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阿青善良天真,不諳人事,卻也懂得此舉不妥,口中叫的是大哥哥,阿青也明白徐陽其實是其父一輩的高手,又進了越宮當了越王的劍士,說武藝高強是沒問題的,他想拜自己為師?學什么?又能學到什么?而且這一躬大禮,自己如何受得?
忙跳到一邊,急忙擺手道:“不行的,不行的,我能教大哥哥什么?牧羊么?大哥哥千萬別嚇我……”
徐陽換了方向,依然一躬到底,語氣無比嚴肅:“只要學到阿青妹子的劍法,也就是妹子前些日子和白公公互斗之技,莫說我一人拜阿青妹子為師,即是全越宮所有劍士都拜妹子為師,也是他們的幸運,阿青妹子,千萬切莫再要推辭,要知此舉不僅是為了我一人的生死榮辱,更是能否擊敗吳狗劍士,揚我大越國威的關鍵所在,說得再大些,也是我大越能否擊敗強敵吳國,稱霸天下之關鍵,阿青妹子要是推辭,難道要我大越男子生生世世做吳狗的奴才,女子世世代代做吳狗的玩物不成?”
阿青聽了徐陽這段苦心想出,幾乎算是道德綁架的話,根本聽不明白,無奈、疑惑、驚訝各種情緒匯集,竟是不知如何面對,只能轉向齊姜:“阿媽,這可如何是好,我和白公公是追打玩鬧,可不說大哥哥說的甚么劍法,甚么劍道之意,我更是不懂的,母親……”
齊姜也是聽得一臉茫然,且不說什么劍道劍意的,就是這白公公又是誰來著?
但此時也不是探問究竟的時候,只能對徐陽言道:“叔叔說得可是真切,小女向來憨直,不會說謊,她說不會劍道就是不會,還請叔叔莫要著急,詳細問清楚再說可好?”
剛剛那段話,也是之前耗盡了徐陽的腦汁才想出來的,要他再說其它勸說之言也是沒法子了,聽了齊姜之言,就此順坡下驢,對阿青言道:“妹子,你身懷絕技而不自知,就如孩童手持價值千金的美玉只當尋常好看的石頭一般,但我若硬說妹子會劍道,妹子不知也是沒法子解釋的,這樣,我們找一處僻靜所在,我便學那白公公,你拿竹棒和我打鬧,不管我能否從中學到劍意,又或者學了多少,都算我學了絕技如何?只是一點,千萬要棒下留情才是,呵呵。”
阿青又看看母親,齊姜思索一下,便點了下頭,徐陽是其亡夫的故友,又是為國效力的劍士,不見得貪圖自己一貧如洗的家中什么物事,阿青雖說是有幾分顏色,也不至于別人設計來對付她,要知春秋時代,一個平民女子,身價比之奴隸也高不去哪里。
阿青得了母親允許,本身也好奇自己平時與白公公打斗玩鬧,怎么又成了什么劍術劍道,又想,大哥哥是越宮劍士,武藝自然高強,自己不知道打不打得過,不過,他卻又怎么要我手下留情?嘻嘻,這個大哥哥還真有意思。
于是對徐陽言道:“你要裝白公公和我打鬧,那自然由你,嘻嘻,只是你如何裝扮白公公?你也要騎羊嗎?只是有一點,你千萬別再叫我師傅,也不許拜我,你是爹爹故友,這種大禮我可不敢受。”
徐陽聽罷大喜,不住口的應諾,只要能學得越女劍法,吳越大比獲勝豈非輕而易舉,命保住了比什么都強,口中也開著玩笑道:“羊我是不騎的,我卻可爬樹……”
兩人對視,同時大笑。
齊姜和小虎站在旁邊,只感莫名奇妙。(注1)
這時系統突然發聲:“宿主與本世界主角阿青初識,由于宿主完美地編造了身世,得到阿青及其家人的信任,阿青對宿主的友好度目前為:友好,特獎勵系統積分5分,系統E級抽獎機會一次,還請宿主再接再厲,探索更多系統隱藏獎勵。”
額,莫名其妙就獲得了5分積分,一次抽獎機會,沒想到這個系統還挺體貼的,除了放高利貸以外……
然后又想,這個世界另一個主角范蠡那邊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機會?要是也有,豈不是又是一個積分來源……
系統突然回答他說:“是的,每個世界都會有數名主角,取得他們的信任或者仇恨,又或者救助他們或是殺了他們,因此改變了整個世界的走向,都會獲得成就值,成就值達標就會獲得積分或者抽獎機會。當然,如果宿主改變了世界,帶來的是機會還是危機,這個要宿主自己評價。”
徐陽:“……我想什么你都能聽到?”
