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花是和林瑤從小一起長大的,她雖然沒什么本事,人也有些傻傻的,但是心是善良的,待人也非常的親和有耐心,用來做自己的伙計幫她推銷貨物是再好不過了。
“行!行!當然行!”劉小花一聽一天十文錢,連忙驚喜地抱住了林瑤,“瑤瑤你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當牛做馬地好好干,嘿嘿。”
林瑤忙推開她,做出一臉嫌棄樣,“你這小身板,我可不用你當牛做馬,你還是先把你的腳傷養好再說吧。”
走的時候林瑤拿了一部分牛筋草搗碎了給劉小花敷了上去,才放心地走了。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院子里果干也差不多都要磨完了,林瑤又請干完活的婦人們吃了頓午飯,然后就將她們半天的工錢給結了。
村婦們走了之后,姚母就湊到林瑤身邊欲言又止地說,“瑤瑤啊,你孫大娘剛剛跟我說,你生子叔的私塾秋天就要招學生了,咱們要把小寶送過去嗎?”
這本來家里的孩子能讀上書了,自然是歡喜的,只是這生子的娘蘇氏,前幾日還欺負了他家小寶,她家瑤瑤也不甘示弱地打了回去,她們兩家的恩怨也算是結下了,她還真不放心讓她的小兒子到那里去讀書,怕被人給欺負了。
林瑤一聽姚母的話,就知道她是擔心小豆丁去蘇氏的兒子那里讀書,會被怠慢欺負,于是安慰道說,“娘,您就放心吧,我準備把小寶送到鎮上的私塾里去讀書,不去生子叔那,那個蘇氏的人品我可信不過,到時候別叫咱家小寶被人欺負了去。”
聞言姚母也贊同的點了點頭,她家大丫頭有錢,去鎮子上倒也是讀地起的,只是這在鎮上到底是不方便的,她有時候想看看小寶也不容易啦。
想著她抿抿嘴,說,“這去鎮上讀書倒是好,只是咱家離鎮子上不近,這要是小寶在私塾里出了什么事咱們也照應不上啊。”
林瑤則一臉不在意地回道,“娘,這有啥不方便的,咱家有馬車,您要是想小寶了,我就接您去鎮子上看他,而且恰巧前幾天我在鎮子上盤下了一家店鋪,有時候中午的時候也可以接小寶過去吃個飯住一住。”
“啥?鋪子?”姚母頓時瞠目結舌,她家大丫頭啥時候又買上鋪子了?這咋一天一個驚喜等著她啊。
“是啊,娘,要不然咱整天東奔西波地賣也很麻煩,這鋪子是我用五十兩盤下來的,現在看來倒是很方便。”
姚母也反應了過來,經過這幾天林瑤的能干,她現在倒也不奇怪了,欣喜地說,“真好啊,咱家在鎮子上也有鋪子了,這在村里說出去多體面啊,瑤瑤可真能干。”
看著姚母榮辱與共的財迷小模樣,林瑤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次日,林瑤醒來洗漱了一番后,就換了那身亮黃色的襦裙,駕著馬車將那幾個裝著果干粉的木桶運到了鎮子上的鋪子里。
到了鋪子門口,她用鑰匙打開店門一看,發現鋪子里早已經空空如也,連灰塵都被打掃干凈了,看樣子東西都已經被清理干凈了。
果干粉不重,林瑤自己一個人就將幾桶果干粉搬了下來,安放到了后院的屋子里,并且上了鎖。
林瑤又仔細檢查了一番店鋪,發現沒問題后,她就又去打鐵鋪子里將她前幾日定做的那幾個鐵盆拿了回來。
回來的時候抬頭又看到了上面的匾額太破了,自己也不能再用了,于是她便來到一家制作匾額的鋪子里。
“小姑娘來做匾額啊?”一位穿著汗衫子的大叔擦了擦汗迎了出來,看著他剛剛正在處理的木板,林瑤猜想他應該就是做匾額的工匠。
笑著說,“是啊,大叔,你們這匾額都有什么類型的?”
