒了多少名袁軍士卒。
到最后,只覺得雙手發麻,只覺得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滑膩,散發著血腥味的鮮血。
卻是不知道殺了多久,該逃走的士卒都逃走了,該殺死的也都殺死了。該踩踏踐踏的,也都踐踏了。
他們,勝利了!
“公孫將軍,無敵!”
“吼!”
狂呼聲不絕如縷,眾人帶著崇敬的目光望著他們的白馬將軍。
只要是打仗的,就沒人不喜歡勝利的。
將軍是了功勛,名望,官位,小卒是為了活命,生存,富貴。
跟著能打勝仗的將軍,士卒的發展前景好,帶著能打仗的士卒,將軍的發展前景好。
兩種相輔相成,就是天下無匹,縱橫四方!
現在的公孫瓚大軍,便是有著這種勢頭。
沖鋒,沖鋒,不斷的沖鋒!
公孫瓚帶著大軍連破袁紹麾下的營寨。
再到后來,甚至只要公孫瓚麾下士兵擺出這個沖鋒陣勢,袁軍基本就是棄寨而逃,任憑他們兵不血刃的奪下寨門。
那種感覺,詭異至極,在這片戰場上,袁軍面對公孫瓚的大軍,每一次都不敢直對其鋒。
就好像是兩軍事先商量好的雙簧戲一樣,你來我往,你進很退,你吹我吐,默契無間,很有幾分惺惺相惜的藝術色彩。
這形勢好的簡直讓高郅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場面上的趨勢,已經非常明顯了,白馬義從,一旦動起來簡直就一片白色的浪花,嘩啦啦的將人淹沒,加上公孫瓚的大軍,左翼五千,右翼五千,直接開過去就夠碾平了!
這種強大勢力的公孫瓚,怎么可能輸給袁紹?
荀攸狐疑的望著又一次小規模接戰被白馬義從打的差點潰逃的袁紹軍古怪的想到。
若非高郅說公孫瓚可能會敗,荀攸早就將此事撇在了腦后,畢竟就現在這形勢,袁紹基本不可能再撐幾日了。
不過,這段時間和高郅的認識,又讓荀攸不得不去多想一下。
是不是自己的哪里地方,有所疏忽?
畢竟,對于高郅,荀攸已經漸漸對其產生信任了。
男人之間的情誼。有的時候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太多的交流。
而這個時候,蔣奇等人,也是一潰千里,直到跑到一支龐大的兵馬前方,方才止步。
這支兵馬的正中央,一個偌大“袁”字錦旗正隨風飄舞,氣勢恢宏,仿佛正在映射著他們強大的戰意。
蔣奇愣了愣神,接著看了看前面好整以暇的袁軍,和他們當中那桿標志著袁紹官位署名的大纛旗,嘴角突然的升起了一絲無奈的苦澀。
回頭望了一眼,在他們的身后此刻正東倒西歪的坐著大約一千士卒。
這些士卒或是衣不遮體,或是神色慌亂,總之猶如喪家之犬,氣勢全無。
被士卒簇擁在中央位置的蔣奇,渾身臟亂,一支鞋子還掉了,衣服有多破裂,氣勢全無,只是一雙虎目卻寒光閃閃,余威猶在。
“敗軍之將,愧對主公。”單膝跪地,蔣奇羞愧的抱拳。
袁紹也不跟他計較,隨即又轉口岔開話題,道:“你征戰之后,收攏殘兵的時候,我軍斥候可是有發現白馬義從的蹤跡?”
蔣奇望著面前的袁紹,苦澀的搖了搖頭,感慨而言道:“白馬義從來之快,撤之也快,幾乎是行如風,去如雨,根本找不得他們的絲毫蹤跡,屬下無能,卻是讓他們跑了。”
“沒有蹤跡?哼!公孫瓚那廝估計現在張狂還來不及,順著他的行軍路線找,還怕找不到?”袁紹冷哼一聲,沒好氣道。
在他麾下的田豐和沮授二人反應最快,二人互相的瞅了一眼道:“主公想要著手收拾白馬義從?”
袁紹點了點頭,道:“沒錯!收拾,必須狠狠的收拾,某還從未受過如此之氣!”
田豐摸了摸胡子,猶豫道:“可是白馬義從來去如風,且四下游走,難以尋覓蹤跡,縱然是派大軍剿殺,只怕也難以尋至.....”
逄紀聞言忙道:“不妨像之前對付黑山軍之計一樣,以糧草輜重誘他們出來,圍而絞之?”
沮授搖頭道:“張燕缺兵短馬,用糧草輜重誘之可也,可白馬義從可是不會將這些東西放在心上......”
袁紹聞言搖了搖頭,突然抬起腦袋,目光如炬,突然道:“其實公孫瓚那匹夫想要什么,我最清楚!而且這樣東西,咱們現在就有,根本就不用他人籌謀。”
眾人聞言一愣,道:“主公所言之物是.....”
“某的項上人頭!”
“什么!”
一時之間,為袁紹話語震撼的眾人皆是一驚。
“主公可是想要以身為餌,誘公孫瓚大軍來襲?”
“主公,千金之子不坐危堂,主公萬萬不可啊!”許攸眼珠一轉,義正言辭的道。
“是啊主公!”...
一眾文武,連忙相勸袁紹。
“哼!我袁本初豈是怕死之徒?公孫瓚那廝猖狂至極,白馬義從又來去無影,某意已絕,定要讓他付出代價!”袁紹重拍桌案,怒喝道。
望著雄姿英發的袁紹,眾人啞然,卻又不禁內心感慨,吾主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