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吃著糕點,看著熱鬧繁華的大街,還是挺愜意的。
楊夕樂一直注視這車窗外,看見一個叫南陽府暑的地方。她知道自己所處的古代并不是她所熟悉任何時期,可是地名倒是很多相似的。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古代的“政府機關。”如果她去報官,告歐陽少軒一個非法拘禁、限制他人人生自由,或者綁架,不知道會不會擺脫他的控制?
她決定試一試。
她不能一直被困在這里,因為她還要去找自己的父母。得知南宮芳華是南宮徹的親妹妹以后,她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南宮家打探一下母親的下落。
“停車。”
馬車并沒有停,繼續走著。楊夕樂已經習慣了,看向歐陽少軒。
“有事?”閉目養神的他睜開邪肆的雙眼,淡淡開口。
楊夕樂已經想好了借口,“你看,那里有賣糕點的,生意不錯,想來味道也是極好的,我想去買點。”
他抬眸看去,果然有個糕點攤,前面排著長隊,并未多想。一抬手,馬車就停了,根本都不用說話的。
一招手,附近的一個隨從就過來了。
“你去把所有的糕點都買來。”
“是,公子。”隨從正要執行命令,卻被楊夕樂及時制止了。
“等一下,我要自己去,這樣才有意思。再說了,我記得你喜歡吃甜食,我想親自去給你挑選,當然要親力親為才有意義。”
他眼眸微抬,不做他想:“快去快回。”心里還是有點小高興的,最起碼她愿意付出一點點心意,這是好的開端。
楊夕樂下了馬車,一名婢女剛想跟隨,就被她拒絕了。她來到長隊的后面,老老實實的排隊。
暗暗觀察,南陽府衙的大門就在不遠處,一會兒稱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一口氣沖進去,應該沒有問題吧。
她順著人流一直向前走,前面還有兩個人就要到她了。她注意到那車的窗簾放下了,估計歐陽少軒等得不耐,又閉目養神了吧。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楊夕樂突然發力,一口氣跑到衙門口。大門比較大,左右各站著一個人看守。楊夕樂一鼓作氣沖進出,居然讓她得逞了。
她想過了,如果在門口就被攔了下來,歐陽少軒的人隨后一來,她就沒有機會了。
果然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她感覺她都可以媲美奧運冠軍的速度了,而且居然還真讓她沖進了府衙。
如果忽略點身后窮追不舍的眾人的話,她算是成功的。
歐陽少軒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楊夕樂已經進去了。
“死女人,就不怕丟了小命?”
同時心中一痛,她就這么想離開他嗎?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么感興趣,換來的卻是她一心想要離開自己?
盛云上前一步,“公子,需要屬下去把她帶回來嗎?”
“你去告訴府尹,先關她幾天再說。切記,不可動用私行,好生照顧。”
盛云領命而去,知道歐陽少軒是在氣楊夕樂想著逃離她,所以不直接帶走,而是讓她吃吃苦頭。
楊夕樂蹲在監獄里,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怎么回事?
昨天,她跑進府衙,沒跑多久就被衙差抓住了。原本要送她去見府尹大人,她正好借機伸冤,可是中途來了另一個衙差,跟他們的頭兒耳語幾句,她就被帶來監獄,任憑她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理她。
牢里的條件很差,沒有床,沒有被子不說,還臭氣熏天。由于常年不見陽光,很是陰暗潮濕。即使現在是夏天,還是覺得很冷。蟑螂老鼠更是這里的常客,隨處可見。她倒是沒有見到其他的犯人。她不知道的是,她被單獨關在這里。由于牢房沒有窗戶,月光透不進來,伸手不見五指。
楊夕樂不敢睡,因為每次意識模糊的時候,就會有蟑螂老鼠在她身上爬過。
終于熬了一個晚上,頭就有點昏昏沉沉的。
一個衙差送來了早餐,是一碗有股嗖味的粥和一個又冷又硬的饅頭。最氣人的是,直接扔在地上的,沾了不少灰,粥也撒了大半。昨天進來到現在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肚子餓得咕咕叫。可是只要一聞到粥的餿味,一想起地上蟑螂老鼠無數,就惡心想吐,根本不是人吃的東西。
嘔了半天,恨不得苦膽水都出來了。
書房。
歐陽少軒吃過早餐,正在聽盛云報告公務。
“公子,我們的商鋪遍布四國,除了夜家和我們不分伯仲之外,其他的都不足為患。”
歐陽少軒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心想楊夕樂那個可惡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她怎么樣了?”
