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挽歌現在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些蛇,也顧不上他的話里有話了。
不知道這些蛇是不是因為有人來了,所以在屋子里爬的更歡,聶挽歌都得時刻盯著地上看,生怕自己不小心踩到誰。
一進陳叔叔兒子的臥室,聶挽歌就感覺到有一種壓抑的氣氛。
不過這里和外面最大的區別就是屋子里面被收拾的非常干凈,一條蛇也沒有。
聶挽歌坐在床上看著這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人,他本應該是活蹦亂跳的,現在卻虛弱的躺在床上,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陳叔叔,他這是怎么了,是身體不舒服嗎?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應該是去醫院,而不是把我找過來啊。”
陳叔叔重重的嘆了口氣,坐在他兒子的床邊,看著兒子的時候眼底閃過擔憂和難過。
“其實我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都不會有什么太好的下場。你李爺爺最近幾年一直被疾病纏身,雖然還活著,可是卻生不如死。
而我就更不用提了,之前被一條蛇咬過,雖然沒有毒,可是卻對我的身體造成了影響。
我以前并不想讓他也跟著我做這一行,可是也沒有辦法。不過我已經盡量不讓他跟著我去捕蛇,可是他還是沒有逃脫厄運。
所以這一次叔叔希望你能夠幫忙,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救一救他。”
聶挽歌明白他的意思,恐怕他這個兒子也和他們做這一行有關系。
就因為擔心他的身體問題才會把她叫過來,不過聶挽歌可沒有這么高的水平,她也就是能處理一些普通的小鬼和一些陰靈而已,至于其他的,恐怕還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陳叔叔,你也知道我外婆雖然想把她畢生所學交給我,可是又顧及著我的身體狀況,所以并沒有刻意的管我。”
在古代的中國,人都很迷信,對居住在自己房內的家蛇一般持保護態度,視家蛇為“鎮宅之寶“,禮敬相加,幾乎是沒有人會主動殺死它們的。
古有“蛇不亂咬,虎不亂傷”的說法,如果人類對它們不構成威脅的前提下,它們也不會主動對人類進行攻擊的。
而有些人因為害怕或者其他的對蛇進行攻擊,也只是為了將它們驅趕出去,并沒有要傷害它們性命的意思,所以最后也不會有危險。
可是這一家人居然祖祖輩輩都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蛇類雖然只是一種爬行動物,可是也是有生命的,而且萬物皆有靈,說不定他們抓住的哪一條就是已經成精的。
看著李叔叔家的兒子一直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偶爾喊出來幾句別人聽不懂的話,聶挽歌雖然想管可是也管不了。
這種事情說起來很多人可能都不相信,但是的的確確是不能輕易沾染的。聶挽歌知道蛇類不能輕易招惹,而且外婆以前也特意提醒過他們家人,可是人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那就誰也幫不了了。
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從這里離開的,因為那個陳叔叔的眼神一直有些不悅的盯著她,可是蔣臣多次在心里告訴她不能同意,她也不打算逞能。
直到從陳叔叔的家里出去,聶挽歌就實在忍不住的問了出來:“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我幫不了陳叔叔,可是你應該是沒問題的啊!”
蔣臣其實是為了聶挽歌著想,蛇類被稱為“小龍”,靈氣要比別的動物高很多。
外婆以前就告訴過她,如果有蛇類誤打誤撞進了家門,只需要請它離開便可。如果主動傷害它,恐怕就會發生一些自己都無法預料的事情。
“他們家門口掛著的那塊蛇皮還有泡酒的小蛇你看到了沒有?”
聶挽歌點點頭,這些東西太過明顯,她就算不想看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啊!
“這些就是這個他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原因。那條蛇已經成了精,現在一直纏在他的身邊,而且那些小蛇都是她剛孵出來的孩子,你說一個母親看著孩子被殺,自己也被殺死是什么感覺?”
