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兩處宅院也是挖了地窖的,只是空間很小,放了儲藏的食物之后,勉強供四個人容身,是拿來應急備用的。
倉庫的這一處才是首選的藏身之所,常茂三人也是下足了力氣本錢,希望大戰來臨之后,能讓自己住的舒坦點。
對于能住在地底下這件事,常茂顯得很興奮,尤其還是他親自開出來的地窖。
桌椅板凳,軟床香榻,美酒佳肴……這一切都在常茂的設想之中。
馬度揶揄道:“茂哥兒,還要不給你弄兩個女人過來。”
“咦,好主意,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給我銀子,我去找兩個窯姐兒過來。”常茂興奮的一拍大腿,看他的表情馬度就知道他當真了,這個想法太邪惡了,馬度連忙的把他勸住。
馬度還警告常茂不要挖的太深,江南水層很淺,又是雨季,要是滲水了就麻煩了,更不要挖的很大,免得塌方了。
當天吃過晚飯城外又出現熊熊火光,常茂很不滿的繼續咒罵在城外燒糧食的王八蛋。不知道是他的咒罵起了作用,還是老天爺不想常遇春再造孽。
二更時分天降大雨猶如瓢潑,將城外的大火澆了個通透,可過了一個多時辰,城頭就傳來隱隱的廝殺聲,即使下著大雨馬度依稀也能聽得見,可是很快就又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馬度的“探子”沈萬三就過來匯報情況,說是昨夜趁著大雨,城外的朱軍派了數股的精銳偷城,毫無準備守軍猝不及防,差點被奪了城門。
不過偷城的朱軍人還是太少后繼乏力,最終還是被守軍殺退。
沈萬三噓聲嘆氣,似乎在為之可惜,這個棵墻頭草此刻怕是心理上已經徹底倒向老朱了。
馬度一直以為常遇春腦袋里面塞的都是肌肉,沒想到他也能使出這樣的計策,誰也想不到城外區區三萬人馬就敢有這樣的動作。
昨夜的一場大雨,空氣里終于少了焦糊味兒,清新了許多,吸一口沁人心脾。馬度在老劉的護送下去王府,至于另外兩個則是繼續的去當挖洞,這兩個人一個沒腦子,一個弦缺根弦,馬度可不敢讓他們靠近王府這么危險的地方。
尤其是眼下的街道上,成隊的士卒來來往往,各種的守城器械正往城墻上搬,一副大戰將至的樣子,看來常遇春的夜襲讓張士誠受驚不小。
在王府門前,馬度看到了管佳了,管佳悄悄的塞馬度一張紙就跑了。進了王府馬度就悄悄的打開,上面是一副q版的人物畫像,而上面畫的就是馬度本人。
雖然被畫的極其的猥瑣,但是馬度的特點都被抓到了,只瞧了一眼便知是自己。馬度面上不由得一笑,這也算是鴻雁傳情了吧,不知為何心中竟涌出一絲的甜意。
從前只覺得這個女子漂亮有個性,希望自己的婚姻生活不會那么無趣,即使被嫌棄馬度還是死皮賴臉的往跟前湊,無法否認其中帶著些許玩世不恭的味道。
可是收到這張畫,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這已經不再是馬度一個人情感,一個討厭的你的女人是不會花這么大力氣來給你畫一副畫的,尤其是古代的女人。
馬度捧著那張畫邊走邊看,他的幾個特點在畫上表現的極為傳神,到底是大書法家的妹子,宋霜看來還是有幾分繪畫天賦的。
他看得出神,在轉角一不小心就和別人撞了和滿懷,馬度連忙道歉,抬頭一看對方是一個精壯威武的漢子,像是一個士卒可穿的卻不是侍衛的打扮,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短褐。
那人只看了馬度一眼,話都沒有說就扭頭朝著王府后院的方向而去,看著他的背影,馬度心說這人長得好面熟,撓撓腦袋又想不起來是哪個。
到了值班房,馬度讓仆役繼續的給廖永安煎藥,到了牢房的門給侍衛扭頭就走,再次很巧合的碰見倒馬桶回來的毛驤,理都不理他直接回了王府。
毛驤不是馬度想象中的蹩腳特工,反而很優秀,他知道想把廖永安救出來并不容易,需要馬度的配合,一直在把馬度往他的任務里面拖。
那廖永安也是聰明人,毛驤雖然沒有向他表露身份,但是他肯定猜到了。上一次的接觸中,通過馬度在牢房內和牢房外不同態度的話,廖永安絕對能猜出個不離十。
這是兩個危險的家伙,馬度覺得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免得他們被雷劈的時候連累自己。
接下來的半個月平江過得很平靜,常遇春沒有再攻城,也沒有繼續的燒麥子,據說他在自己收割補充軍糧。
馬度過得也很平靜,毛驤和楊書平似乎知道馬度不想和他們頻繁接觸,已經好久都沒有主動聯絡他。
馬度除了沈萬三的家和王府哪兒都沒去過,包括宋家也沒去。他沒有諜戰劇的男主角那么強大的內心,一邊當特務,還要一邊談戀愛。
害的大舅哥以為馬度后悔了,還專門派管佳過來詢問,為了給大舅哥吃個定心丸,馬度還專門跑了一趟宋家和大舅哥吃了一頓飯,不過這次連宋霜面的都沒有見著,更別提親密接觸了。
相較于平江的平靜,杭州、湖州的戰事則是如火如荼。湖州守將李伯升驚聞徐達來攻,便遣三路大軍獨擋,徐達也分三路迎敵。
野戰張士誠的軍隊似乎就沒有贏過,更何況對手是徐達,而且徐達還比歷史上多了神機營傍身,湖州守軍慘敗,只好退入城內固守。
徐達多了神機營,湖州守軍卻比歷史上少了平江六萬大軍的馳援。有常遇春這頭猛虎守在門口,誰敢隨意出門,而且張士誠已經沒有足夠的糧草可以糟蹋了。
在神機營的助陣之下,徐達只用十余天就攻破了城高壕深兵多糧足的湖州,生擒湖州守將李伯仁,開始移師平江。
至于朱文忠那邊就更順利了,他率大軍迅速攻破了桐廬、富陽、新城等杭州屬縣,直逼杭州城下。
他并沒有直接攻打杭州,而是給杭州守將謝五寫信。謝五是謝再興的弟弟,謝再興則是徐達和朱文正的岳父,不過謝再興在至正二十三年叛投張士誠。
說起來謝五和朱文忠那也是實在親戚,此刻張士誠已經是窮途末路,還有什么好打的,只好帶著謝再興的兒子出城投降,李文忠不費吹灰之力輕輕松松的拿了杭州。
此刻的平江被斬斷了雙臂,再無援軍已然是一座孤城。從沈萬三嘴里聽到這些消息,馬度心情終于輕松了許多,下班的腳步都輕快了。
他沿著常茂他們已經挖了一間房子那么大了,他的去看看千萬別挖塌了。
小巷子里空蕩蕩的,拐角突然伸出一只粗壯的胳膊一把拽住馬度。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