“回公子,楊小姐被安排在一個單獨的牢房,聽獄卒來報,昨晚基本沒有睡,今天早上也沒有吃東西,還吐了。”
為什么不睡覺,不吃早飯?吐了?哪里不舒服?
歐陽少軒想讓她吃點苦頭,卻發現,他折磨的是他自己。他昨晚也沒有入睡,到現在也沒有什么胃口。思及此,不由惱羞成怒,也不知是氣自己還是她。
“很好,多關兩天再說。”說出口的話,也言不由衷。
盛云了解歐陽少軒,知道他心里很擔心楊夕樂,卻也沒有多說什么。他的屁股挨了四十大板,還很疼呢。要是普通人,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了。還好他武功高強,身體自是比常人來的結實。但是,也得去修養一下。
“是。”
楊夕樂從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慢過,度日如年也許說的就是這種感覺了吧!
昨天吃了早餐就出門了,逛街的時候雖然吃了些零食,但不管用啊。晚餐也沒有吃,早餐餿的,不但吃不下,胃里面的東西都吐了。楊夕樂覺得胃里仿佛有把刀,不斷的攪著。加上牢里面陰冷潮濕,沒有被子,感冒發燒,真的很難受。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又有人來送飯了。
“我到底犯了什么法,你們要這么對我?我要見你們的府尹大人,放我出去。”
“你還是省點力氣了,你得罪了貴人,八成是出不去了,等死吧。”
得罪了什么貴人,楊夕樂再詢問,獄卒也不理會她。自顧自地放下碗,就出去了。
楊夕樂無法,只得停止叫喊,省點力氣。
午飯只有一碗米飯,上面有幾片青菜葉。楊夕樂端起碗,吃了一口,還好沒有餿,就是又冷又硬,難以下咽。
實在吃不下,但是胃空空如也,不能不吃。勉強吃了一半,突然又想吐。實在忍不住,又吐個昏天暗地。
楊夕樂知道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只好縮在角落里休息。
不知不覺睡著了,卻并不安穩。她覺得一會兒在北極,一會兒在赤道,冷熱交替,冰火兩重天。
兩天了,吃什么吐什么不說,發燒以后一直沒有得到治療,意識模模糊糊。
歐陽少軒得到的消息是,一日三餐有按時吃,大部分時間在睡覺,也就沒有多想。
直到第三天,獄卒終于發現不對勁。
早晨,獄卒照常來送飯,原本像往常一樣準備放下就走,卻聽見楊夕樂在說胡話,心中起疑,叫了幾聲沒有應聲,打開房門才發現,楊夕樂臉色不正常潮紅,嘴角起泡,身體微微顫抖。伸手摸了額頭,滾燙。
心里隱約不安,雖然不知道楊夕樂的身份,卻也知道那位貴人很關心她,不然也不會叫他每天稟報楊夕樂的情況。可是他沒有發現楊夕樂病了。看這個樣子應該病得不清,而且有段時間了。
怎么辦?
不上報萬一楊夕樂有個好歹,他八成要陪葬。上報也沒有好果子吃。權衡一下,獄卒還是覺得上報的話,沒準能保住小命。
書房。
盛云急沖沖進書房說道:“公子,獄卒來報,楊小姐病了?”
正在提筆的手頓了頓,“嚴重嗎?”
“嚴重,昏迷不醒,高燒不退。是否放楊小姐出來,回府醫治?”
“公子?”
盛云半天沒有得到回復,詫異抬頭,發現平時榮辱不驚的公子已經起身大步向外走。走的太急,還撞到邊上一個大花瓶。可憐的花瓶應聲而倒,四分五裂。
盛云連忙跟在身后,心想公子這又是何苦呢?自從把楊夕樂關進牢房,歐陽少軒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吃什么都食不知味,晚上還睡不安穩,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