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行事?奉誰的命?明睿嗎?”
孟知魚蹙起眉頭,冷笑一聲:“你們真當我是傻子,是不是?”
她承認,自己的腦子確實是不太好使,但也沒有蠢到連起碼的思考能力都沒有,任人欺負。
“孟小姐,你應該清楚,明少爺對你是真心的……”
見她生氣了,小豪的態度明顯軟化了許多。
他很清楚,要是這個女人跑去告自己一狀,無論自己是否有理,明銳遠一定都會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他一頓!
所以,小豪堅決避免和她發生沖突。
“這好像跟你沒關系吧,我對你一向筆下文學氣,也希望你別把我當犯人一樣,大家互相尊重。”
孟知魚將頭扭到一邊,默默地看向窗外。
這條路,對她來說,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種感覺,就好像曾經走過無數遍一樣。
所以,她才會趁著小豪不注意,直接溜下了車,順著那條胡同,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胡同里的情況,所以孟知魚才會走了一會兒就找不到路,只好又原路返回。
剛走到胡同口,她就被前來找人的小豪給抓了個正著。
“我以前是不是來過這里?”
沉默了半天,孟知魚主動詢問道。
小豪正在專心開車,聞言,他微微愣了一下。
“這我就不知道了,其實我也一直在國外待著,對這里并不熟悉。”
他謹慎地回答她的問題,惜字如金,生怕多說一個字,就會讓對方抓到什么把柄。
“算了,你送我去商場吧,我要給醒醒買尿不濕。”
孟知魚覺得無趣,她很清楚,小豪的嘴太嚴了,別看他是明睿的一個手下,但事實上,一切計劃都是由他親自部署。
明睿是老板,可年紀和閱歷都擺在那里,很多時候,他都被小豪給牽著鼻子走,還不自知。
不過,就算孟知魚的榆木腦袋都看出來了,她也不會說出去的。
因為明睿把醒醒當成了人質,只要他扣著孩子一天,孟知魚就跑不了,只能乖乖妥協。
“明少爺那里什么都有,其實你不必特地去買的。”
小豪不希望孟知魚出門太久,所以他下意識地勸道。
要是她能老老實實回家,自己也就不用再當司機。
更何況,這里不是別的地方,這是中海,是傅錦行的地盤。
兩千萬人口,隨隨便便就碰上的幾率,確實沒有多少。
但凡事都有例外,小豪一向都是小心駛得萬年船的性格,他不想冒險。
“是不是我做什么都不可以?如果是的話,你打給明睿,讓他親自告訴我。只要他說,不許我出門,那我以后一定哪里都不去了!”
孟知魚將下巴微微揚起,語氣冷漠,伸手一指,指著小豪放在擋風玻璃前的手機。
“……好吧。”
不愿意和她爆發沖突,小豪認命地將車頭調轉,開向商業區。
買了東西,孟知魚馬不停蹄,又趕到明睿的住處。
在這件事上,她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坐完月子之后,孟知魚明白,她已經生了孩子,要是繼續跟明睿朝夕相處,保不齊會出現什么問題。
所以,她堅持要不和明睿住在一起。
但她顯然也低估了明睿的腦子,他雖然答應了,卻扣下了醒醒。
事已至此,孟知魚無法再和他談條件,一下子變得被動。
這半個月以來,她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只能頻頻跑去看孩子,反而落了下風。
“明少爺,孟小姐來了。”
前來開門的保姆一見到孟知魚,立即大聲喊道。
家里光是保姆就有三個,明銳遠舍得花錢,就算是暫時回到這里,他也要過得舒舒服服的。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會帶孩子。
時間飛快,醒醒就快過百天了。
三個多月的嬰兒,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間或地哭一哭,好在不怎么生病,倒也讓人省心。
如果她整天頭疼腦熱,估計明銳遠是第一個吃不消的。
他的脾氣本來就十分暴躁,不可能圍著孩子轉。
“你來了?我說了,這里什么都不缺,你不用專門跑去買東西。”
明銳遠一見到孟知魚手上拎著的兩袋尿不濕,再一次無奈地開口說道。
話說三遍淡如水,而這些話,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偏偏她不聽,非要親自去買尿布和奶粉之類的。
“你買的東西,我不放心。你又不是孩子的什么人,怎么比得過我這個親媽?你要是真關心孩子,就應該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將手上的尿不濕遞給一個保姆,孟知魚彎下腰,一邊換著拖鞋,一邊冷冷地說道。
她清楚,這里的保姆對于他們的關系,很是好奇,經常在私底下猜測。
所以,在適當的時候,孟知魚也會故意在她們的面前適當敲打兩句,省得這幫人還不知道背地里說什么難聽的話。
“這話說得也對。不過,我覺得,你要是也真關心孩子,就應該搬到這里,不就能跟醒醒在一起了嗎?”
