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
愿意跟我走么
柳氏雖然覺得有些不可行，可看李月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好拒絕，反正說了也要不了什么成本，便打算試試，說不定就成功了呢，于是便答應了下來，“行，就聽你的，試試。”
明月還惦記著去大路村看奶奶，回去看爹娘跟弟弟，在老宅也沒有多留，讓大哥明天上一趟山，自己則跟李云去了大路村。
如今這外山村的人見著李云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最多也就忍不住被李云的美貌吸引，多看李云幾眼，還會熱情的跟兩人打招呼。
到了大路村，李云露面的比較少，卻還是有人沒見過李云，還有驚訝的盯著李云走不動路的，兩人也就只能視而不見，直奔李宅。
到了門口，李云便等在了門外，讓李月先進去看看，不想兩人還在門口，便被屋里聽見動靜出來的叔李強看到了。
李強看到門口的兩人，愣了愣，隨后便輕嘆了一聲，開口說道，“都進來吧。”
李云沒想到叔會讓自己進屋，愣了愣，才跟李月一起，跟著叔進了院子。
李強看著兩人，開口問道，“聽說你們去了縣城里做生意？”
兩人都默契的點點頭，便聽的李強繼續問道，“生意可還好？”
一向少話的李云主動應道，“才開張幾天，挺好的，都是月兒張羅的。”
李強看了看李云又看了看李月，開口說道，“既然腿好了，就好好過日子吧，阿云，月兒這般為你，你要對他好些。”
李云點頭應道，“知道了，叔。”
李月這個時候開口問道，“奶奶她可還好？”
李強皺著眉頭，應道，“精神越來越恍惚了，還時常念叨，你倆……去了哪里，怎么沒見著，你們想看就進去看看吧，走吧。”
說完李強便率先站起了身，在前面帶路，李云跟李月跟在他身后，去了李老太太的房間。
進去的時候，吳氏正在給李老太太擦著嘴邊的口水，見到進來的人，起身道，“李大哥，公子跟月兒也來了。”
李強點了點頭，“你先去忙吧。”
吳氏聽的李強的話便端著水盆出去了，李云看到躺在床上，歪嘴斜眼似乎整個人失去控制的奶奶，有些驚住了，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沒了進一步的動作。
李老太太斜著眼看到門口的人，便略有些激動的微微抬起那不停抖動的手，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大概可以聽清楚叫的是“阿云，月兒”。
李強估計是聽的多了，約莫已經能猜出來，替老太太翻譯道，“她說你們怎么這么久不來看她。”
李月紅著眼眶，拉著還站在門口呆愣著的李云上前，坐到了床邊，抓住老太太不停顫抖的手，開口說道，“我們這不是來看奶奶了么？”
老太太對著李月扯了扯嘴角，原本是想笑，那臉上的肌肉卻是已經不受控制，之后老太太便斜眼看著李云，一臉期待的眼神，牽動著嘴角。
李云伸手過去，也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語氣緩慢的叫了一聲，“奶奶。”
老太太再次激動的牽動了嘴角，嘴里咿咿呀呀的說著話，大概能聽清孩子，李月大約理解了老太太的意思，紅著眼眶應道，“好，奶奶也要好好養病，等著抱重孫子。”
兩人陪了老太太一會兒，老太太一直激動的咿咿呀呀的說著話，李月便大約猜著順著老太太的意思應著，沒一會兒老太太就困的閉上了眼睛，睡夢中，仍舊歪斜著嘴角流著口水。
兩個人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奶的屋子，到了院子里坐下，李月才開口問道，“怎得奶的病情又嚴重了？”
說起自家娘的病情，李強也是一臉沉重的開口，“那林神醫說娘的身體衰竭的太過于厲害，針灸療法有可能會加速病情……”
身體衰竭，原本老太太身體就不是太好，又有嚴重的消渴癥，這如今又突然中風，加上年紀已經在這里，加快了身體的衰竭，兩個病癥，都是難治和沒法根治的病，李月也素手無策，若是有前世那些先進的醫療設施，說不定還可以拖一拖，如今這條件，只能是用藥掉著命。
院子里一時都安靜了下來，氣氛無比沉重，最后還是李云開口打破了沉默，“蘭兒呢？”
李強應道，“鎮上店鋪里。”
李云聽的說道，“蘭兒年紀也不小了，叔可有張羅給她說親事了？”
李強應道，“我打算給蘭兒找個上門女婿，我就這一個女兒，總得給留著給我們這支人傳宗接代。”
李云沉默了下來，之后有些無力的開口說道，“叔，我也是李家后人，不管叔是否同意，我都會是我爹的后人。”
李強看著李云，“你可知道你親爹是誰？”
李云頓了頓，才點了點頭。
李強便繼續說道，“既然知道你親爹是誰，就回去吧。”
李云抬頭看向李強，“他已經死了，叔，我只有一個爹，叫李虎。”
李強輕嘆一聲，“人既已死，你也不要怨恨了，總是你親爹，還是認祖歸宗吧。”
李云再次了低下了頭，沉默了好長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生父是前秦余孽，落草為寇，強擄了我娘，才有了我，后我娘出逃，幸得我爹相救，我生父，是我娘帶著我回燕京之后，帶著官兵親手剿滅。我沒有宗可以認，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后，我都是李云，李虎的兒子。”
