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這些日子,就在看話本和練字之中度過。
不過寫字根本無法像識字那般學得迅速,練了好幾天,提升的不算高,不過岑歡已經很滿意了。
她只是不想當個文盲,也無需當什么書法家。
無聊的時候出去逛逛街,不過這回管家給的銀子比之前給的還多,讓她喜歡什么就買什么。
別的姑娘逛街買的都是胭脂水粉,首飾頭面,岑歡卻最喜歡買好吃的,基本一條街都被她吃過了才肯罷休。
“岑姑娘,你慢點。”丫鬟跟在岑歡的身后,在人這么多的地方,生怕她給走丟了。
岑歡聽到她的話,終于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等等她的小丫鬟。
只是在她剛轉身的時候,突然有個人直接撞了過來,撞到了她的肩膀,讓她差點沒站穩。
“你這人不長眼睛啊!”還沒等岑歡反應過來,那男人就已經先一步開口罵到。
岑歡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毀,忍不住說道:“明明是你撞過來的,是你不長眼睛吧?”
男人沒想到這姑娘性子這么剛,敢直接跟她對罵,暗自咒罵了一句,然后打算離開,腳步有些快。
岑歡感覺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看,自己的錢袋不見了。
她立馬反應過來,沖著那男人的背影喊道:“站住,你這個小偷!”
她不喊還好,一看起來,那男人暗道不好,立馬就腳底抹油趕緊開溜,鉆入了人群之中然后消失在岑歡的視野里。
岑歡心中懊惱無比,氣得不行。
丫鬟跟上了岑歡,看她這模樣,忍不住問道:“岑姑娘怎么了?”
岑歡憤憤然道:“剛才有個人撞了我一下,把我的錢袋給偷走了。”
丫鬟寬慰了她兩句,說道:“岑姑娘沒事就好,下次出來管家還是會給姑娘錢的,不用太過擔心。今日逛街的人多,小賊也會猖狂些許,沒辦法。”
岑歡說道:“難道就讓那些小偷就這樣繼續猖狂下去,衙門的捕快不管嗎?”
丫鬟說道:“有時候管不過來那么多,那些小賊跑得又快,有的人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偷了錢袋,連人都看不到,更別說抓人了。”
“我剛才看清楚那人的臉了。”岑歡篤定的說道,她的記性不差。
丫鬟道:“可是就算是看到了,這人海茫茫的也實在很將人找出來指正,除非有他的畫像。”
其實丫鬟還想補充有畫像也未必管用,只要那賊人稍加偽裝,就可以和畫像上的不一樣了。
那些衙門里的畫師實在是不能畫出人的神韻,抓人的效率不高。
岑歡聽到丫鬟這么一說,直接拍手道:“對啊,我可以把人給畫出來!”
總之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丫鬟聽到她這么說,先是一愣,想到她那歪歪扭扭的字,想來岑姑娘的字都那么丑,要學會畫畫那得到何年何月啊?
岑歡不知道丫鬟心中所想,自己打定了主意之后,拉著丫鬟直接回了紀府。
好在以前的時候學過素描,想要就那小賊的大致畫像畫出來根本不是什么大問題。
敢偷她的錢,她就讓那小賊知道她的厲害。
紀瑯處理了寶昌記的事情之后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聽到小廝說岑歡身邊的丫鬟有事求見。
看到那丫鬟上前行禮,手中還拿著一張宣紙,問道:“怎么了?”
丫鬟如實稟報道:“回少爺,今天奴婢陪岑姑娘上街的時候,岑姑娘的錢袋被一個賊人給偷了。”
紀瑯說道:“岑歡若是需要錢的話可以找管家支,我說過她的支出不需要再請示,記出來就好了。”
“不是,岑姑娘沒說要多支銀子,她說要抓住那些偷錢的賊人。”丫鬟說道,“岑姑娘看見了那人的樣子,還畫了下來。”
她說著就將那副畫給那了出來,遞到了紀瑯的面前。
紀瑯接了過來,在看到那幅畫的時候卻怔住了。
不得不說,這幅畫實在是畫得太逼真了,仿佛自己親眼看到就有這么個人似的,不知道比衙門里的畫師要好多少倍。
這樣的一幅畫,貼出來之后,何愁找不到畫像上的人?
“這真的是岑歡畫的?”紀瑯抬眸認真地看向了丫鬟,問道。
丫鬟連連點頭,說道:“奴婢親眼看著岑姑娘畫出來的,只用了一個時辰。”
紀瑯看著這紙上用的似乎不是墨水,也不像是用毛筆勾勒出來的線條,問道:“她用什么東西畫的?”
