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兩個大都督府的親兵,送來了一個小匣子,說是朱文正送給馬度的薄禮,供他在洪都城開銷。
雖然還沒有打開便覺得入手沉重,馬度賞了兩個親兵一人一塊碎銀子,便說有時間就去大都督府拜訪他。
誰知兩個親兵卻說,朱大都督近日軍務繁忙,等有時間一定請馬度到府中歡聚。
與兩個親兵稍作寒暄就端茶送客,等人走后,馬度便迫不及待打開小匣子,竟是二十枚銀元寶,還有二十片黃燦燦的金葉子。
除了這一小匣子金銀,再無其他。由此看出朱文正的態度,那就是敬而遠之,對自己這個來歷神奇或者詭異的人,并不是很感興趣。
馬度也不想和他走得太近,正求之不得。有馬皇后的大腿可以抱,還輪不到他。還好這個家伙不像他叔叔那么吝嗇,出手大方這點還是很討人喜歡的。
馬度喜滋滋的挨個的摸過來,拿了個銀錠子在手里掂了掂問朱文英:“這是多重的?”
“銀子是五兩一錠,金葉子是一兩三錢,沒想到你還是個財迷。”朱文英撇嘴,馬度在他心中的高人子弟形象頓時矮了一大截。
“別把人看扁了,喏,分你一半,不要呀,不要就算了。”不等朱文英反應過來,馬度就把匣子扣上藏到床底下。
“都是些民脂民膏,誰稀罕!”作為朱元璋和馬皇后的乖寶寶,朱文英看不順眼朱文正這個熊孩子很正常。
“反正也不是我搜刮的。”馬度整整衣裳,“咱們走吧。”
“去哪兒?”
“找飛機呀。”
“不是沒有嗎?”
才找了一天就不去了,找飛機就得又點耐心,瞧瞧人家馬航找了多少天,當然馬度現在是不希望找到的。
“走吧,晚上我給你做燒烤。”帶著燒烤架,自然不能浪費,昨天馬度給朱文英做了一次燒烤,這家伙就上癮了。
“那好,可不許反悔。”
幾人乘著小船在江中游弋,專往一些淺灘的蘆葦蕩里跑,若是飛機真的落到鄱陽湖里還沒被發現的話,只有可能在這些蘆葦蕩了。
找了大半天也沒蹤影,朱文英奇怪的問道:“找不到飛機我看你還挺高興的呢。”
馬度拿著水囊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口,長出一口氣“自然,找不到飛機,說明爺爺很有可能還活著,我當然高興。走吧,咱們明天再來。”
“明天還來?”
“當然要來,怎么你不想吃燒烤了,今天我還準備給您做烤魚哪。”馬度指了指船艙里魚簍子,那是今天剛剛從一個漁民手里買來的,活蹦亂跳的,新鮮的很。
馬度忽然想到了什么,對劃船的劉初九道:“老劉去昨天的那個蘆葦蕩。”拿著長槍四下里警戒的張五六,臉色又突然的發白起來。
老劉剛剛劃到昨天的蘆葦蕩附近,船舷旁邊翻起一朵浪花,灰白色的腦袋露出水面,“吱吱吱”,正是昨天的那只白鰭豚。
張五六嚇得做到船的正中央,馬度又好氣又笑,“它真的不是水妖,你怕它做什么,你看它多可愛。”他隨手從魚簍子拿出一條小魚丟給白鰭豚。
白鰭豚一口吞掉,嘴里發出享受的哞的聲音,又拍著鰭肢向馬度討要。
“它是水妖,真的是水妖!小的見過的,就是要比這個黑了點,嘴巴短了些,小的還吃過水妖的肉。”張五六緊張兮兮道。
朱文英笑了笑,“你說的該不是江豚吧。再說你都吃過水妖的肉你還怕水妖?”
張五六愣了一下,一拍自己腦袋,自己怎么又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自己是吃過水妖肉不怕水妖的。
張五六從魚簍子拿出一條魚,捏著魚尾巴,沖著水里的白鰭豚不停的晃蕩著,“水妖,快來吃呀,來呀,哎,就是不給你,哈哈……”
馬度簡直被他的行為舉動給看呆了,剛才明明還怕得要死的模樣,這會兒就敢挑逗白鰭豚,實在是讓他大開眼界。
劉初九小聲的道:“這小子就是缺根弦,小先生可別跟他一般見識。”
其實馬度在心中對張五六已經有了判斷,他其實是個情商極高的高人,“二”不過是他的表象,隨心所欲的轉變自己的情緒,是他超凡的本領。
或者二貨并不是腦袋缺根弦的問題,是根本就沒有弦,就算是條魚還有七秒的記憶呢,他的智商連條魚都不如。
不管是哪種,這樣的極品在后世里都應該被關進精神病院,怎么就給放出了來了呢。
馬度學得不是精神科,這個他真得不是特別懂。還是抓緊時間喂白鰭豚。
白鰭豚是群居動物,這只白鰭豚本事八成是和族群失散了,而它卻還沒有獨立生存的本領,看它狼吞虎咽的模樣,就知道它沒怎么吃飽過。要是自己不幫著它,很有可能會餓死。
馬度只喂了半簍子,就不再喂了,還把朱文英手里的那條大的給搶了過來,塞進魚簍子。
朱文英疑惑的問:“你咋不喂了,不是挺喜歡它的嗎。”
馬度笑了笑:“正式因為喜歡才不喂了,我要把它喂得飽飽的。它就不會努力去練習捉魚的本領,哪天我離開了洪都,它可能還會餓死。人也一樣,你說不是嗎?”
朱文英思索片刻點點頭,“還真是。就像是我們兄弟幾個,只要一到了年齡,就會被送到各位元帥身邊學本事。我陪在母親身邊算是時間最長的了,去年才到了鎮江,跟在湯伯伯身邊確實漲了不少的見識。”
馬度心中冷笑,你確定你干爹送你們到那些元帥身邊是學本事而不是監督他們?當然這話可不敢問出口,不然這位號稱朱元璋最忠心的干兒子,很可能會把自己扔鄱陽湖里喂魚。
“你說的湯伯伯是湯和嗎?他長什么樣子?”
“就是湯和伯伯,是和父親自幼就很好的兄弟。湯伯伯胡子多,嗓門也大,就是好色了些。”
“那徐達呢?常遇春呢?”
“徐叔呀,他這人不大愛說話,對人倒是挺好,去年還送了我一把鑲寶石的彎刀,是從一個達魯花赤身上繳獲的,不過道太小是切肉用的,上陣殺敵還是我這個好用。”說著他還往腰間拍了拍。
“老常呢,我還真不太熟,都說他沙場上很猛,反正我也沒見過。他的箭法我倒是見過,厲害的緊。想跟他學學就是沒機會。我跟他兒子倒是挺熟,那小子混不吝,有趣的很……咦,你怎么知道他們?”
“這個……我前兩年去過應天,聽說過他們的威名。”
“嗯,沒錯,你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