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直面駿馬集團的威脅,那么恐怕誰都無法體會到那種無助和絕望。
19世紀的美國,當街隨便殺人的事真的很常見,別說是一個普通的眾議員,連美國總統都被能人當街槍殺,可見美國的治安狀況有多么糟糕。
暗殺這種事在全世界范圍內都不罕見,第一次世界大戰不就是因為費迪南德大公被當街刺殺才引爆的么,那還是幾十年之后的事兒,所以可想而知此時的政治環境。
在休斯頓有人因為駿馬集團的威脅惶惶不可終日,在紐約就沒有人認為這有什么問題,德克薩斯州對于紐約人來說就像是月球那么遙遠,威爾的擔心并沒有成為現實,發生在德克薩斯州的事兒,幾乎沒有在紐約引發任何波瀾,甚至都沒有報刊雜志公開討論這件事兒,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其實阿奇爾·特里薩是有點反應過度了,李牧雖然沒準備就此打住,但也沒打算趕盡殺絕,畢竟德克薩斯棉農協會要是真的關門大吉,那駿馬服飾工廠可就沒地兒要賠償去了。
圣誕節過后第二天,李牧終于收到塞繆爾·蒂爾登的電報。
“呵呵,如果這封電報是三天前發來的,那么或許還有點作用,現在嘛…”李牧隨手把手中的電報扔到面前的桌子上,話里的嘲諷意味很明顯。
看樣子塞繆爾·蒂爾登的船是真的有點慢,今天上午才剛剛抵達邁阿密,所以塞繆爾·蒂爾登得知消息后,縱然已經是第一時間給李牧回復了電報,卻依然顯得姍姍來遲。
塞繆爾·蒂爾登或許沒有想到李牧的報復會是如此的直接和猛烈,在電報中,塞繆爾·蒂爾登希望李牧保持克制,并希望李牧能給他一點時間,塞繆爾·蒂爾登承諾將會圓滿解決這件事。
“不管怎樣,州長先生已經不打算置身事外了,所以現在我們可以爭取一個更好的賠償。”格羅佛·克里弗蘭愁容滿面,試圖打消李牧心頭的怒火。
格羅佛·克里夫蘭也是民主黨人,身為駿馬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格羅佛·克里夫蘭一方面要盡忠職守,運用自己的法律知識,維護駿馬集團的合法權益,為駿馬集團爭取更多利潤,同時格羅佛·克里弗蘭還要盡可能讓德克薩斯棉農協會少賠點兒錢,要盡到一個民主黨人的職責。
所以這之間的平衡可真不好拿捏,一不小心就會過界,到時候格羅佛·克利夫蘭就將里外不是人。
“格羅佛,我看你干脆加入共和黨算了,這樣一來你就不用再糾結。”李牧隨口挖墻角,如果能把格羅佛·克里夫蘭爭取到共和黨陣營中,那將可以算是李牧為共和黨作出的最大貢獻。
格羅佛·克里夫蘭在未來會擔任兩屆美國總統,而且還并不是連任,是隔了一屆之后再次當選,這充分說明了格羅佛·克里弗蘭的個人能力,現在如果李牧在格羅佛·克里夫蘭尚未發跡的時候,就把克羅佛·克利夫蘭拉到共和黨陣營中,那么恐怕民主黨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失去了什么。
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運作,會讓李牧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快感。
格羅佛·克利夫蘭大概是沒想到李牧會如此露骨的招攬,瞠目結舌的愣了一陣之后,格洛佛·克里夫蘭才開口:“抱歉里姆,我現在不能那么做,我已經被提名進入民主黨全國委員會,所以…我恐怕連駿馬集團首席法律代表這個職務都做不了太長時間。”
這個消息確實是意外,這會兒輪到李牧糾結了,李牧居然很有種偷雞不成反折一把米的感覺。