明銳遠一手插在褲袋里,滿臉玩世不恭地看著她。
論斗嘴,他活到現在,還沒輸過誰呢。
“我有話跟你說。”
孟知魚站直了身體,定定地看著他。
明銳遠揮了揮手,其他人馬上都走開了。
他轉身:“去書房吧。”
誰知道,她卻不肯:“就在這里。”
明銳遠一臉不解地回頭:“你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
孟知魚有自己的小九九,去了書房,房門一關,萬一出什么事,那幾個保姆和小豪都不可能向著她,甚至有可能假裝聽不見。
她是女人,在體力方面,絕對不是一個男人的對手。
哪怕這只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男孩,還不算男人,她也不敢掉以輕心。
“既然已經回到中海了,那你應該讓我和我的家人見一見了吧?我敢肯定,這里就是我的家鄉,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孟知魚大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明白,早早地攤牌,其實并沒有好處。
女兒還在對方的手上呢,自己應該更加謹慎才對。
但是,就在剛才,當她走在那條老舊的胡同,心中彷佛受到了一絲觸動,整個人都無法平靜。
明銳遠一怔。
見他不說話了,孟知魚繼續說下去:“你把我抓來,無非是和我的家人有仇吧?你帶著我,東躲西藏了一年多,說明你還沒有能力和他們對抗。既然這樣,看在這么長的時間里,你對我和醒醒還不錯的份上,我給你出一個主意……”
明銳遠打斷她:“嘿,幾天不見,你的腦子怎么變好了?”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揶揄,孟知魚聽出來了,她頓了頓,知道自己的大腦還沒有完全恢復好。
所以,她根本無法在言語上占到任何的便宜。
“我說,你也不要再自作聰明了。想想看,要是你的家人在中海,我會帶你會來嗎?”
明銳遠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這一招以退為進,果然奏效。
孟知魚本來就沒有了過去的記憶,被明銳遠一唬,她一下子不說話了。
稍微思考了幾秒鐘,她覺得,他的話有道理。
但她并不甘心,反駁道:“但我覺得,我對這里很熟悉,那些街道……”
明銳遠冷笑:“你當中海是什么地方?這可是全國人民都想來的地方!你就算來過幾次,又有什么稀奇?別說你了,我從小在國外長大,不也對中海相當了解嗎?”
說得也是……
“那我到底是誰?”
孟知魚急了。
她還不懂談判的技巧,起碼現在不懂。
明銳遠早就想好了一番說辭,趁機娓娓道來:“我也不妨告訴你,你是南平人,而且出身赫赫有名的孟家。孟家在當地是豪門望族,但你是私生女,一直沒有得到承認。孟家現在的繼承人叫孟家嫻,人家才是名正言順的大小姐。”
編了這么一個謊,明銳遠不由得在心中沾沾自喜。
越是有真有假,才更容易讓人信服。
他說的這些話里,有三分真,七分假,交織在一起,任誰也挑不出破綻。
這么一想,明銳遠更覺得自己是一個天才了。
孟知魚一臉錯愕地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要是你的話,就老實藏好,先別冒頭兒。要是讓那位孟大小姐知道你在這里,還不第一個殺了你?私生女也有繼承權,她一定害怕你回去爭奪家產!”
明銳遠故意嚇她。
“另外,要是她真的發現了你的行蹤,一定會想方設法抹殺你的身份,說不定還說你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就是不肯承認你姓孟!”
他想,要是萬一哪一天,孟知魚被人認出來就是何斯迦,自己先給她洗腦,也算是打了預防針。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她顯然還是心存懷疑的。
“這有什么可造假的,孟昶,孟家嫻,你大可以出去打聽,看看是不是有孟家的存在!不過,要是孟家嫻再次買兇殺人,我不敢保證一定還能救你一次!你別忘了,你的腦袋是怎么出問題的。”
明銳遠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提醒著她。
幾句話,聽得孟知魚心驚肉跳。
這還是她清醒過來之后,明睿第一次說起以前的事情。
在此之前,無論她怎么追問,他都不肯說。
“醒醒是誰的女兒?我的意思是說,醒醒的爸爸是誰?”
想了半天,總算消化了龐大的信息,孟知魚強忍著頭痛,再次提出一個更重要的問題。筆下文學手機站m.侍yi.org.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