聞言大叔笑了笑,指著一旁墻上的縮小版的幾個匾額,說,“樣式都在這了,小姑娘你自己選吧。”
林瑤彎唇點了點頭,走進看著那幾個做工精美的小匾額,不禁感嘆這古時候人的手藝可真不簡單啊,欣賞了一會兒,林瑤最終選了個黑底金字的匾額,上面的字體她看著有些像是柳體。
定了樣式,還差店名,林瑤低頭略微思索了一番,突地瞇眼一笑,對大叔說,“大叔,就給我刻醉紅顏三個字吧。”
“誒,好嘞,小姑娘,定金是一百文,做完后你再給我一百文即可。”大叔邊刻著匾額邊扭頭笑著應了。
林瑤沒有異議地爽快付了銀子就離開了。
路上,她仔細想了想,現在自己的店鋪雛形已經有了,江大哥做掌柜的,兼算賬管事的、小花負責推銷介紹產品,而且果茶的材料和匾額也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還需要幾個打雜的人,和做玫瑰水和果茶的學徒。
別的也就算了,這做果茶和玫瑰水的人一定是要可信的,否則哪天拿了自己的成果跑路了,到時候她都不知道該找誰哭去。
想著林瑤便駕著馬車來到了販賣奴隸的市場,這古代的奴隸大多簽的是終身的賣身契,價格也是便宜的很。
在古代,每個人都需要一張身份證明才能活下去,比現代的身份證還要嚴格,這些簽了賣身契的奴隸除非主人幫他們毀了賣身契,恢復自由身,否則他們這一輩子都逃不出主人的手掌心,可以說是即使叫他做牛做馬一輩子,甚至去死,他們也只能乖乖受著無法反抗。
說是市場其實就是幾個蹲著奴隸的攤位,林瑤一一經過打量著,發現這些奴隸都是些穿著破爛不堪面色肌黃發黑的瘦弱人群。
古代人口多,地又少,所以這樣的奴隸有很多,吃得也很差,能健康的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
看到這一幕,林瑤不禁微微皺眉,習慣了二十一世紀的人人平等,看到這些奴仆像畜牲一樣的蜷縮在一起,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但是她也明白,憑自己的能力也不能將這個制度怎么樣,而且這些奴隸大部分都是愿打愿挨地賣身換錢來的。
看到林瑤,本來還蜷縮著的奴隸們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跪著向她撲過來,有些人甚至還不會說話,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地想要讓她買下他們。
做奴隸久了,看人的眼色也練就了一些,林瑤一看就是氣質不凡、性子平和的人,再加上她是個小姑娘,倒地對人能溫和些。
“啪!”突地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猛地一鞭子揮到了一個瘦弱的男子身上,兇神惡煞地一邊抽著一邊怒喊,“個賤蹄子,給老子老實點,要是嚇跑了貴客,看老子不打死你。”
說著又是一鞭子打了上去。
那中年男人穿著不錯,打得一臉兇狠坦然,林瑤猜想他應該就是這個攤位的牙販子。
而那個被打的男子則抱著頭一聲不吭地蜷縮在地上,任那個牙販子打罵著,他的頭發披散著,將他的臉全部都給擋住了,林瑤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林瑤總有一種他在隱忍著不屈服的感覺。
這種感覺令她不禁心頭一窒,忍不住上前阻止道,“住手!”
聽到了林瑤的聲音,那個牙販子連忙住了手,轉了轉眼珠子,連忙討好地問道,“小姑娘可是看上了這個奴隸?不貴,才五百文。
五百文?她的一匹馬都花了四十五兩銀子,一個人卻只值一匹馬的零頭。
這里的人命到底是輕賤成什么樣子了。
雖然林瑤知道這里的大部分的奴隸都是這樣輕賤的活著的,自己也不可能將都幫她們贖了身,但是既然她恰好遇到了他,而且這個奴隸也比較合她的眼緣,那么她也不能坐視不管。
林瑤面色冷淡地看了牙販子一眼,沒有回答他,利落地從懷里掏出了五百文錢遞給了他,聲音冰冷地道,“這個人我買了。”
牙販子一見到銀子,也不在意林瑤的態度,連忙樂呵呵地接過了錢,笑著從懷里掏出一張單子遞給了林瑤,“來,小姑娘,這就是這個家伙的賣身契,您在這按個手印他就是您的了,終身為奴,任您驅使。”
林瑤按了手印,收下了賣身契,便沒再理那個牙販子,而是轉身蹲下身子,對著那個身子有些顫抖的男子,輕聲地說,“你還好嗎?”
那個男子聽到林瑤的話,身子戰栗了一下,隨后沙啞無力地喘息著開口道,“死不了,多謝,主子。”
無法,林瑤只好伸算將他先給扶起來,準備等會再去請個大夫給他看看。
感受到林瑤的觸碰,男子的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他不敢相信林瑤一個穿著干凈的小姑娘,會碰他一個臟亂不堪的奴隸,他明白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小丫頭買下了他,而且看樣子她人很好。
林瑤則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覺得他應該是有些害怕,于是聲音更柔和了些,“你別怕,我已經買下了你,以后就不會再有人欺辱你了,你先起來,等會我再幫你找個大夫幫你看看。”
聽著林瑤善意的言語,男子掩埋在長發下的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他不知道她看上了他哪點,明明他不是這里最健壯、最后討人歡心的奴隸,連牙販子都是最瞧不起他的,他本以為自己要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這一生,卻沒想到會被她買下了,而且看樣子她是要善待自己,想著他心中不禁劃過一抹暖流,眼眶不禁濕潤。
而厚重的頭發掩飾了他面部的變化,所以林瑤沒發現他的變化。
良久,男子微喘著氣,伸出瘦巴巴臟兮兮的手掌,頓了頓,隨后堅定地抓住了林瑤細瘦的胳膊,緩緩地挺直上身,然后鄭重地向她行了個大禮,額頭抵著地面,沙啞的聲音鏗鏘有力,“賤奴琿山,會一輩子效忠主子,不離不棄,永不背叛。”
這一跪,令林瑤頓時有些發懵,這只有在電視劇里才會發生的場景,卻沒想到有一天會真實地發生在她的身上,她不過也是個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哪能受的起他這么大的禮。
心中無奈道,唉,這孩子還真是被古代的條規給荼毒得不輕啊。
想著她連忙伸出手,扶著琿山的肩膀使勁地將他給扶了起來,“行了,我不用你給我為奴,你只要乖乖聽話,幫我做事就好了,快起來!”
“是,賤奴會聽主子的話的!”琿山順著她的力廢力地站起身,聲音飽含恭敬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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