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和李牧一起合作競選總統,再也沒有人能比海斯更了解李牧所擁有的能量了。
和幾個月前相比,巴拿馬運河公司的成立,進一步加深了李牧和洛克菲勒、J·P·摩根等一干大佬的關系,他們已經結成了緊密的利益聯盟,即使是海斯,在這個聯盟面前也要退避三舍。
當胡安·桑切斯提到福特·本杰明的時候,海斯已經非常清醒的認識到李牧在這件事中的參與程度,所以胡安·桑切斯此行注定沒有收獲,海斯不會干涉巴拿馬共和國的成立,更不會干涉巴拿馬運河公司的運作,甚至從某種方面來說,海斯還很樂見其成,如果真的能夠在巴拿馬地峽建立一個親美國家,這肯定更符合美國的利益。
胡安·桑切斯在華盛頓為哥倫比亞爭取支持的時候,巴拿馬共和國總統馬丁內斯·席爾瓦也來到美國,和胡安·桑切斯不同的是,馬丁內斯·席爾瓦的目標不是華盛頓而是紐約,對于新生的巴拿馬共和國來說,巴拿馬運河公司的支持更加重要。
身為一國元首,馬丁內斯·席爾瓦入住的是克林頓城堡酒店總統套房,這里的房價是3000美元一晚,一個晚上的價格約等于一輛寶馬汽車。
對于目前的巴拿馬共和國來說,這樣的房價其實是根本無力承擔的,幸好克林頓城堡酒店在這方面有特殊優惠,所以馬丁內斯·席爾瓦才能撐得起場子。
其實所謂的總統套房價格,大多數時候只是一個象征意義,真正當國家元首有需要的時候,費用本身其實并不高,克林頓城堡酒店要的是這份榮譽,金錢方面倒是無所謂,沙灘俱樂部可不缺錢,現在的沙灘俱樂部有超過一萬名會員,根據會員級別不同,每年收取的會員費就超過千萬美元,所以在全美超過10萬人的大城市里,克林頓城堡酒店正在以每月一所的速度增加,這也是目前全世界唯一一所連鎖酒店。
總統套房內的設施肯定是應有盡有,甚至有一個同時可供20人使用的會議室,馬丁內斯·席爾瓦抵達紐約當天,李牧和洛克菲勒等一干運河管理委員會委員就在總統套房的會議室里見到了馬丁內斯·席爾瓦。
“總統先生,再次見到你真高興,都和你成功當選巴拿馬共和國總統,相信巴拿馬共和國在總統先生的帶領下一定能走向輝煌。”當著其他人的面,李牧這次給足了馬丁內斯·席爾瓦面子,這也是對一個國家元首應有的尊重,哪怕現在的巴拿馬共和國還并不強大。
“里姆先生,感謝您一直以來的支持,你是我們巴拿馬的朋友,希望我們的友誼能夠天長地久。”馬丁內斯·席爾瓦的心情有點復雜。
雖然當初是被蒙在鼓里,但現在的馬丁內斯·席爾瓦已經很清楚,巴拿馬共和國之所以成立,和李牧在幕后的策劃密不可分。
雖然已經成為一國元首,但站在李牧的面前,馬丁內斯·席爾瓦依然感覺內心有點忐忑,上一次和李牧打交道時,李牧的強勢依然歷歷在目,雖然表面上看上去是李牧在向馬丁內斯·席爾瓦行賄,但整個過程卻充滿了威脅和強迫,這讓馬丁內斯·席爾瓦感覺非常不舒服。
讓馬丁內斯·席爾瓦感覺更不舒服的是,接下來面對哥倫比亞的戰爭威脅,巴拿馬共和國能拿得出手的籌碼其實并不多,別看馬丁內斯·席爾瓦現在是總統,而李牧只是商人,但在這件事上,主動權還真是完全掌握在李牧手里,別的不說,巴拿馬共和國想對抗哥倫比亞,就一定要和駿馬武器公司搞好關系,否則的話,如果李牧不愿意,巴拿馬共和國,就算是拿著真金白銀也買不到武器。
一個可以確定的事實是,英國和法國現在都已經站在哥倫比亞一側,德國因遠洋能力不足,尚未開辟美州軍火市場,所以美國就成了巴拿馬共和國獲得武器的唯一途徑,而美國現在所有能上臺面的軍工企業都是駿馬武器公司的子公司,在這一點上,馬丁內斯·席爾瓦還真是硬氣不起來。
