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非回家的時候,又習慣性的在小區里找了一圈貓。
此時此刻,就算心累到極點,江非也找不到個可以排遣壓力,消化負能量的方法,他不習慣與人吐訴生活中的不快,往往感到心累時,也只是抱著大橘一個人靜靜的坐一會兒。
現在沒了大橘,江非真的有種孤身流落的感覺。
回到公寓,江非趴在床上想了很久.....
只要安麗那邊關于賣漫畫影視版權一事所有手續辦完了,他這邊的酬金也就到帳了,按照以往的時間推算,應該也就這兩天的事,只是這錢到帳之后,江非并不想立刻將那筆三百萬還清....
期限是半年,他有必要拖到最后一刻再還,因為他實在不清楚對方是針對自己,還是單純的想從自己這里詐一筆錢,如果是前者,一旦他把錢還清了,那第二波陷害便會緊接而來。
在做不了任何反抗的時候,靜觀其變是最安全的。
整個下午和晚上,江非坐在畫室里發呆的時間比工作的時間還長,他越想那憑空飛來的三百萬債務越覺得心累。
怎么也消化不了心里的那份委屈,仿佛越坐著不動越容易胡思亂想,于是江非換上衣服出門散心。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街上也還算熱鬧。
已是深秋時節,空氣中的那絲絲涼意與冷風,令江非不安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他裹緊身上的大衣,在路邊買了份炭烤的雞胸肉拿在手里,一邊吃著一邊漫無目的走著。
很多時候江非都會如此,有時候半夜兩三點畫完畫稿,他都會出門買夜宵,一邊吃著一邊在路上閑逛著,不喜歡被人注意著,所以一般都是獨身一人。
即便季恒約江非出去聚聚,江非也總是百般推托。
時間久了,沒什么規律的獨身生活,往往會讓江非失去時間的概念,漸漸腦子里就只剩下交稿日。
傅勛的出現,三百萬的飛來橫禍,將他一條直線般的生活,全部打亂了。
相安無事的過去了兩天,江非的心態也總算慢慢回歸正常...
其實這兩天里,除了那新增的三百萬的債務,江非腦子里想的更多的還是傅勛。
無論如何自我安慰,江非依舊有種不詳的預感,他總覺得傅勛不會那么輕易放過自己。
不過不論如何焦慮,生活也總還是要繼續的。
這天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江非被枕邊的手機震動聲吵醒。
接通電話,江非發現居然是那個逼自己寫下欠條的眼鏡男打來的,這讓他立刻清醒了過來。
“什么,今晚?”江非不解道,“為什么?”
電話里,眼鏡男讓江非今天晚上七點到福嫣酒店內的一間包間,稱他們的趙總想見江非。
江非并不認識那個什么趙總,雖說他被誣陷所偷的那塊手表就是所謂的趙總的,但他根本沒有見過....
“關于那塊手表的事兒,我們老板總覺得其中有蹊蹺,一直擔心江先生你是被人誣陷的...”眼鏡男的聲音要比逼江非寫欠條的時候溫和許多。
聽對方這么一說,江非來勁了,“本來就是誣陷。”
其實江非很想激動的加上一句,你們老板真是高人啊。
“所以我們趙總想見你,想向江先生你了解一下那晚的情況。”眼鏡男緩緩道,“如果趙總覺得你是被冤枉的,那他愿意把那張欠條還給你。”
江非激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真的嗎?”
“嗯,我上次就與江先生說過,我們趙總心善,我那日回去之后也與趙總說過你的情況,趙總也很同情你,表示愿意給你一個當面解釋的機會....”
“太好了,你們老板真是好人。”江非激動的語無倫次,“請替我向趙總表達謝意,我今晚一定準時到達。”
明明只才睡了四五個小時,但掛了電話之后,江非感覺精神抖擻的不行,心里不禁的感嘆,這世界果然還是眷顧他的。
晚上,江非提前十幾分鐘到了福嫣酒店,到了那雙人包廂才發現那個趙總已經到了。
這個所謂的趙總名為趙長松,是一房地產公司的老總,這幾年靠做房產生意才成的暴發戶,五十多歲了,面容和善可親,大概是日常補品吃得多,身材墩實走形,但氣色看著十分不錯。
也許是因為趙長松的年紀和江非的父親江海宗相似,所以在看到面帶笑容的趙長松時,江非也從心底涌起一陣親切感。
“不好意思趙總,我來遲了。”江非快步走向那餐桌,輕微的社交恐懼癥還是讓他此刻有些緊張的。
不過和面對傅勛那樣的深沉詭異的角色不同,此刻江非只拘謹,并不害怕。
“不遲不遲,還早了十幾分鐘呢。”趙長松看著江非那張年輕雋秀的面孔,笑的異常親和,“你就是江非吧,快坐吧,別客氣。”
對方沒擺什么身架,也沒給江非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江非心安的同時,也漸漸放下了戒備。
江非在趙長松的對面坐下,也不敢顯得過于隨意,腰身筆挺著,雙手握拳的放在桌下的大腿上,“趙總您好,很...很高心您能給我一個自我辯解的機會,其實那天晚上我.....”
“先不聊這個。”趙長松笑著打斷,“餓了吧,先點菜,想吃什么?”
說著,趙長松將手中的菜單順著桌面推到江非面前。
“那個...要不我還是先把那天晚上....”
“先點菜。”趙長松緩緩道,“等菜上了,我們邊吃邊聊,如何?”
江非隱隱覺得這氣氛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里不對,心里只想著一定不能讓對方對自己有意見....
“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