其實李牧是忽略了一件事兒,如果格羅佛·克里夫蘭沒有擔任駿馬集團首席法律代表,那么李牧還有拉攏格羅佛·克里夫蘭的可能,也恰恰就是因為這個駿馬集團首席法律代表,讓格羅佛·克利夫蘭現在成為法律界的翹楚,民主黨不可能不注意到這一點,所以這算是李牧作繭自縛。
“恭喜你,格羅佛…”李牧雖然驚訝,但還是送上自己的祝福。
其實美國很多政治人物都是律師出身,這不僅僅是因為律師大多身家豐厚,同時也因為律師這個職業天生就代表著公平公正,所以律師想進入政界很容易,至少比其他職業容易得多。
當然了,以上所說的“公平公正”僅僅是通常意義上而言,實際上美國律師的名聲差的很,甚至比李牧這種軍火販子的名聲還要差。
軍火販子的名聲雖然不好,但是和普通人交叉的地方不多,所以普通人對李牧這樣的“高級軍火販子”其實并沒有多少反感。
律師就不一樣,美國法律規定人只要打官司就必須請律師,而窮人們是請不起律師的,所以他們也就沒有訴訟的權利,因此民眾對律師的印象并不好,那就是一群死要錢的。
好吧,其實還是比軍火販子的名聲好一點,因為軍火販子就是一群死要命的。
“我很抱歉,里姆先生,其實如果您堅持的話…”格羅佛·克利弗蘭現在還不知道他最終能走到哪一步,但是格洛佛·克利夫蘭很清楚,如果沒有在駿馬集團這段時間的工作經歷,格羅佛·克里夫蘭要想進入民主黨中樞,那至少還需要個十年八年積累聲望才行。
有那么一瞬間,格羅佛·克里夫蘭是猶豫的,進入民主黨全國委員會固然是好事,但如果因此得罪了李牧,那絕對是得不償失。
“別擔心格羅佛,我怎么可能為了一己之私阻礙你的前途呢,如果你為將來擔心,那么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承諾,如果你在民主黨全國委員會中過得不開心,那么駿馬集團將會為你隨時敞開大門…”李牧先給格羅佛·克利夫蘭吃顆定心丸,隨即又開了一個美國式的玩笑:“不過從現在開始你要小心了,如果你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那么薩米可是不會跟你客氣的。”
其實嚴格說起來,這已經不算是威脅了,李牧準備明年運作薩米·拉金進入參議院,這樣一來,薩米拉金也要辭去《時代周刊》總編職務,到時候李牧會將托馬斯·納斯特扶正。
托馬斯·納斯特現在的職務是《時代周刊》副總編,和薩米·拉金相比,托馬斯·納斯特更偏重于技術,雖然在管理技巧上未必有薩米·拉金那么熟練,但在新聞界擁有的聲望卻遠超薩米·拉金。
當初和特威德撕破臉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托馬斯·納斯特的漫畫,那么估計李牧也不會贏得那么輕松,托馬斯·納斯特現在已經成為美國漫畫界的領軍人物,是美國鼎鼎有名的漫畫家,在世界范圍內都擁有一定聲望,這是薩米·拉金遠遠不及的。
正是因為有托馬斯·納斯特的存在,所以李牧可以毫無顧忌的將薩米·拉金送入政壇,這要歸功于駿馬集團合理的職業經理梯隊建設,只要能嚴格執行各種規章制度,就能為駿馬集團提供源源不斷的人才。
對于目前的駿馬集團來說,有兩個人是無法替代的,一個是李牧,另外一個就是駿馬集團的總經理亨利,除了他們倆之外,不管是其他任何一個人離職,馬上就會有合適的人頂上。
“里姆,非常感謝。”克羅佛·克利夫蘭很有點激動,進入角色的速度也很快:“請您放心,在圓滿解決這件事之前,我是不會離職的。”
于情于理,格羅佛·克里夫蘭都應該有始有終,更何況格羅佛·克里夫蘭也要通過這件事兒給民主黨高層一個交代,證明自己并沒有和駿馬集團牽扯過深,完全可以全心全意為民主黨服務,所以格羅佛·克里夫蘭肯定會站在絕對公正的立場上處理這件事兒,這一點不需要李牧擔心。