除了巴拿馬運河公司成立當天的全體股東會議,運河管理委員會的委員們幾乎悉數到場,不僅有李牧和洛克菲勒、J·P·摩根、威廉·范德比爾特,還有很少露面的安德魯·卡耐基、亨利·杜邦等人,格洛莉婭也代表巴倫家族第一次出席,和委員們分別問好之后,馬丁內斯·席爾瓦在主位落座,一場事關巴拿馬共和國命運的會談馬上開始。
“在這件事上,我們現在就可以聲明態度,我們巴拿馬運河公司絕對支持巴拿馬共和國,但如果巴拿馬共和國想從運河公司獲得更多支持,那要看巴拿馬共和國的誠意。”J·P·摩根代表運河管理委員會發言,即使是敲詐,也敲詐的很優雅。
這間會議室里,可以說集結的這個時代美國的所有商界精英,在這些人中,除了格洛莉婭所代表的巴倫家族并不為公眾所知之外,應該屬J·P·摩根的風評最好,J·P·摩根也被認為是這個時代的標簽,即便是在未來,J·P·摩根依舊擁有良好的聲譽。
和摩根相比,其他人的名聲就差多了,諸如洛克菲勒、亨利·杜邦、安德魯·卡內基等人,基本上都是吸血鬼的代名詞,就連一心向上的威廉·范德比爾特,給人留下印象,更多的只是一個投資屢屢碰壁的無能二世祖,至于原本應該擁有更好聲譽的李牧,則因為身處軍火行業毀譽參半,所以只有J·P·摩根才有資格代表所有人。
“因為巴拿馬運河,巴拿馬共和國和巴拿馬運河公司已經緊密的聯系在一起,我們休戚與共,相輔相成,一個獨立而自由的巴拿馬共和國更符合巴拿馬運河公司的利益,所以我能來到這里,本身就代表巴拿馬共和國所能拿出的最大誠意。”馬丁內斯·席爾瓦真不是想空手套白狼,怎奈囊中羞澀,實在是沒有籌碼,所以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和資本家談感情,就等于是對牛彈琴,前外交官不應該不知道這個道理,那么現在的馬丁內斯·席爾瓦確實是足夠低姿態。
果然,馬丁內斯·席爾瓦的話音剛落,會議室內眾人反應各異。
J·P·摩根依舊保持著傾聽的姿態,臉上的笑容成熟迷人,對馬丁內斯,席爾瓦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洛克菲勒和安德魯·卡內基在竊竊私語,他們倆正在交流科研機構對于企業的作用,在這方面,他們倆都和李牧一樣,已經嘗到了足夠的甜頭。
亨利·杜邦的表情就像他的外號“亨利將軍”一樣不茍言笑,看向馬丁內斯·席爾瓦的眼神很銳利,就像看待敵人一樣冷酷無情。
威廉·范德比爾特悠閑的靠在椅背上,修長的十指成塔尖狀頂住下巴,看一下馬丁內斯·席爾瓦的目光充滿興趣。
別誤會,這里的“興趣”沒有任何導向性,巴拿馬運河開通后,可以預見,海上運輸一定會有一段時間的黃金期,威廉·范德比爾特正在考慮重新投資海上運輸,這是范德比爾特家族起家的老本行,相對于其他行業,威廉·范德比爾特把握十足。
因為不占據主導地位,所以李牧的表現最為悠閑,表面上看上去,李牧好像根本沒聽到馬丁內斯·席爾瓦說的是什么,正拿著一支鉛筆,在面前那一張白紙上勾勾畫畫,模特就是李牧對面的格洛莉婭,現在格洛莉婭正含情脈脈的看著李牧,如果不是顧及到場合,估計倆人早就開始膩膩歪歪了。
看到會議室中的眾生相,馬丁內斯·席爾瓦有那么一瞬間真的很想放聲大哭一場,臨來紐約之前,馬丁內斯·席爾瓦已經有了自認為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事到臨頭,卻依然讓馬丁內斯席爾瓦感覺到無比難堪。