丫鬟如實道:“已經燒焦的木炭。”
紀瑯揚眉,想到岑歡寫字的時候連握著毛筆的姿勢都不對,也肯定不是用毛筆畫出來的。
他沉思片刻,將畫像遞給旁邊的護衛,說道:“將這畫像拿去衙門,讓他們把上面的人抓來,不要和別人說起這幅畫的出處。”
護衛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幅畫像,隨即便退了下去辦事了。
紀瑯心中有疑惑,跟著丫鬟又去往了岑歡的院子。
只見岑歡仍是坐在秋千上在看著話本,不過這回倒是比之前那次安分多了,起碼是規規矩矩的坐著。
“岑歡。”紀瑯開口喚了一句。
“嗯?”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岑歡下意識的回頭,有些不解地看向了紀瑯。
紀瑯說道:“聽說你今天逛街的時候遇到小偷了?”
岑歡猛的點頭,說道:“是啊,那人還撞了我!囂張得很!”
說到那個小賊,岑歡心里就覺得生氣。
紀瑯看見她這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剛才我看到你畫的畫像了,你什么時候學會畫畫的?”紀瑯問道。
岑歡聽著紀瑯這么問,心中一跳,這才想起來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素描出現,其他人畫畫自然也不想她這般。
她下意識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畫,然后就畫出來了,可能是我以前學過,但是現在記不得了。”
紀瑯的目光看著她,能感覺到她似乎在掩飾什么,不過她既然不想說,自己也不會非要刨根問底。
反正再過兩日,岑家的人就到江州了。
他說道:“今天的字練得怎么樣了?”
說到練字,岑歡的臉色又耷拉了下來,說道:“我每天都有練十五張大字的。”
紀瑯說道:“按著你的水平,每天練二十張才會有更好的效果。”
岑歡說道:“練那么多,我手都要斷了。”
紀瑯道:“今天我教你。”
岑歡有些糾結,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有了岑歡的畫像,衙門里第二日就抓到了人,那人是個慣犯,曾被一個男人抓到過,打了幾十個板子,后來專挑姑娘和老人下手。
護衛將人提了過來,送到了岑歡的面前。
紀瑯問道:“你那日看見的人可是他?”
岑歡點頭,說道:“就是他偷了我的錢袋,還反過來兇我。”
那小賊看到岑歡,也記起來那日的事情,心里發虛,可仍舊是辯解道:“冤枉啊!我那日確實不小心撞了這位姑娘一下,可是我可沒偷什么錢!”
岑歡道:“你還狡辯!不是你偷的跑那么快干嘛?”
“我真沒有,我當時只是有急事。”那人狡辯道。
岑歡冷漠地說道:“你覺得我會信嗎?我臉上難道有很好騙這三個字?”
紀瑯現在已經確定了,他是看過那幅畫像的,和眼前的人確實十分相似,這樣的境界,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有的。
他既然已經確認,就無需再多說其他,對身邊的侍衛說道:“送去衙門,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雖然是這么說,可誰不知道紀瑯聲名在外,他送去衙門的人,衙門那邊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賊人。
一想到自己之后的處境,那人突然就哭著對岑歡說道:“不要送我去衙門,我以后再也不做這樣的事情了,姑娘你行行好放過我吧!”
畢竟姑娘家總是比較心軟,那人打算從岑歡開始打開突破口,一邊哭求著一邊伸手抓住了岑歡的裙角。
可是這個舉動卻是讓岑歡忍不住跳了起來,直接抱住了旁邊的紀瑯,卻是面對著那小賊又急又怒:“你干什么!別碰我!”
她可是看過很多新聞的,有的犯人惱羞成怒,對受害者下手,死也要拉一個的事情比比皆是,她可提防著這個小賊呢!
也不知道在這里的律法里,抓到小偷該怎么算。
可是那小賊卻是不肯放手,還想著繼續哀求,卻被兩個護衛給直接踹開了,然后架了起來拖走了。
岑歡松了一口氣。
“還不松手?”紀瑯突然開口道。
被他這么一提醒,岑歡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在慌忙之中,直接抱住了紀瑯的腰,手里還緊拽著他的衣服,姿勢一言難盡。
她立馬放了手,解釋道:“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紀瑯神情淡淡,看不出來在想些什么,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淡定的表面下,他的心卻在她抱上來的時候顫了一下。
這感覺不賴。
“沒事。”他看起來不介意,然后懷著有些許悸動的心,離開了她的院子。
岑歡挑眉,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想的卻是剛才在觸感。
沒想到紀瑯看起來清瘦,摸起來卻很有手感,好像有腹肌的樣子。
嘖,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