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琿山,不叫賤奴,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奴隸了,你放心,若是你做的好,將來你的賣身契我會幫你撕掉,到時候還你自由身,你就屬于你自己了,再也不用受人唾棄。”林瑤眸光堅定地看著琿山,認真地跟他解釋著,想要他不要再這樣輕賤自己。
卻不想琿山聽了這話,面色突然發慌,語氣急切地說,“主子是不要我了嗎?賤奴一定會聽話的,主子別不要賤奴。”
呃,這孩子,怕是以前受到了太大的驚嚇了吧,自己的重點明明是要讓他活得體面些,咋就變成了要拋棄他呢?
鑒于琿山的凄苦身世,林瑤好脾氣地再次解釋說,“我沒有不要你,我只是想告訴你,只要你好好地干活,將來若是你思念親人了或是想要成家立業了,我可以銷毀你的賣身契,還你自由身,讓你和家人團圓,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這次琿山聽懂了林瑤的話,不禁緩了一口氣,隨即一臉不在意地說道,“不必,賤奴會一生追隨主子的。”
六歲時他就被父母賣給了牙販子,說是不思念親人是假的,但是經過這么多年的磋磨,他早已不再是那個只會追著母親咿咿呀呀的小孩子了,父母接過牙販子五十文錢樂得合不攏嘴時的神情早已印在了他的腦海里,他早就將自己當做孤身一人了,能有幸遇到主子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運氣了。
林瑤則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只當是他或許已經沒了依靠的親人了,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勾著唇爽朗地說道,“好吧,以后你就跟著我吧,大富大貴的也許沒有,但是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你。”而對于他對自己的一口一個賤奴,林瑤已經無力去糾正他了,打算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地改變他。
將琿山扶上了馬車,林瑤就駕著馬車回到了店鋪里,將他帶到了后院的屋子里,讓他現在屋內的炕上先坐著休息會。
林瑤則碰碰運氣地打開了衣柜,發現里面還真剩下了幾件以前的伙計剩下的衣服,應該是不要了的,看了尺寸,發現拿給琿山穿正好。
琿山自從下了馬車,就亦趨亦步地跟著林瑤寸步不離的,此刻看著林瑤手里拿著的男人的衣衫,知道她是在給他找穿的,隱匿在暗處的眸子暗了暗。
“嗯,這件衣服和你的身形倒是有些像。”林瑤拿起一件和他身形相像的衣服抵在他身上比量著。
琿山應該是營養不良的緣故,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高卻在一米七左右,而且身形已經瘦弱的不成樣子了。
看他這一身邋遢的模樣,林瑤準備先讓他簡單清洗一下,換了干凈衣衫之后再請個老大夫來給他看看身子。
林瑤又在屋子里轉了轉,除了個半人高大木桶外,發現再沒別的能洗澡用的東西了。
“你先用這個木桶把身子給洗洗吧,然后把這件衣服給換上。”林瑤將衣服遞給琿山。
琿山聽話地伸手接過了衣服,點了點頭。
林瑤又四處找了找,找到了幾棵皂角,一并遞給了琿山。
看著琿山瘦弱不堪的模樣,林瑤不禁有些慈母心泛濫,囑咐道,“你先在這等會兒,我去院子里去給你打些水過來。”
“不用,琿山自己可以打水。”琿山一聽連忙拒絕,哪有主子伺候奴隸的,就算是他現在很虛弱,他也不會讓主子去幫他打水的。
說著他就下了炕,趿著步子準備拿著木盆去打水。
見狀林瑤連忙阻止了他,面帶不滿地說,“停下!琿山,你要聽我的,現在我命令你,去坐著。”
這個孩子,還真是不令人省心啊,雖然他看起來要比她大些,但是這虛弱的樣子令林瑤不禁想要照顧他。
突然她發現琿山的身子僵硬在了原地,露出來的湛黑的眸子直盯著她的身后。
林瑤有些疑惑地轉身望去,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門外,那個男人逆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林瑤不禁微微瞇了瞇眼,然后瞬間彎起紅唇,也不顧琿山在場,猛地超那個男人撲了過去抱住了他,小臉笑靨燦爛地羊仰頭看著男人,聲音脆脆地道,“蕭墨堯,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她一邊蹭著蕭墨堯心里一邊有些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店鋪在這里的?不過此刻相逢的喜悅令她瞬間就忘了這個疑惑,心里盡是看到他的歡喜。
而一旁的琿山看到這一幕瞬間愣在了原地,握著衣服的瘦弱手掌緊了緊。
看著像貓兒一般軟糯可愛的林瑤,蕭墨堯心中的怒火瞬間消散,天知道剛剛他的暗衛告訴他,她買了個男奴回來,他是多么的生氣。
這個男奴一看就是依賴瑤瑤,這要是養成了還不得覬覦他的瑤瑤。
他伸出大掌摸了摸林瑤的頭頂,也不顧及琿山的在場,毫不客氣地說,“你若是想要人,大可跟我說,這個男奴身世不清不白的,有隱患。”
蕭墨堯一邊說著,狹眸毫不掩飾地盯著那個潦倒地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男人,他眼中的占有欲很是明顯,在邊境廝殺時的威嚴瞬間釋放出來,壓向琿山。
若是一般人,看到蕭墨堯嗜血的眸子,早就嚇得雙腿發顫,渾身哆哆嗦嗦了。