“總統先生,我們和你不一樣,我們是商人,所以我們追求的是利潤,也幸好如此,我們才能坐在一起尋求合作,其實我們想要的東西對于總統先生你來說很簡單,我們只需要一個承諾,一個有關巴拿馬運河的承諾,然后我們就會竭盡所能,幫助巴拿馬共和國擺脫哥倫比亞的糾纏。”和其他人相比,J·P·摩根的心終究還是要軟一些,不忍心看馬丁內斯·席爾瓦如此受窘。
其實也沒軟多少,表面上看J·P·摩根的要求很簡單,實際上這個要求是很有彈性的,馬丁內斯·席爾瓦如果真的就這么輕易許下承諾,那么未來的巴拿馬運河到底是姓巴還是姓美還說不定呢。
但是不給承諾又能怎么辦呢,馬丁內斯·席爾瓦到美國的第一站是紐約,而不是華盛頓,這已經充分表明了目前巴拿馬共和國國內的情況,對于目前的巴拿馬共和國領導人來說,威脅最大的不是哥倫比亞,也不是美國,而是那個該死的巴拿馬公司,如果馬丁內斯·席爾瓦所做的不能讓會議室里的這些人滿意,那么說不定明天總統宮就會易主,這才是運河管理委員會委員們的底氣所在。
“當然,我現在就可以給諸位承諾,之前巴拿馬運河公司和哥倫比亞政府所簽訂的有關巴拿馬運河的一切合約繼續有效,當然,其中的某些條款我們還需要修改一下,這樣才能在巴拿馬共和國擁有法律效力。”馬丁內斯席爾瓦咬咬牙,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反正巴拿馬運河是搬不走的,而合約卻可以作廢。
關于這一點,在這個時代也是屢見不鮮,別以為國家作出的承諾就會永遠有效,連國家都不一定會永遠存在,承諾又怎么可能永恒哦,一旦承諾的主體都已經不復存在,承諾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基礎。
換句話說,或許對于馬丁內斯·席爾瓦他們這一代人來說,已經不可能擺脫巴拿馬公司的鉗制,但至少下一代巴拿馬人有機會,或者是下下一代,只要不放棄,終歸就有希望。
“如你所愿,我們希望一切都能盡快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巴拿馬運河停留在紙面階段已經太久了,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J·P·摩根也想快刀斬亂麻,趕快把這些破事兒搞定,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都挺忙的。
所謂的修改合約,指的是股份中屬于哥倫比亞政府的那一部分,現在這一部分股份的所有權,理應由巴拿馬政府繼承,如果是李牧主導談判,那么說不定李牧還會趁機進一步壓縮巴拿馬政府擁有股份的比例,J·P·摩根就不會這樣做。
之所以會出現選擇上的差異,只和兩人所從事的職業有關,J·P·摩根搞金融的,搞金融的最害怕的就是政策的不確定,那會導致很多不確定狀況的發生。
而李牧則是賣軍火的,賣軍火的最討厭的就是穩定,沒事都要折騰出點事兒來,有事兒更是煽風點火上躥下跳無所不用其極,這樣才有商機。
只用了兩個小時,新生的巴拿馬共和國就和巴拿馬運河公司達成一致,巴拿馬共和國承認巴拿馬運河公司之前和哥倫比亞政府簽訂的合同,依舊將巴拿馬運河的開鑿工作交給巴拿馬運河公司執行,運河開鑿完成之后,巴拿馬運河公司擁有的巴拿馬運河管理權和經營權時限依舊是99年,期滿之后如果雙方無異議,協議將會自動順延。
關于最后一條,存在的意義其實并不大,如果合約期限到期后,巴拿馬運河公司依然如此強勢,那么巴拿馬共和國依然將不得不屈服。
而如果到時候巴拿馬共和國已經強大起來,那么這份約定自然也就會失去效力。
說到底,還是拳頭大的有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