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良郴小臉瞬間煞白:“皇叔……我……”
“你什么你。”
明宣帝冷眼看著他說道:“這次的事情,不管如何你都有錯,單就是當街傷人這一點,便該受罰,你先去大理寺牢里好生醒醒腦子,等朕讓人查清楚原委,再決定怎么處置你。”
說完他看著瑞王道:
“瑞王,朕這般安排,你可有異議?”
瑞王臉色不大好看,卻低聲道:“沒有。”
“父王……”
宇文良郴扭頭看著瑞王,跟被拋棄的小可憐似的,瞪大了眼。
瑞王給了他一個眼神:“良郴,你皇叔向來疼愛你,他定會還你清白。”
宇文良郴愣了下,明宣帝或許真會罰他,可是他爹卻是絕不會不管他,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爹不反駁,任由皇上將他送進大理寺,可是他卻是有些小聰明,接收到他爹的眼神,就沒敢再開口。
明宣帝見瑞王應承下來,宇文良郴沒有再鬧,臉色稍微好了一些,直接說道:“等會兒你親自帶著良郴出宮,將他送去大理寺,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沒朕的吩咐,誰都不準去探視。”
瑞王胖乎乎的臉上沒什么表情,說道:“臣遵旨。”
裕妃張嘴說道:“皇上……”
明宣帝沒等她開口,便沉聲道:“怎么,裕妃覺得朕這處置不好?”
裕妃見明宣帝眼中神色銳利,頓時臉色微變,宇文延也連忙伸手拉了她一下。
裕妃嘴里原本還想要叫屈的話頓時咽了回去,她瞧了眼對面黑著臉的瑞王父子,知道明宣帝雖然沒有直接處置宇文良郴,但是將他打入大牢就已經足夠見得他心中是偏向自己兒子的。
后面的事情,可以再慢慢籌劃。
要是真傷了和皇帝的情誼,叫他覺得自己狠毒,那才得不償失。
裕妃連忙說道:“臣妾不敢。”
鬧了一場,明宣帝臉上全是毫不掩飾的不耐,裕妃和瑞王各自帶著人離開,錢太后和皇后也直接回了宮中,等人走完之后,暖閣里就只留下了明宣帝和祁文府兩人。
明宣帝臉色陰沉,重重摔了手里的扳指。
祁文府連忙低聲道:“皇上息怒。”
“息怒,讓朕怎么息怒?!”
明宣帝神色難看,“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心眼多的真以為朕是傻子是不是,一個兩個的都想謀算著不該想的東西!”
祁文府沒說話。
明宣帝想起這幾日的鬧騰,揉了揉眉心才對著祁文府問道:“你覺得老二和良郴這事是怎么回事?”
祁文府抿抿唇,“臣覺得,怕是有人渾水摸魚,想要挑起瑞王府和二皇子之間爭端。”
明宣帝心中早就有了這想法,此時聽著祁文府這般直言,看著他:“剛才怎么不說?”
祁文府嘆口氣:“皇上讓臣怎么說?”
“太后娘娘和裕妃娘娘一副想要置小王爺于死地的模樣,可瑞王又不好招惹,臣要是直說了,他們怕不是以為臣想和稀泥,到時候兩邊一起得罪了,臣往后還活不活了?”
明宣帝原本心情郁郁,可聽著祁文府這般不遜的話,沒有動怒,反倒是被逗笑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般滑頭!”
祁文府有些委屈:“皇上說臣滑頭,可要是不滑頭您又不護著臣。”
“今兒個這事本來和臣沒什么關系,可您卻看著他們平白無故的把臣拉了進來。”
“皇上您是天子,他們都得瞧著您臉色行事,可臣呢,臣府中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說錯了話,他們還不得吃了臣。”
明宣帝橫了他一眼:“你還委屈上了?而且你連親都沒成,哪兒來的小?”
祁文府正色:“侄兒也是小。”
明宣帝聞言頓時樂了:“朕記得你那大侄子比你還大一歲吧,兩年前就成了親,生了孩子?”
祁文府:“……”
憂傷!
明宣帝看著他有些郁悶的樣子,頓時笑起來,剛才氣怒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賜了祁文府入座,讓周連擺了棋盤上了茶,面色緩和下來之后,一邊讓祁文府陪著下棋,一邊說道:“朕知道這事本根你沒什么關系,可是你也瞧見了,他們鬧騰的朕頭疼,而且朕也覺得這事有蹊蹺。”
“良郴那小子最是有眼色,看著膽大包天,可平日里闖禍的時候那都是看著人的,要不是他真覺得是老二傷了他,他斷不會直接當街就動了手。”
宇文良郴這些年闖了不少禍,也被收拾了幾次,可但凡有心人就能瞧得出來,他從來不去招惹那些他招惹不起的人。
瑞王看著糊涂,卻是個聰明的。
宇文良郴一副紈绔模樣,卻也繼承了他爹的好眼色。
明宣帝沉聲道:“至于老二,他心思深,腦子活,明知道良郴的性子,瑞王又護短,哪怕良郴真惹惱了他,他也不會對他動手,而且還蠢的留下破綻,被人察覺。”
祁文府落了一子,說道:“臣也是這么想的,小王爺和二皇子怕是著了別人的道了。”
明宣帝聞言冷哼了一聲。
祁文府說道:“皇上既然都知道這事算不得他們的錯,那又何必動怒,讓人好生查查就是了。”
明宣帝落下黑子,抬頭看著他:“你當真覺得無事?”
祁文府手中頓了頓,沒說話。
明宣帝見狀聲音頓時冷沉了幾分:“什么時候,連你也開始糊弄朕了?”
祁文府臉色微變。
明宣帝冷眼說道:
“良郴或許真是被人挑撥算計了,可是老二呢?”
“他平日里最是謹慎的人,從不與那些宗室王爺來往,而且他知道安陽王忠于朕,是絕不會偏向任何人的,所以向來不跟安陽王府打交道,這次好端端的怎么會去了安陽王府賀壽?”
“他平日從不多管閑事,更是處處與人為善,明知道良郴得朕心,他好端端的怎會去招惹良郴,甚至還為著幾個女眷便出頭為難良郴?”
偏生那幾個女眷還是謝淵的女兒!
明宣帝看著祁文府:“子嶸,朕以為你和旁人是不同的。”
祁文府聽出了明宣帝語氣中的冷意,連忙放下棋子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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