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容閎為李牧他們這些幼童尋找寄宿家庭確實是花了不少心思,雖然還不知道這些家庭的社會地位,但從經濟狀況上來說,應該是都很不錯。
從斯普林菲爾德火車站到凱爾特人飯店還有一段距離,剛出火車站,那些太太們就招呼幼童們上各自的馬車,然后直奔凱爾特人飯店而去。
威爾是警長嘛,馬車這種東西威爾不屑于坐,威爾是騎馬過來的,而且還是一匹肩高差不多一米九的夏爾馬,馬頭的高度離地甚至超過了兩米五,體重估計肯定是超過一噸的,騎在這樣的一匹馬上,真的可以用“威風凜凜”來形容。
李牧剛下火車,可是啥都沒有,身后還跟著老嚴頭一家人,真有點拖家帶口的意思。
當看到老嚴頭一家人跟著李牧時,威爾的表情真是精彩,瞪圓眼睛張大嘴巴,就像是看到了遠古巨獸一樣的不可思議。
“這,他們是什么人?”威爾很有些疑惑的問李牧。
“我的仆人,也可以理解為我的家人。”李牧饒有興致的看著威爾,想看威爾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仆人——你不是某位大貴族的私生子吧。”威爾的話令李牧火冒三丈。
“閉上你的嘴,雖然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但我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是明媒正娶的。”李牧上輩子就是孤兒,這輩子還是孤兒,看樣子命是硬的很。
“好吧,好吧,我道歉——”威爾反應快,縮著腦袋閉上眼睛伸直十指做投降狀表示自己的歉意,不過馬上就故態復萌,抱著膀子摸著下巴看著嚴家人琢磨:“看樣子也不錯,這個大塊頭可以幫我照顧普羅米修斯和潘,這兩位女士應該會洗衣服吧,看來以后我不需要麻煩我的小桑迪了——”
如果李牧沒搞錯的話,威爾說的“普羅米修斯”應該就是威爾騎的這匹夏爾馬,因為在西方神話中,普羅米修斯是泰坦巨人,這和這匹夏爾馬的體型很相似。至于潘,李牧現在還不知道是什么,不過在西方神話中,潘是半人半獸神,頭上長著一對山羊角,下半身長著一條羊尾巴與二條羊腿,是愛喧鬧和喜樂的神,一切荒野、叢林、森林、群山都是他的故鄉。
至于桑迪,既然會洗衣服,那么肯定是人,而且估計還是個小孩,或許就是威爾的孩子。
“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李牧對威爾這種自來熟很是看不上。
“當然不,你既然要加入我的家庭,那么他們也是我的家人,是家人就要同甘共苦。”威爾很得意,腳后跟輕磕馬腹,這匹夏爾馬甩開四條大長腿,就跟打雷一樣轟隆隆的邁步而去。
夏爾馬是一種英國馬,這種馬匹以體型巨大著稱,在中世紀時是當做戰馬使用了,可以駝的動身披重甲手持長矛的騎士。工業革命之后,夏爾馬被作為挽馬使用,這種馬力氣很大,拖拽重物時,最多可以拖動重達五噸的貨物。和巨大的力量相對的是夏爾馬的食量,這種馬能吃的很,它的食量是普通馬匹的四倍,同時頭上和腳上都有長長的細毛,需要良好的照顧。
“你去哪?你不能讓我們步行去凱爾特人飯店吧。”李牧向著威爾高喊,雖然斯普林菲爾德這個城市并不大,估計凱爾特人飯店也不遠,但在別人都坐馬車的情況下,李牧可不想走著去,太丟人了。
“我就是去解決你們的交通問題。”威爾沒跑遠,而是跑向正在火車站門口執勤的警察。
美國的警察系統很有意思,這些在火車站工作的警察其實并不是國家編制,而是私人編制,嚴格說起來,這就是太平洋鐵路公司的私人武裝。
雖然不是隸屬于同一個系統,但在斯普林菲爾德,威爾這個警長很明顯還是有足夠的影響力,找到車站警察之后,威爾沒說幾句話,那名警察就飛奔而去,一點也不敢怠慢。
接著這點時間,李牧向嚴家人交代幾句,大意是接下來這幾年,估計他們都要在威爾家里生活。
“參將大人——”老嚴頭很吃驚威爾的身份。
“別喊他大人,這邊沒人使用這種稱呼,就稱他先生——威爾先生。”當說到“威爾先生”的時候,李牧使用的是英語,這估計是老嚴頭一家人學到的第一個英語單詞。
很快,威爾就找來了一匹馬和一輛馬車,馬車是讓嚴家人使用的,這匹鞍韉俱全的乘馬很明顯是給李牧使用的。
“我不會騎馬。”真難得,總算有一樣東西李牧是不會的了。
“小威爾警長怎么能不會騎馬呢?你不能像一個娘們兒那樣坐馬車,那并不符合我們警長的身份,警長一定要騎馬——”威爾態度堅決,來到李牧身后,抱住李牧的身體稍微用力,就把李牧仍在馬背上。
還算不錯,威爾給李牧找來的這匹馬不是夏爾馬,而是一匹身材小很多的蒙古馬。
這就對了嘛,夏爾馬確實是身高體壯,不過蒙古馬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吃苦耐勞的馬匹,看來車站警察不像威爾這么浮夸。
“首先我要糾正一下,我不想當警長,我還沒到工作年齡,其次就算是警長,我也不是威爾警長,我有自己的名字,我是里姆警長。”李牧很堅持,名字可不能搞錯了。
“好吧,好吧,你是里姆警長,現在是你的第一課,學會騎馬,這可是成為一名優秀警長的必備技能——”威爾不廢話,控制著馬匹不緊不慢的往前走。
李牧學著威爾的樣子也控制著馬匹向前走,其實也真沒多難,比學騎自行車簡單多了,李牧的雙腳只是輕磕馬腹,胯下的蒙古馬就甩開四蹄跟在威爾的夏爾馬身后,不緊不慢的樣子還是很溫順的。
“很不錯嘛,至少你沒有尖叫,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威爾看向李牧的目光充滿嘉許。
“尖叫?怎么可能,我可是親手擊斃杰西·詹姆斯的人。”李牧很自信。
“對啊,我差點忘了——哈!”威爾最后一個字很明顯是對普羅米修斯說的,說話的同時用力抖韁繩,雙腳這次就比較用力。
普羅米修斯長嘶一聲表達對威爾的憤慨,然后怒氣沖沖打個響鼻,甩開四蹄轟隆隆的狂奔而去。
蒙古馬還是很聰明的,李牧雖然沒有加速的意思,但胯下的蒙古馬也跟著普羅米休斯開始疾奔,這回終于讓李牧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