系統:“廢話……”
徐陽:“那有這種拿積分的好事,為啥不早告訴我?”
系統:“一切都必須由宿主自己探索,系統只能作為輔助,在必要時候提醒宿主,而不能改變宿主的決定。簡單來說,你真的要作死,我也沒啥辦法。”
徐陽:“#¥!……&”
系統:“宿主是否要立刻使用抽獎機會,E級抽獎可獲得武器、防具、功法、丹藥、道具等物品,建議宿主在沒人的地方抽獎,不然突然出現屠龍刀,別人會懷疑你是妖怪……”
徐陽:“那就晚上再抽吧……”
改日不如撞日,兩人領著羊群,徑自從南門出,來到不遠處山麓之中,只見山麓中有幾塊較平坦的地勢,草木豐厚,正是牧羊的好去處,一條小溪從中穿過,一路上鳥語花香,景色怡人,春日午間的陽光從樹叢中照下,曬在人身上,懶洋洋的好不舒服,徐陽不由嘆道:“此處真是人間仙境,若是將來天下太平,在這里建兩間小屋,整日里釣魚放羊,豈不樂哉。”
阿青笑道:“好呀,到時候阿青放羊,大哥哥釣魚,我們天天吃魚豈不是好生快活。”
徐陽猛地一怔,原著中阿青少女心動,愛慕上了范蠡,以至于之后一心想殺了范蠡的愛人西施,這一世,自己提前遇到了阿青,難道……
徐陽不敢再想,只得諾諾連聲,想把話題岔開,又問阿青:“今日是否能遇見白公公?”。
阿青言道:“白公公最近少見了,以往我打不過他,現在他打不過我,上兩次許是被我打的痛了,好久沒見到他了。”口氣中滿是感慨。
既到了地方,阿青把群羊散放,只囑咐帶頭的老白羊管好眾羊,其它便不管了,老白羊老白似乎頗通人性,帶領群羊在山坡上嚼草,偶爾去小溪邊喝水,倒也不會走遠。
阿青對徐陽言道:“大哥哥,我真的不會什么劍道,你自己說的,和我打鬧幾下就算學過了,說話可要算數哦。”
徐陽笑道:“自然,學完了我請阿青妹子吃糖,對了,還有小虎,晚上買些肉食,咱們一家人一起開開心心好好吃一頓。”
阿青聽后眉花眼笑,世上怕是沒有幾個孩子不喜甜食的,阿青雖已十五歲,其實也只是個大孩子罷了。
只是這個時代,甜食往往都昂貴,加之阿青家境貧寒,自小只能看到旁的孩子吃糖,自己只能在一邊咽口水,阿青小時候便喪父,心志堅強,也做不出向別人討要糖果的事情了,只是在回憶中,父親還健在時候,吃過兩次糖,記憶中的口味尤甜,只是……
徐陽見阿青笑后眼眶又紅,忙問:“妹子如何哭了?莫不是、莫不是剛剛上山扭了腳?”
阿青穩住情緒,只道:“沒事,沒事,只是剛剛大哥哥所言,讓我想起了阿爸,因此傷心,現在沒事了,我們開始吧。”
(備注1:此白公公一說為阿青口中所言,其實是一頭山中老白猿,阿青的劍術也是由其所授,只是青出于藍,詳見金庸原著《越女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