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們終于去了供奉牌位的地方。
自從何遠雄離開之后,何家的排位又多了一個。
此時何子桑的幾位長輩們,終于都在祠堂中匯合了。
她依然分不清,到底誰是何遠旭,誰是何遠雄?
她只知道這些陪她過上半人生的那些人都離開了。
何小軒被陸云云琛抱著,看著面前的那幾個牌位,絲毫沒有表情,沒有難過,也沒有害怕。
“我想把他們都帶回去。”
“好。”
何子桑現在說什么陸云琛都不會反對。
他知道她是理智的。
做任何事情之前她都有所考慮的,自然也對她的想法很是認同。
何小軒卻對著陸云琛說道:“爸爸我想去花園那邊一個人玩一會兒!”
陸云琛這才放下了何小軒,“去吧!”
等著何小軒朝著花園另一側去了,他卻招呼了保鏢隨時跟著小家伙,生怕出個什么差錯了。何子桑和陸云琛兩人得了空閑,讓人將牌位等一切的東西都整理好,這才也慢慢沿著花園的路去尋找何小軒。
“一時間就像一切都結束了一般!”
“可千萬別這么想,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何氏現在雖然危機解除,但是想要更加向上一層,怕是還需要努力啊!”
陸云琛做著何子桑的后盾,可也隨時都在提醒著何子桑,生怕她將自己的神經松懈下來。
“別說何氏了,陸氏不也一樣嗎?上次跟你說陸云華做的那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了呀!知道又如何?總不能馬上去阻止他吧!我也說了,反正也落的清閑不是挺好的嗎?”
“好,對了,還有黃氏那邊,當年他們對陸家做的那些事情,如今都沒有一個了解,所以你想好怎么辦了嗎?”
陸云琛聽著此話,卻是將眼神放去了整個院子里。
而后輕聲一笑,“當然是等待一個時機,然后將他們一舉擊敗咯!”
兩人就這樣慢慢的走在已經有些凋零的花園里。
遠遠的便見著何小軒正蹲在一處,似乎正朝著一枝花說著話。
他們并沒有打擾他,只是慢慢的朝著他走了過去。
卻聽著何小軒帶著哭腔說道:“外公你是不想跟我玩兒了,所以才走的嗎?”
那花朵枯萎融成一團枯皺的模樣,沒能給他回答。
“外公其實是不喜歡軒軒,所以才走的吧!”
周圍依舊靜默。
秋風卷了幾片落葉經過他的面前,何小軒卻毫無察覺。
“外公,你當時要是堅強一點,我今天就可以和你說悄悄話了,我最近又學了新知識,我想講給你,但是你都聽不到。”
何小軒終于還是將自己的感情流露。
他不是破銅爛鐵,不是機器人,不是沒有感情的。
雖然當時大家都以為他將死亡這件事情看得十分通透,但其實他的心里也十分的柔軟。
只不過在孤單的時候,驟然想起這件事情,才會突然的流露出自己的感情。
人總是這樣,在經歷那件事情的當時,似乎忘記了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恐懼。
可在將這件事情完全經歷之后,他們才會慢慢的感受到自己內心的脆弱。
何子桑和陸云琛站在何小軒的背后,聽著他那般悲傷的訴說,心中更是一陣難過。
何子桑聽著何小軒的話,更是幾欲落淚。
陸云琛將肩膀給了她,兩人相依畏著在這片枯萎的花園里,寂寞的站了一會兒。
好一會兒何小軒才慢慢的從那種悲傷中抽離了出來。
他轉頭看到了身后的父母,這才一臉慌張。
“爸爸媽媽,你們什么時候來的呀?”
何子桑這才抽了抽鼻子,接著又眨巴了幾下眼睛,將自己眼紅的模樣消散了去。
“我們也是剛剛才看到你一個人在這兒玩,怎么樣?有信心讓這株花重新活過來嗎?”
何小軒沒料到何子桑會問這樣的問題,頓時愣了一下,“媽媽,你是想讓我種花嗎?”
何子桑微笑著點頭。
“老師不是說讓你們經常上一些手工課嗎?那栽種花束這樣的事情應該也算手工的一種吧!而且這個花其實是四季都開的,可能偶爾花期不那么明顯,但是一定會開得,瞧這花兒最近枯萎的這么厲害,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何小軒咬咬嘴唇,又看了看花。
似乎一下子就被這個知識點給吸引了。
剛剛的那些傷感,陡然轉移,這才歪著頭說道:“是嗎?可是老師不是說花開有花落嗎?為什么這個花可以一直開啊?”
“這束花它也會落,只不過它的花心綻開時,它外圍的花瓣兒落了。”
如同你看到一個人,總是有著明艷動人的外表,可她的背后卻是傷痕累累。
何子桑并不想把這個道理講的太過于通透,只是微笑著向他稍微的解釋了一下。
何小軒似乎也懂了,立馬朝著何子桑說道:“那這支花我種了,我要是讓她重新活過來,媽媽有什么獎勵嗎?”
何子桑的眼咕嚕轉了轉,“你想要什么獎勵?”
“爸爸答應我要去釣魚的。”
聽了這話,何子桑頓時笑著朝著陸云琛看去,“原來你答應他的事又給忘記了啊!”
陸云琛頓時很是無奈的聳聳肩。
一臉被抓包的感覺。
何子桑這才摸了摸何小軒的腦袋,“放心吧,既然是爸爸答應你的事情,那他一定會做到的,媽媽現在也答應你了,不然我們明天就去怎么樣?”
“好啊好啊!”
看著何小軒情緒終于轉換了過來,何子桑也覺得很是開心。
第二日一早,何子桑果然就實現了她的諾言。
給何小軒整理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三人便換了輕裝去了附近可以釣魚的地方。
此時身在沈家的何子昊,卻是急得團團轉。
他也是才知道,原來前幾日何子桑便已經將遺囑更改。
將遺囑中連帶他的那一部分都已經給捐了出去。
他很是憤懣,在所住的那個屋中,不停的踱著步子,不停的思索著。
又一個人念念叨叨的。
“憑什么,為什么?她既然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為什么那些東西她可以隨便處置,我的遺產居然還半分不給我留,何子桑你這是要將我逼入絕境,是逼著我去殺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