不過李牧也要表明態度,24拜都拜了,也不在乎這一哆嗦,既然要給格羅佛·克里夫蘭留下好感,那索性做戲就做全套,所以李牧也情真意切:“格羅佛,如果這件事會讓你為難的話,那么你千萬不要勉強,相信你的同事們吧,他們不會讓你失望的。”
駿馬集團的法務部門不只是個格羅佛·克里夫蘭一個人,目前駿馬集團的法務部門已經擁有一支30多人組成的團隊,就算是沒了格羅佛·克里弗蘭,駿馬集團依舊有能力保證自己的利益。
送走了格羅佛·克里夫蘭,李牧坐在書桌前暗自盤算。
格羅佛·克利夫蘭算是李牧在民主黨中埋的暗子,想要發揮作用,還要等到十幾年之后,那么早解決目前的問題,還是要依靠塞繆爾·蒂爾登才行。
根據李牧目前得到的消息,德克薩斯棉農協會服軟肯定是肯定的,現在唯一不確定的也就是賠多賠少的問題,這么一來問題就簡單了,李牧現在什么都沒有,窮的只剩下錢,所以能從德克薩斯棉農協會那邊獲得多少賠償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通過這件事兒讓某些人明白,駿馬集團不是好惹的,這才是重中之重。
考慮到李牧和格羅佛·克里夫蘭的關系,李牧就算是一分賠償都不要也無所謂,不過如果那樣做的話,結果倒很有可能會適得其反,所以李牧準備給塞繆爾·蒂爾登一個面子。
“在想什么?”格洛莉婭給李牧端來一杯咖啡,輕輕放到李牧手邊,然后繞到李牧的身后,為李牧按摩雙肩。
這幾乎讓李牧都有點兒受寵若驚了,要知道平時只有在初雪那,李牧才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格洛莉婭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
“放松點兒,你這么繃著肌肉我根本捏不動。”格洛莉婭手法還相當生疏,而且沒讓李牧感覺到放松,反而讓李牧感覺有點緊張。
“抱歉…”李牧盡可能讓自己放松下來,難得格洛莉婭主動示好,李牧總要給人練習的機會。
也已經夠不容易了,格洛莉婭從小到大幾乎從來沒有伺候人的經驗,現在肯為了李牧學習按摩,不管人家手法怎么樣,這份心意李牧是要領的,估計威爾都沒有享受過格洛莉婭的按摩。
“威爾和克勞迪婭準備在3月1號訂婚,你想好要送給他們什么了嗎?”格洛莉婭一邊按一邊和李牧聊天。
“你想送什么?他們需要的只是我們的祝福,所以沒必要為此多做準備。”李牧想得開,反正威爾和克勞迪婭什么都不缺,還是來點精神上的支持吧,既不用花錢又不用費心思,而且還保證能讓威爾和克勞迪亞滿意。
“我們都送祝福?會不會不夠重視…”格洛莉婭沒有李牧這么灑脫,雖然格洛莉婭確定威爾不會介意,但是格洛莉婭不確定克勞迪婭會不會介意。
“送祝福是我想的,你要是愿意的話,咱們倆可以送一份,否則你的禮物你自己去想。”李牧才不想費腦筋呢,平日里和人勾心斗角,已經要累死無數腦細胞了,回到家里還是簡單一點好。
“我不想,你幫我想。”格洛莉婭果然是正經不了三分鐘,眼看就要漸入佳境,卻馬上就撂了挑子。
“好吧好吧,我來想…”李牧馬上就投降,話說等威爾和克勞迪婭訂婚之后,估計用不了多久,李牧和格洛莉婭也要訂婚,所以為未婚妻服務是未婚夫的天職,這一點無可推卸。
“如果是想簡單一點兒的話,那么最好是送點比較有紀念意義,如果想要送實惠,那么干脆把你名下的股份轉給小威爾一部分…”李牧話說的輕松,但卻無意間觸碰到了一個有可能是未來的隱患。
家里增添了新成員固然是喜事兒,但也有可能會引起某些紛爭,特別是類似巴倫家族這樣擁有雄厚經濟實力的家庭而言,關于財產方面的分配,幾乎就是繞不過去的一個坎。
嗯,這個問題的確是要從長計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