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洗髓丹、突破秘藏境之后,我收到沈鴻來信,信中說他知道我在找什么,讓我在酉正到南郊八角亭與他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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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角亭,我沒見到沈鴻,卻遇到了孫長文兄長派來復仇的刺客,在我搏殺刺客之后,沈鴻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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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知道止戈派千金雷佩玉手里有一枚您的神識碎片,他還說他能幫我們尋找神識碎片,作為回報,我要幫他復仇,與他聯手殺死一個半步通玄的鄴都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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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先回了劍閣,然后去了孫家,與孫長文的兄長談判,向他索要五十萬永安通寶作為賠償。之所以冒險,主要有兩個原因,一來,修煉耗費不小,我需要錢,二來,不論是核實情報真假還是設法取回神識碎片,要實行后續計劃,必須有大量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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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去劍閣找令狐主事說明了整起事件的前因后果,當然,有關沈鴻和神識碎片的事情我全都略過不提。令狐主事夸贊了我的武藝和膽氣,賞了我三顆青玉斷續丹,接著又斥責我的莽撞,罰了我本月的月俸,最后他告訴我,再過半個月便可去鑄劍池領取為我量身鑄造的寶兵級佩劍,在那之前,我必須留在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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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寬敞的堂屋里,姜慕白站在嬴淵身側,緩聲講述今日發生的一切,最后做出總結:“我的傷勢并不嚴重,回家之前我去了醫館,有大夫為我正骨開藥,再輔以青玉斷續丹,只需十天半月的功夫,便能痊愈。待我傷勢痊愈時,我的佩劍也該鑄成了。”
嬴淵雙目微闔,仿佛神游天外,過了好半天才出聲:“你以一敵二,殺了兩個秘藏境修士?”
“是,一個尚未開啟形體秘藏,另一個已開了眼竅。”姜慕白如實作答,想了想,又補上一句,“險勝而已,而且全靠火器的威力,否則兇多吉少。”
“洗劍閣何時舉行劍術大比?”嬴淵又問道。
姜慕白算算時間,回道:“大約再過五十天。”
“五十天,半步通玄。”嬴淵從頭到腳打量姜慕白一番,極其難得地笑了,“你的膽量果真不小,難怪敢說‘區區天劫,能奈我何’。”
姜慕白赧然一笑,不知如何作答。
嬴淵嘴角的笑意一閃即逝,他迅速恢復面無表情的冷酷模樣,輕聲道:“若是能在劍術大比之前取回第三枚神識碎片,要殺一個空有修為沒有境界的半步通玄,倒也不難。你可有計劃?”
“有。”姜慕白早有準備,脫口答道,“雷佩玉常住勝男村,不僅統領人數過百的娘子軍,還有一名半步通玄的武修貼身護衛,不可強攻,只能智取。每隔十天半月,她總會進城聽戲,因為她在翠梨園有個相好的戲子,名叫‘丹青’。”
“你想拿住這名戲子,逼她交出神識碎片?”
“不。”姜慕白一邊搖頭,一邊解釋,“我想您一定不愿欺負弱女子,再者,兩人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還不確定,即便她們感情深厚,我也不會用挾持丹青作為要挾。一來,雷佩玉也許已經發現了神識碎片的奧妙,未必愿意用這等寶物換一個戲子,二來,止戈派在定武權勢極大,而雷佩玉自幼驕縱,最好不要得罪,除非定好了完善的計劃,能在拿到神識碎片之后立刻離開定武,脫離止戈派勢力范圍……您看呢?”
嬴淵眨了下眼,不置可否。
姜慕白繼續說道:“我的計劃是,拿到孫長運的賠款之后,去翠梨園與丹青接觸,進一步收集有關雷佩玉的情報,同時借機利用丹青,引起雷佩玉的好奇,讓她主動來接觸我,再設法與她達成交易。”
“交易?你要拿什么跟她交易?”
“書。”姜慕白頓了頓,自信地笑道,“準確說,我要拿一種革*命*性思想與她交換神識碎片,我相信她不會拒絕。”
行過萬里路,讀過萬卷書,姜慕白記在腦子里的可遠遠不止一本周易參同契,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在腦海里挖出雷佩玉需要的東西,比如女權辯護、婦女與社會主義、女性箴言等女權主義經典著作。
記不清原文沒關系,生搬硬套的原文本就不可能吸引雷佩玉,只需凝練書中核心思想,配上一些適合作為口號的金句,代入到這個世界里的實際情形中擴寫成二三十萬字,再找些文采斐然的讀書人潤色一番,便是一本當代女權紅寶書嘛。
對于一名女權斗士而言,一本指引前進道路、提供思想武裝的女權著作,即是神功秘籍,絕世珍寶!
嬴淵見了姜慕白一副自信滿滿的神情,不再多問,取了紙筆,行云流水般寫下二百余字,說:“這門法術喚作‘斬心’,這幾日養傷時多加練習,練成了‘斬心劍’,斬殺尋常秘藏境修士,易如反掌。”
“謝謝嬴先生。”姜慕白恭敬接過劍圣真跡,仔細觀摩。
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能施展法術,他簡直歡欣若狂。
“姜大哥,我……”
“嗯?”姜慕白抬眼看向輪椅,發現輪椅上的曼妙身軀已換了個魂。
魏萊雙手絞著衣擺,怯生生地說:“我、我餓了。”
“噢!瞧我這記性,嘖,我這就去做飯。”
姜慕白這才想起負責打掃做飯的小工請了病假,算算時間,小丫頭約摸有十個小時沒吃過東西了。
難得今天高興,他決定久違地親自下廚,給小丫頭下碗面。
擼起袖子走進廚房后,他開始生火燒水,然后將雞腿骨和豬棒骨剔肉洗凈,置入鍋中,鋪上姜片蔥段去腥,再添半碗蝦皮增鮮,水沸后撇去浮沫,蓋上鍋蓋再熬煮半小時即可熬出一鍋高湯。
趁著熬湯的時間,姜慕白將雞腿肉撕成雞絲蒸熟,與黃瓜絲、胡蘿卜絲和土豆絲拌成涼菜,棒子骨上剔出的肉則與雞粉、精鹽、青椒、豆瓣醬翻炒,接著用清水煮熟手工面,撈出面條后瀝干擺碗。
最后,高湯出鍋,澆入碗中,湯汁沒過面條后,將青椒炒肉蓋在面湯上調味。
片刻過后,姜慕白笑吟吟地端著碗筷走進正堂,正想說句開飯了,卻見魏萊歪著腦袋,半個身子靠在輪椅扶手上,雙目緊閉,面無血色,眉間隱約浮現一縷烏青泛黑的詭異紋路。
“魏萊?魏萊!”
“哐當”
瓷碗落地,湯汁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