而琿山卻毫不害怕地抿著唇回瞪著他。
這個男人確實很危險,僅僅是一個眼神就有令人想要屈服的壓迫,不過經歷了這么多年豬狗不如的奴隸生活,他早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了,他現在只想好好追隨他的主子,所以即使是殺了他他也不會退縮的。
從林瑤買下他的那刻起,他就知道,她將會是他一生的信仰、一生的追隨。
聞言林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眸,從蕭墨堯的懷中退了出來,眸光微閃,語氣有些淡,“蕭墨堯,我不許你這么說話,每個人的出身不是他自己決定的,琿山他已經夠苦了,他又沒做錯什么事情,你不能憑白的就這樣說他。”
看著林瑤一副老母雞護犢子的模樣,蕭墨堯心里剛剛平息的怒火瞬間又燃了起來,不過他知道她的小姑娘是個有原則的人,她的瑤瑤一直同情這個身世凄慘的男奴,若是他此刻再說這和男奴的不是,怕他的小姑娘會和他生氣。
他終是先示弱地嘆了口氣,上前將微微抗拒的林瑤摟進了懷里,輕聲哄道,“瑤瑤,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你說得對,你想用他便用吧。”
大不了他勤著些盯著他就好了,但凡他敢有任何不軌的舉動,他都不會放過他。
想著蕭墨堯其實也是為她的安危著想,林瑤也就不生氣了,微慍的小臉也緩了下來,嘟著小嘴,頤指氣使地模樣說,“那你快去幫琿山打水吧,讓他先洗個澡,然后我們出去逛逛。”
蕭墨堯不禁勾唇寵溺地說,“好。”
蕭墨堯給琿山的木桶里打滿了水,便牽著林瑤的小手一起出了店鋪。
出了門,兩人的手依舊緊緊地牽在一起,周圍的人看到了瞬間都對他們指指點點的,林瑤的發鬢一看就是未出閣的少女,這還未出閣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的,實在是有失禮統啊。
林瑤骨子里是個現代人,自然不在意這些人的議論,就是不知道蕭墨堯在不在意。
想著她歪頭看向一旁一本正經、目不斜視的俊美男人,勾了勾唇,小手微微往外抽了抽,突然看到蕭墨堯的劍眉微微蹙了一下,他用力握緊了林瑤作怪的小手,低聲道,“別鬧。”
林瑤知道他這是不在意流言了,心里不禁喜滋滋的,又轉了轉眼眸,一臉壞笑地湊近蕭墨堯,“蕭墨堯,我們這樣親密別人會說的。”
蕭墨堯看著她明明一臉不在意地模樣,卻要說這話,就知道她是要看自己的態度,他輕輕捏了一下林瑤的小手,低頭看著她,熱氣灑到林瑤的臉上,“我也不在意。”
他說的是也,林瑤知道這家伙明明就知道自己是在試探他,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撩她,卻還是很不爭氣地紅了臉。
心里卻很甜蜜,不愧是她看中的漢子,果然不拘泥于俗禮,她更喜歡他了怎么辦。
兩人就這樣握著手在鬧市里開心地逛著。
遇到一個首飾攤子,蕭墨堯突然停了下來,林瑤順著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禁勾起了唇,“你要給我買簪子啊?”
“嗯。”男人理所應當地語氣應著,然后走向攤子,仔細挑選著那些首飾。
他當初可是在意那個楊小子給瑤瑤送簪子許久了,如今有了機會,自然是要表示表示。
林瑤則對這些首飾不怎么感冒,在現代她什么樣珠光寶氣的首飾沒見過,就連最便宜的塑料首飾也要比這古代的首飾好看多了。
不過既然是她家漢子想要為她選首飾,那她還是喜歡的。
蕭墨堯最終拿起了一根白玉綴金蘭花的簪子,既素凈又不失美艷。
他將簪子遞給林瑤,“喜歡嗎?”
林瑤拿過簪子笑瞇瞇地將簪子插到頭頂,歪了歪腦袋,“喜歡,好看嗎?”
蕭墨堯微勾著唇,狹眸里盡是寵溺之色,點頭,“好看。”
他的瑤瑤怎樣都好看。
“誒呦,客觀您的眼光可真好啊,這白玉簪子您的小娘子戴了真俊啊,不貴,才一兩銀子您就拿走吧。”一旁看著兩人甜蜜互動的老板連忙樂呵呵地開口道。
“嗯。”見林瑤喜歡,蕭墨堯絲毫沒有猶豫地從懷里掏出一兩銀子遞給了老板。
看著自家漢子瀟灑掏錢的模樣,林瑤瞬間化作小花癡,心里很是甜蜜。
蕭墨堯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牽著她繼續逛著。
正逛著,林瑤的肚子突然不適時地響了起來,令她瞬間羞紅了臉,暗罵著自己的肚子不爭氣,早不響晚不響,偏偏和蕭墨堯在一起的時候響,好羞人啊。
聽力極佳的蕭墨堯自然是聽見了的,不禁勾著唇角,“瑤瑤餓了?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酒樓的菜很是不錯,我帶你去嘗嘗?”
林瑤只好紅著臉點了點頭。
結果當蕭墨堯領著她來到一家酒樓面前,林瑤抬頭看到品居閣三個字時,愣了愣,這不是她賣菜方子的酒樓嗎?
這家酒樓當初她打聽的時候就知道,這可是靖頭縣最貴的一家酒樓,聽說近視一碟小菜就要幾百文的銀子呢,林瑤有些不舍得,他家漢子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我,在這吃太浪費了,想著她拽了拽蕭墨堯的衣袖,小聲地說,“蕭墨堯,這家太貴了,我們換家吃吧。”
看著小姑娘心疼自己腰包的模樣,蕭墨堯心情不錯,其實林瑤不知道,這家酒樓其實是他的兄弟慕容玄奕那小子開的,他每次來這家酒樓吃東西都是免費的,不花錢的。
想著今天想先把她介紹給阿奕認識一下,便不再隱瞞了,“放心,這家酒樓的老板我認識,吃飯不花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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