李強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看到叔這個樣子，李云知道叔需要時間消化，便拉著李月起身，開口說道，“叔，我們先走了，過兩天再來看奶奶。”
一直到兩人出了門，李強都還處在剛剛聽得這消息后的震驚當中，久久不能回神。
待兩人出了門，李月才問道，“你怎么突然將身世告訴了叔？”
李云嘆息一聲，應道，“我只是逼的叔沒有退路，若是叔不承認我這個侄子，我就是前朝余孽，待叔想通了，自會認我這個侄子。”
李云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同時也是為了消除自己的把柄，免得有人拿我的身世做文章。”
李月了然的點了點頭，若是李強不承認李云，那有心之人在這上面做文章，倒真是有些麻煩。
突然就想起了周嫣然，李月忍不住說道，“你那蠢表妹不會將這事兒張揚出去吧？”
李云搖了搖頭，“她不會再敢了，那替她傳了消息，知道了這事兒的人，怕是都已經處理了，阿九回去，怕是也將這事兒告訴了周家的家主，她這次回去，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
李月癟了癟嘴，說道，“自作孽，不可活。”
李云沒有接話，過了一會兒，李云鼓起勇氣，心情忐忑的開口說道，“月兒，若是我要回燕京，你愿意跟我回去么？”
李月抬頭看向李云，那李云一向平靜無波的眼里，掩飾不住的一臉期待的表情，讓李月有一股不顧一切點頭答應的沖動，可最終李月還是冷靜了下來，開口應道，“我的親人都在這里。”
不必說明，李云也知道了李月的意思，可他自己終究是要離開這里去燕京的，他不甘心就這樣呆在這里一輩子，什么也不做，還有他的理想抱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
李月看著李云的眼神由期待變成失望又變成糾結，開口問道，“那你還打算回來么？”
李云搖了搖頭，李月原本以為李云搖頭是不會回來的意思，心里充滿了苦澀，不想李云的回答卻是，“我不知道。”
李月一臉疑惑的看著李云，“為什么是不知道？”
李云應道，“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來，回不回得來。”
若是阿九能成功，說不定自己就能回來，也說不定自己同樣回不來，那條路太危險，充滿了太多的未知。
此時的李月看著李云那對未來充滿迷惘的表情，無奈輕嘆一聲，“若是能回來，我就等你。”
李云伸手握住了李月的手，很緊很緊，他沒有回答李月的問題，因為他沒辦法給李月肯定的答案，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
因為這個沉重的問題，兩人一路上都很沉默，心里想著各自的心事，就這樣一前一后，李月任由著李云拉著，兩個人上了大涼山。
剛到院子門口，正在喂兔子的小陽就開心的沖了過來，抱著李月的腳，說道，“姐姐，姐夫，我的兔子長大了。”
李月抱起小陽，親了一口，笑著應道，“真的么，那我的過去看看。”
李云看著李月出神，只到屋里的許錦娘出來，看著站在院子里發愣的李云說道，“回來了啊，怎得站院兒里發呆呢？”
李云這才回過神來，叫了一聲娘，問道，“林霄在哪兒？”
許錦娘指了指實驗室那邊，“那邊屋里呢，在搗鼓他的藥丸兒。”
李云應道，“我去看看。”便朝實驗室那邊去了，他得去問一問奶奶的病情，順便問問林霄關于娶媳婦兒的事情，燕九那邊來信，那女護衛并不愿意過來。
待過去實驗室那邊，林霄正在來來回回的忙碌著，果然是在搗鼓他的藥丸，見到李云進來，倒是讓他有些吃驚，李云嫌棄這屋里一股子藥味兒，一般只要李月不來這里，李云是不會進來這里的。
吃驚過后，林霄才開口招呼，“李兄回來了啊，李夫人呢？”
李云應道，“外面院子里，我找你有點事情。”
林霄仍舊在忙著碾他的藥，嘴里應道，“李兄說吧。”
李云只得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才開口問道，“我奶奶的病情，還能拖多久？”
林霄轉頭看了李云一眼，“李家老太太？”見李云點了點頭，林霄才繼續說道，“用藥吊著，最多年底，只是這樣活著也挺惱火，手腳會越來越不聽使喚，大小便失禁，到時候吃飯都會漸漸的用不上力氣，只能吞流食。”
李云皺起眉頭，“可還有其它辦法？”
林霄搖搖頭，“沒有辦法了。”
聽的林霄肯定的回來，李云也只能無奈嘆息一聲，說起另一件事，“你想娶的那張畫姑娘，似乎并不愿意，我傳信給阿九讓他把人送過來，那姑娘不來。”
林霄聽的李云的話，疑惑的道，“哪個張畫？”
李云聽的林霄的話，差點噴出一口血來，自己還張羅著給他弄來他想娶的未來媳婦兒，合計著林霄只是隨口一說？這會兒已經將張畫是誰都忘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