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呂珍在支援湖州的時候就被徐達生擒了,后來被押到應天之后便不知所蹤。風云網主持大軍與徐達作戰的是張士信,而現在負責抵御徐達的則是呂珍。
因為常遇春這頭猛虎守在家門口,他根本沒有機會去馳援湖州,所帶去的六萬大軍也沒有機會被徐達俘虜,只是在城外與常遇春大戰的時候,損失了三萬多人。
呂珍雖然比不得徐達、常遇春這樣的名將,但是絕對比張士信這個草包強了一萬倍。平江此時要比歷史上多了三萬大軍,同時多了最佳配比的黑huǒ藥。
雖然馬度沒有機會打開火蒺藜看看里面的huǒ藥,不過從聲音、氣味和威力上,他可以基本上斷定里面裝的就是最佳配比的黑huǒ藥,還不能排除張士誠會從洪都那里得到其他的火器。
如果說洪都之戰和鄱陽湖之戰時,馬度只是在歷史潮流中瞎撲騰,這次攻打張士誠的境況已經多了太多變數,歷史這面鏡子在他的眼里已經開始模糊了。
等馬度下了城墻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他心事重重的往王府走。還沒走到王府就聽見有人喊他,扭頭一看就見老劉和管佳正在自己身后。老劉和管佳一樣都是一身青衣小帽的仆役打扮,微微的佝僂著身子,少了幾分的兵油子氣,還真像是一個憨厚的老仆。
“老劉你怎么這一身的打扮!”
老劉笑道:“小人穿這一身出門方便,就問沈員外家的仆役借了一身。”他一出口井地道的平江口音,見馬度疑惑的看他,便解釋道:“前些日子閑來無事,跟沈府的仆役學了幾句,應付一般的盤查沒有問題。”
多好的長隨,還知道學習充電,這就是馬度這個時候愿意帶老劉,而不愿意帶常茂和張五六兩個夯貨的原因了。
馬度又問管佳:“你怎么也來了!”
管佳恭敬的道:“回稟姑爺,我家小jiě說打仗了,讓我來看看您是否安好,如果您有時間的話可以到家里吃飯。”
“你確定是你家小jiě說的?不是你家老爺?”馬度不相信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會這么掛念他。
管佳到底年齡小,被戳破了謊話立刻面上一紅,不過嘴里卻還要機靈的要圓回來,“嗯,我家老爺和小jiě都說了。”
自從上次揩油被踹事件之后,大舅哥就不讓馬度再見宋霜了,去宋家吃飯就變得很沒意思。宋克又能喝又能說的,馬度是既喝不過他也說不過他,不想去找虐。
“告訴你家老爺、小jiě我平安無事,今天就不過去吃飯了!”
“哦。”管佳又從懷里掏出一摞子紙來遞給馬度,“這是我家小jiě給您的!”
天色已黑馬度也看不清楚便道:“我回沈府了,讓老劉送你回去!”
管佳拜拜手道:“不用,小人年幼,那些士卒不盤問我的,這就告辭了。”說著就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兒。
老劉道:“這小孩子還真是機靈!呵呵……咱們早點回去吧。”
剛剛的打過仗,晚上的盤查其實要比白天嚴的多,一路人被人問了不下十幾次,還好馬度有官印在手,暢通無阻。
沈萬三早就預備了飯菜,似乎就等著馬度回來了。他一副急切盼著王師入城的模樣,言下對徐達沒能一舉破城顯得很是失望,馬度身困體乏,耐著性子陪他聊了幾句就回到自己的院子。
睡前tuōyī的時候才看到袖子里面還裝著那一摞紙,打開一張張的翻看,不由得笑出聲來,心中的陰郁也少了幾分。每一張紙上的內容都大同小異,只有兩個版的卡通人物,一個女俠在虐打一個浪蕩公子,還是各種姿勢的吊打。
那英姿颯爽的女俠毫無疑問是宋霜,至于猥瑣公子當然就是馬度了。可惜沒有故事情節,不然還能湊一篇mànhuà來。挨了打“馬度”也沒有任何的變化,比如頭上起個包,嘴里掉顆牙之類的,看來還是宋霜缺乏想象力。
馬度看著看著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那夜在夢里他看到了一個萌萌的女俠。不僅僅只有馬度會為女人糾結,還有兩個夯貨同樣在為女人苦惱。常茂和張五六在黑暗的地窖里面,根本就是不分晝夜,吃飽了睡睡足了吃,時鐘已經亂了。
現在兩個人圍著一盞油燈枯坐,兩人能說的話差不多都在挖地窖的過程中說完了,大眼瞪小眼無話可講,可謂是百無聊賴。
常茂突然揉了揉褲襠,“我想女人了!”
