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齊妃,你當年應了福晉什么,你如今安心么?你不怕福晉來找你么?”雅利奇咄咄逼人。
齊妃后退一步,惱火道:“臣妾不過說了一句實話,何以就扯到這些了?難不成,當年的貴妃娘娘對福晉就恭敬了?”
“對,我不恭敬。哪怕是如今她還在世,我也依舊不是個由著人揉搓的!可我對弘暉問心無愧!我對后宮沒有個孩子都問心無愧,你呢?你也是么?”
說罷,也不等李氏說話,就甩手走了。
齊妃恨死了,可也不能表露什么,這里還有人。
九州清晏里,四爺嘆氣:“難為還有人記得你額娘。”
弘暉不敢說話,依舊跪著。
“你怕是不記得了,朕還記得你額娘。朕也不欺騙你,你額娘雖然是朕的原配,但是性子實在不好。”四爺搖搖頭:“可你額娘生了你,朕是喜歡的,高興的。她去的事,沒有什么齷齪,她就是生了你之后身子就不好了,然后沒幾年就熬不住了。”
“她臨去的那些時候,正院混亂,你的奶娘和丫頭偷懶,叫你自己掉進了太平缸。傷了身子。”
“朕心疼至極。”四爺繼續嘆氣。
“貴妃說的是,朕只想著,朕疼你,寵著你。你就無憂了,可朕忽略了你還有諸多想法。你看到的,與朕想到的不一樣。你遇見了事,無處可說。朕是你的皇阿瑪,可朕也是皇帝。”
“所以,這回,朕原諒你。”四爺道。
弘暉身子都在抖,半晌他哭出來:“皇阿瑪,兒子知錯了……兒子很后悔……”
當時確實是沖動的,可后來,他就后悔了,誰愿意掛著傷一輩子?
“起來吧。”四爺擺擺手:“日后,再有事,跟皇阿瑪說,不要這么沖動。傷害自己是最愚蠢的行為,知道么?”
“是,皇阿瑪,兒子知道了……”弘暉哭的難受。
“別哭了,也不是沒人管你。當年你額娘臨終,做了皇阿瑪都佩服的一件事,就是將她所有的積蓄都分出去。給了當年還是側福晉的貴妃和齊妃。你看,到如今,你出事貴妃記得這些情。她向著你。她不是做戲,背著你的時候,她也勸朕。”
“朕說這個,不是叫你要記得貴妃的好。而是朕想跟你說,也不是所有人都想算計你。而就算是有人算計你,就像那件事一樣,朕都會先相信你,查過再說。”
“是,皇阿瑪,是兒臣不孝。”弘暉又跪下。
“好了,起來吧。朕是皇帝,也是你阿瑪。作為皇帝,朕自然會失望,失望于你不堪重負,可作為阿瑪,朕只會心疼你。”四爺起身,拉著弘暉站起來:“朕日后不會為難你,一樣會疼愛你。只要,你真心的與朕說,你是受不住如今的算計?還是真心不想做太子?”
“兒子……兒子兩樣都有,兒子……不想撒謊,真的兩樣都有。”弘暉哭道:“太子固然好,可……一想到未來的日子都是這樣的,兒子就覺得很累。”
“好,朕知道了。”四爺拍拍弘暉的肩膀:“不要哭了。記住,這樣的錯,朕只允許你犯一次。再有,朕就會真的生氣了。”
“是,兒子絕不敢了。”弘暉道。
“今兒跪了許久,回去歇著,明日起,好好讀書。至于你的疤痕,能去掉多少就去掉多少。朕也直言告訴你,朕眼下沒有立太子的心思。是不是嫡子,并不重要,朕只看能力。”
“皇阿瑪還年輕,十年之后,自然能看出哪一個皇子是真的合適。所以好好讀書。”如果弘暉經過這件事,卻越挫越勇,更加出眾,疤痕也阻止不了什么。
這一點,雅利奇說的很對。
不過,他也會更加加倍保護他。至少,這道疤,也確實叫他能夠自保了。
弘暉回了住處,四爺也沒心思呆著,就去找雅利奇了。
“皇上可別砸我的茶碗呀,今兒才換的,金貴著呢。”雅利奇一見四爺就調侃。
“什么茶碗這么寶貝,砸了給你換新的。”四爺坐下。
“不,老物件兒有感情。”雅利奇道。
四爺失笑:“行了,巴巴的趕去不就是怕朕一時生氣收拾弘暉?昨兒是誰說的打一頓也行?”
“那能一樣么?私下里你天天打都行,當著那么多人外人,你罵一頓他都受不住。”雅利奇白了四爺一眼。
四爺微微一怔,心想這就是男女有別。
他沒想到這么細微的東西。
確實,弘暉如今心里難受,他要是再苛責,那孩子更想不開了。
身子又不算好……
“蘇培盛,你去叫御膳房里中午給大阿哥送六個菜過去,送他喜歡的。”
這是要賞菜。
“哎,奴才這就去。”蘇培盛心道,這就好了,可別鬧,鬧的叫人心慌。
“那賞賜了弘暉了,咱們中午吃什么啊?”雅利奇道。
“中午吃你喜歡的,朕都陪你。做一桌子辣的吧,朕這幾個月吃的清淡了,還不習慣了。”四爺笑道。
雅利奇想了想:“這季節就吃火鍋吧。反正今兒也有點冷。”雅利奇直接道:“叫他們上牛肉湯火鍋。辣的!”
喻忠海應了一聲去了。
四爺又拉來雅利奇,抱住她:“朕沒想到,你還記得烏拉那拉氏。”
“廢話,好好一個人沒了,我還能就忘記?只要你不覺得我是在你面前演好人就是了。”雅利奇道。
“不會。”四爺笑了笑:“要是她在天有靈,也會感激你。”
“我倒也不需要她感激我,只是想起當年,她那么不懂事的一個人。臨終想的念著都是孩子。糊涂了那么多年,臨了清明的不像她自己。想起來,也是唏噓,她去了也快十年了。”
“我倒也不是懷念她,她那性子,做皇后估計也是災難。只是……那份慈母之心啊……”
四爺點頭:“朕明白。”
小格格是為了烏拉那拉氏的慈母之心,可這又何嘗不是她的慈母之心?
這個女人,有最柔軟的心腸,卻也最堅硬的鎧甲。
這個女人,是他喜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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