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挽歌不得不佩服蔣臣的洞察力。果然,那個仆人真的出來了。
不僅僅是她一個人,身后還跟著那個孩子。
不過她好像沒有看到自己身后跟著的孩子,而是一個人自顧自的往前走。
看來,蔣臣說的沒錯,聶欣的靈魂一定是在這具身體里。
這孩子是從母親里分離出來的,所以他對自己的母親一定格外熟悉。
兩個人緊緊的跟在她的后面,想看她要去干什么。
可是跟著跟著卻發現她越走越偏僻。最后到了一個似乎已經被廢棄的別墅才停了下來。
他們想都沒想到,聶欣居然是來找旱魃的!這個旱魃居然出現在這里!
怎么無論她去哪里,都能碰到這個旱魃?她到底要干什么?
“別藏了,別人看不到你們,我難道還看不到嗎?”
旱魃冷漠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沒錯,這句話的確是對蔣臣和聶挽歌說的。
“沒想到過了幾個月你的能力越來越強,挽歌身邊所有的人都能成為你的目標。”
蔣臣收起了自己剛才施的法,既然都被看到了,也沒有必要再繼續了。
本來看不見他們兩個人的聶欣,也在這個瞬間準確無誤的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他們。
看到他們的一瞬間,聶欣眼睛都紅了。她兇狠的目光從聶挽歌和蔣臣的身上不斷變換著,知道對準聶挽歌的眼睛。
她一直盯著聶挽歌的臉,似乎都想把她碎尸萬段。
“蔣臣,我早就說過了。你要是有能耐,就每天都守著她。她身邊的人都想害她,那我為什么不能幫她一把?是吧,聶欣?”
聶欣簡直就失去了意識一樣,拼命沖上來,伸手就想掐住聶挽歌的脖子。
聶挽歌沒反應過來,她怎么會這樣的瘋癲?
“聶欣,你為什么非要把我置于死地?你我之間就這么大的仇恨嗎?”
聽到這句話的聶欣突然停下,在原地哈哈的大笑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把我綁在那柱子上,我怎么會被人強暴,還懷了孩子?我的人生都讓你給毀了!”
什么?她居然發生了這些事?
聶挽歌鎮定了一下情緒,開口問道:“那你為什么要殺奶奶還有那個傭人?她們是無辜的!”
“無辜?你可真可笑,大概奶奶是無辜的吧。誰讓她擋了我的出路呢?至于這個傭人,如果不是用她的身體,我又上哪找到一個這么好的容身之所呢?聽說這身體還是完壁呢!”
看來之前發生的事對她影響很大,甚至是不惜傷害一個無辜的性命,就為了她完好無損的身體。還讓肚子里沒出生的孩子變成了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看來,她已經徹底的失控了。
聶欣的表情很猙獰,原本那個傭人的樣子十分溫婉,可是現在卻變得異常扭曲。
聶挽歌雖然對她發生那種事稍微有些愧疚,可是看到她近乎瘋狂的樣子,又看到她身旁的那個孩子,心里真的不是個滋味。
她更沒想到旱魃居然利用了這一點,讓聶欣做了這么多違背天道倫常的事情。
旱魃每次都只是露個面,卻沒有想和蔣臣糾纏。這次也是一樣,發現了她的所在之后,她就扔下了聶欣,一瞬間就消失了。
現在這里只剩下他們兩個還有聶欣和她的兒子。
可以放聶欣一條生路,可是這個孩子不能留著。
聶欣的靈魂現在已經和這具身體徹底的融合在一起了,所以也沒有辦法輕易分開。
她現在屬于一個正常的人,所以暫時不能輕易的對她動手。
可是她的兒子畢竟不是人類,只是一個鬼胎,以后會變成什么樣,誰也不知道。
現在只能趁他還是一個萌芽的狀態,就把他徹底的清除掉。
“你知不知道你的兒子就在你的身邊?難道你就不想見見他嗎?”聶挽歌的聲音讓聶欣突然變得瘋狂。
聶欣現在沒有什么戰斗力,蔣臣更不可能估計她的感受,趁著現在聶挽歌把她的注意力分散的時候,直接從后脖子的位置劈下去。
這個孩子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倒了下去,大概是被激怒了。
就像之前聶挽歌她們碰到的嬰靈一樣,瞬間變得怒不可遏。
不過現在的聶挽歌和之前可是判若兩人了,她對付一個孩子可是綽綽有余的。
那孩子兇狠的看著聶挽歌他們兩個,雖然只是個很小的孩子,可是還是讓聶挽歌覺得心下一驚。
其實她還是不理解的,當時聶欣知道懷了他都不要,怎么現在這孩子還這么惦記他媽?
