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臉淡淡看他:“試什么?”
“救回唐屹,我想……再看看媽媽,即便只是……時空的閃影……”他輕輕拭去臉上的淚痕,“這么多年……她生活在父親的精神世界里,她不能經常使用她的能力,她用一次,她的意識就會虛弱一分,她在……慢慢消失……”
我低下臉,心情變得沉重,白墨已經失去了一次親人,而現在,他正在看著自己的母親慢慢消失。
所以,他們急了。為了復活白墨的母親,而趕回星族聯盟。因為現在全球只有星族聯盟有先進的技術,和頂尖的設備。
“你是怕我……死嗎?”他握住了我放在膝蓋的雙手。
我皺眉閉上了眼睛。
我曾經真的恨他想死,甚至想親手殺了他。可是,我對我的心說了謊。當他現在在我的面前,我手中真的有把槍,我真的能殺了他嗎?
殺了他,我不會感覺到半絲快樂和解脫,因為雖然我殺了我的舊愛,但我卻親手殺了一個家人。
我下不了手的。我們之間的羈絆遠比我想象中更加深,更加緊。
他溫熱的手包裹著我的雙手:“放心,只有你才能殺了我……”輕輕的一個吻,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睜開眼睛,沉沉地俯視他:“明天開始,你也要訓練!”
他笑了,淡淡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月光。
他放開我的雙手起身,淡淡的微笑中溢出了對我的深情與感激:“謝謝你今天愿意給我這樣一個交談的機會,希望有一天,你能……原諒我……即使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也不再排斥……我在你身邊。”他再次浮出一絲落寞,從我面前輕輕離開。
“你那個游戲到底是什么?”我問。
他微微地笑了:“是讓你能找到我的線索……我以為……你會來找我的……”
“哼,你沒算到我在黑巢的時間會那么長,會對你恨那么深。”我冷笑一聲,他以為我會因為愛而去找他,但最終,我因為恨而遠離他。
“你以為,你總是你以為,難怪你跟歐滄溟能成為惺惺相惜的朋友,你們這些高智商的人,總以為自己能算到一切。”
“是,是我們錯了。”他浮出了自嘲的笑,“滄溟也以為他能算到一切,能計算你的行為規律,讀透你的微表情,了解你的心思。但顯然,他在你這里也輸了,還愛上了你。”他笑了起來,笑容中似乎多了分對歐滄溟也自以為是的嘲諷。
我轉開臉,輕笑:“我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算錯,我又怎會像現在這樣,擁有那么多愛人。”
“別再……說了……”他低哽的話音里透出了他懊悔的痛,他含恨揪住了胸口的衣衫,“這對我……是最痛苦的懲罰,每一天,我都要去面對自己犯下的錯,去看一個原本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女人,現在和其他男人們在一起……我……我……我還是回去吧。”他說著捂住自己的胃大步離開。
他的胃痛了,他懊悔到胃痛。
呵呵……
但是這個世上,是沒有懊悔藥的,他那么高的智商,應該明白。
夜,因為白墨的離開而變得寧靜,但這份寧靜,是從我心底而來的。解鈴換需系鈴人,我的心是在白墨這里打了結,最終,沒想到還是靠他來解開。
現在我心中的這份寧靜,是他的道歉與淚水換來的。
“談完了?”心妍款款而出,手中是兩杯紅酒,她將一杯遞到我的面前,順勢坐在了我的身邊。
她單腿交疊,如同女王般斜靠在秋千椅的另一側看我,“恩,看來是談完了。沒有……干一場?”
“沒有……”我很平靜地晃動手中的紅酒杯。
“噗嗤。”她卻笑了,笑得很壞,很色,“我指的是……恩……就是……沒有什么是一泡不能解決的。”
我斜睨她,我雖然平靜,但可沒心情跟她聊這個。
“哈哈哈哈”她笑了起來,然后面露平靜看我,“你還愛他嗎?”
我再次看手中的紅酒杯,看了許久,輕嘆一聲喝了一口:“我跟他的羈絆太深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及時不是愛人也是家人,我們之間的愛……已經說不清道不明,沒辦法用任何一種愛去界定,我……”
“真羨慕。”她說。
我看向她,她轉臉看向別處:“我就沒有和我感情那么深,那么復雜的男人,而且……”她轉回臉勾起唇角,“愛情到最后,都是深深的親情,你跟白墨之間,應該算是情感上的超脫。你們經歷了愛,恨,糾纏,排斥,到現在的平靜,很不容易。不過,他還是很愛你,我看他那個樣子,好像真的很依賴你,沒你活不下去。”心妍抿了一口酒,像是在做中肯的評價。
我手拿紅酒杯,不由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是啊……他沒我不行……我和他的感情里,估計還有一份戀母情節,他……對我很依賴,很粘,小時候,如果我不陪著他睡,他根本睡不著……”
“這么粘!”心妍有些吃驚了,“恩……那的確有戀母的成分,畢竟他小時候失去了母親。以前你們在一起時,也能看出他對你的獨占欲很強,也很怕惹你生氣,如果要作一個感情地位的比較,他應該是在底下。我看如果他不是為了要救他母親,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出背叛你的事來。”
我輕輕抿了口紅酒,誰又會想到,曾經的女魔頭心妍,現在反而會成了我的知心閨蜜?我看心妍自己也沒有想到。
“我想要這樣聽話癡情的男人都沒有”心妍晃動手中就被,眸中也帶出了絲絲感慨,“沒有一個男人是完美的,總會做那么一兩件混蛋的事可是,他們這一生當中,總會遇到一個自己的克星。比如倫海,我就沒能鎮住,而你鎮住了。”心妍瞥眸看我,眼中還流露出了一分醋意。
我看向她:“你吃醋?”
心妍白我一眼:“我吃醋的是你怎!么!能!有!那么多男人對你死心塌地呢?我呢?我呢?我的呢?!”
我指向身后的房子:“北冥啊。”
“噗!”心妍一下子笑了出來,慢慢地,卻是變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