聶挽歌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既然這是他們做出來的殘忍事,后果也自然由他們來承擔。難道人的命就是命,蛇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果然蔣臣說的沒錯,還沒等過了幾天那個李叔叔又一次登門拜訪,只不過這一次他家的兒子已經變得不一樣了,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磕磕巴巴的,而且記憶力也下降的越來越快。
聶挽歌早知道會是這個樣子,不過她已經答應了蔣臣不插手。
李叔叔這一次一走就再也沒有來過,他家的孩子也在這幾天變得越來越傻,一開始還能說出幾句話,到了后來連正常說話都做不到,一開口就是亂七八糟的話。
所有人都知道養蛇的老李家孫子徹底的傻了,就算他家把所有的蛇都放走也沒有任何用處,一切都為時已晚。
“不要覺得對他們有愧疚,這種事情都是天道循環,他們把人家的后代都弄死了,自然人家也得報復回來。他還活著就已經不錯了,這都是逃脫不了的。”
聶挽歌一想也是,這次之后他們家也不再抓蛇,也變相的等于救了其他的人。
不過因為這件事情,兩家的關系好像突然惡化了很多。外婆已經去世了,外公現在也每天待在家里,所以也沒有過多的影響。
聶挽歌還是兩點一線,家里和鋪子里兩頭跑,雖然忙可是也過得非常充實。
蔣臣這兩天總是被外公拎去陪著話家常,所以聶挽歌只能無奈的自己關店回去。不過因為沒有什么人,都是提前好幾個小時下班,每次天也才剛剛要黑就關門回家了。
“臣,我現在馬上就要回家了,你也盡快從外公那里出來吧。對了,這幾天沒有人,你就不用過來了,好在外公現在有一些興致,能夠讓你陪著聊天了。”
聶挽歌一直擔心外公因為外婆的事情影響身體,不過現在他和蔣臣相處的很好,她也就放心了。
可是還沒等聽到蔣臣說的話,聶挽歌就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黑,因為過度的緊張,所以她只能啊了一聲,希望蔣臣能夠聽到。
她憑借這個人周圍的氣息就知道他是個人,而不是鬼魂。可是這青天白日的到底是誰要綁架自己,還是在店門口,難道就不怕被人看見?
聶挽歌沒有喊出聲音,而且還更加淡定了幾分。既然能夠綁走自己,一定是對這里非常了解的人。
最關鍵的是這幾天他一定在這里蹲點,不然也不能知道只有聶挽歌一個人在這里。如果蔣臣也在,他絕對沒有這個膽子。
聶挽歌在沒有猜出這個人是誰之前一直默不作聲,不過她也不能任由那個人帶她走。
還好對方只是捂住她的眼睛,用手勒住她的脖子,所以有一只手還能動。她想起來自己兜里還有隨身攜帶的符紙,所以隔一段路就會扔下一張,直到最后都被她用光了才停下。
對方還以為聶挽歌不知道自己是誰,可是她心里早就跟明鏡一樣。
“李叔叔,我知道是你。沒想到你會用這樣的方法來報復我,你就不怕我老公知道嗎?”
對方的動作一下子慢了很多,這就讓聶挽歌確定了這個答案。
“沒想到你居然能猜出來我是誰,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我沒有捂住你的嘴,可是你剛才為什么沒有叫出聲來。”
聶挽歌冷笑一聲,語氣里帶著不屑:“我是想放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如此執著。你別忘了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三哥就是警察,你說你還有別的路可以選嗎?”
他好像根本就聽不進去聶挽歌說的話,話里面帶著兇狠:“你把我的兒子害成那個樣子,難道還想讓我對你手下留情?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袖手旁觀,他也不可能變成現在瘋瘋癲癲的模樣!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心狠的女人,我要你下地獄!”
不過他還有一些意識,知道如果害死了聶挽歌說不定也自身難保,所以最后把她帶到了一個地方。
這里鮮有人經過,聶挽歌或許從小在這里長大都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她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緊緊的勒住,然后像是被吊起來了一樣,至于眼睛和嘴都被布纏住了,除了腿之外,其他的地方根本就動彈不得。
“唔……唔……”
“你別掙扎了,我綁著你的繩子可不結實,如果你用的力氣太大不小心折了可就怪你自己了。”
這個聲音消失之后無論她再出什么聲音都沒有人回答,她在內心瘋狂的喊著蔣臣,可是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哪里。
剛才走到一半就被發現了,所以又帶她走了很遠,說不定是朝著反方向走的,如果這樣蔣臣根本就找不到她。
她隱隱約約的聽到周圍有小蟲子飛來飛去的聲音,雖然這個季節不是很冷,可是她還穿著非常單薄的衣服,不斷的有風吹過來。
有風?外婆家附近的地勢注定了很少有風,而這里卻能清晰的感覺到有風吹過,難不成她是在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