雖然這小不點只有正常孩子幾個月的身形,可是卻矯健的很。還沒等聶挽歌看清楚,它就到了蔣臣的身邊。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想去找蔣臣的麻煩,畢竟聶欣是他弄暈的。
不過就憑他那么微小的能力,怎么可能打得過他呢?
聶挽歌正這么想著,他就突然從一旁襲擊過來,本來剛才要沖到蔣臣面前的動作已經轉到了她面前。
聶挽歌被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驚呼一聲。
不過她雖然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是她的手速卻很快,簡直就是在一瞬間完成了動作。
她隨身攜帶了符紙,念起來之前外婆曾教給她的咒語。她的速度帶著幾分凌厲,捏到符紙的一瞬間它整個都燃燒起來了。
看著已經到了面前的孩子,聶挽歌一咬牙,就把正在燃燒著的符紙貼在了他的身上。
剎那間,這符紙的火光突然大盛起來,甚至偌大的房間都被這火光所點亮。
隨著這孩子的一聲驚呼,符紙和他都化為了灰燼。
聶挽歌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面有些一絲不忍。
這孩子雖然不是人,可是算起來他也算是自己的小侄子,自己竟然親手扼殺了他。
蔣臣從身后摟住聶挽歌,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只能強硬的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挽歌,這孩子本來就不能留下。他是鬼胎,現在可能沒有什么攻擊力,如果一直放任他,那么他會做什么,誰也不確定。如果他傷天害理,你不是要后悔今天做的決定了嗎?”
聶挽歌當然知道蔣臣說的是對的,她也不是那么矯情的人,可是面對這樣的場景的時候,她卻覺得有些心酸。
蔣臣從正面抱住聶挽歌,手上用了點力氣,把她緊緊的箍在懷里。
“好了好了,沒事的,乖。”
蔣臣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后背,語氣也帶著安慰。面前的聶挽歌像個小貓兒似的聽話,靜靜的窩在蔣臣的懷里。
為了怕聶欣醒來之后找機會再次報復聶挽歌,蔣臣抹掉了她的記憶。
面前的灰燼聶挽歌選擇把它就地掩埋。其實這個孩子也很可憐,沒有出生母親就把他拋棄了,現在又這樣離開了人世,甚至連一縷魂魄都沒有留下。
因為本來就是在晚上,處理完這些之后,外面就更沒有走動的人了。
蔣臣看著身旁的小女人,和她一起漫步在月下,感覺似乎也不賴。
“你相信有前世嗎?”
聶挽歌一邊往前走,一邊說著。她似乎是在問蔣臣,卻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蔣臣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聶挽歌看。
“我覺得應該會有前世吧。我做過很多的夢,夢里火光沖天,我能看清熊熊大火里的人是自己,但是卻不知道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所以我覺得這大概是我前世發生的吧。”
蔣臣在一旁很認真的聽著聶挽歌說的話。聶挽歌大概是說的太認真了,所以沒有注意到她說出這段話的時候,蔣臣眼神的變化。
“我忘記了,你是個僵尸,還是僵尸里的大boss,怎么可能有什么前世嘛。”
蔣臣看著她一直在自言自語的小模樣,低低的笑了兩聲。
“雖然本座是個僵尸,可是天道輪回,你都去地府走了一圈了。難道不知道人有前世這一說嗎?”
“說的也是,雖然我去了地府,也見過了孟婆,從忘川河上面的橋走過去,可是我還是不知道這夢里的是不是我的前世。”
蔣臣沒有出聲,自從上次夢魔進入她的夢里之后,她這種情況似乎就越來越多了。
蔣臣不知道這件事對聶挽歌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既然她現在沒有全部記起來,也沒有必要告訴她。
“好啦,你這一天怎么想這么多事情,說不定只是一個普通的夢而已。”
“還有啊,就是這個旱魃,她為什么一直在找我的麻煩?從我的同事到我的家人,我真的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更不知道她這是為了什么。”
蔣臣借著月光順勢摟住聶挽歌的肩膀,看著面前這個小女人。
“無論她為了什么,本座都會在你身旁保護你的。難道這樣你還不放心嗎?”
看著蔣臣一直都沒有想要拿開的手,聶挽歌不由得嘆了口氣。
其實她的心里還是有些拒絕的,怎么之前他還冷漠的像塊冰石頭,怎么現在就像個小奶狗一樣?怎么感覺他越來越往后卿的方向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