張五六嘆了口氣道:“俺也想春花了,老爺本來不叫俺來的說讓俺陪著春花生孩子。俺岳父說生孩子是女人的事,男人就該出門見見世面,這下子倒好在地窖里面什么也見不到,早知道就不來了!”
常茂道:“我說的女人是上床的女人,又不是說家里的婆娘!”
張五六歪著腦袋滿臉猥瑣的問:“你是說你想那個?嘻嘻……”
“難道你不想?”
“想哩!”張五六點點頭,“自打春花懷了身孕,俺們已經有嗯,嗯,這個……”他掰掰手指也不算不清楚,很無奈的摸了摸褲襠,“反正很久沒同過房了!本來我都不想的,被你這么一說,我的火氣都勾出來了。”
常茂挑著眉毛嘿嘿得笑道:“那咱們就出去玩玩兒?”
“這個好嗎?老爺可不讓咱倆出去,還有岳父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打死我的。”張五六嘴上這么說,可是臉上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怕他倆做啥,咱們現在出去,玩完了就趕緊的回來,神不知鬼不覺的!”
“可是咱倆的口音,很容易引人注意呢,城里盤查的也緊。”
常茂恨不一腳踹飛張五六,“你可真是個笨蛋,裝啞巴啊,剛進城的時候不就是這么干的。我早就踩過點了,咱們穿幾條偏僻的小巷子就能過去,碰不到巡邏士卒。”
“可是咱們沒錢哪!”張五六很無奈的攤攤手。
“你沒有我有,前幾天老劉拿來了一個錢袋子,被我收了過來。到底去是不去,再廢話我可就踹你了!”
常茂是個行動派說干就干,當下就拉著張五六離開了地窖,兩人出了倉庫,常茂拎著張五六在小巷子里面穿梭,一切都十分的順利,連巡邏士卒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這是一條稍微偏僻的街道,只有一家規模不大的青樓。別看今天打仗了,但是青樓還是在照常營業,不管誰占了平樓都不怕。聽說過搶官府的搶大戶還從來沒搶青樓的,來這里的都是找女人的,大不了給他們白玩就是,反正又少不了一塊肉。
青樓不怕可是嫖客怕,此刻庭前冷落連一個客人都沒有,一老一少兩個綠帽龜公無聊的守在門前,年紀小的不停的晃著腦袋,已經是困的不行。
年老的龜公見沒有客人,便準備和老鴇子說一聲早點關門,就聽見巷子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兩個人快步得往這邊來。
“咦?還真有客人!”年老的龜公伸手拍了旁邊那年輕的,“來客人了!別瞌睡了!”
年輕龜公睜開眼,就見兩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站在眼前,“兩位公子里面請!可有相熟的姑娘的嗎?”轉身就到前面引路。
誰知道兩人張齊齊的張了張嘴,“阿巴阿巴!”
年老的龜公閃身攔住,“你們是啞巴?”他又見兩人穿著普通身上滿是塵土有些狼狽,不像是能付得起嫖資的人。他眼中多了一分輕視,心道別不是來吃白食的。
他便直接了當得問道:“可有銀子嘛?”
茂太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討厭的龜公,在秦淮河逛了那么多青樓,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他從懷里拿出一個小金錠子,在手里拋了一下。
小龜公驚訝的道:“這個啞巴能聽得見咱們說話!”
老龜公看到金錠子的那一刻,立刻換了一副表情,伸手在那小龜公的后腦勺拍了一巴掌,“十聾九啞又不是十聾十啞,剛剛得罪了兩位公子還請見諒,里邊請!”
他又扭過頭來笑道:“咱們這里可不是酒樓,兩位該是沒走錯地方吧。”青樓雖然只認銀子但是也最講規矩,這兩個人是啞巴,溝通不清楚到時候起了誤會鬧將起來,對店里的名聲可不好。
茂太爺想罵人了,老子是啞巴又不是傻子,來青樓當然是玩女人了。他稍稍的抬了抬大腿伸手拍了三下,只聽啪啪啪的三聲脆響。
老龜公立刻一副了然的神情,伸出大拇指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