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陸永明,皮厚得很,難為情的將碗擱在桌上,搔搔頭。
“染娘,你來了!”
“來看看淑儀!”
夜染進了屋,一把扯開馮淑儀蒙在臉上的床單:“你中暑才好了些,這么大熱天將被單遮臉上,還嫌沒悶夠是吧?”
馮淑儀被夜染扯開了床單,臉頰漲紅,不知道是被悶壞了,還是被夜染撞破羞的。
夜染給她把了一回脈:“不讓你上南街花茶鋪子,你非不聽,你這大個肚子折騰幾回,都動了胎氣。你這情況,還是先別回秀水村,反正茶莊有秀兒爹爹在,小澤鎮鋪子有秀兒和耗子在,你還是在澤城陪我再住些時日。”
陸永明將馮淑儀寶貝得跟什么似的,一聽夜染說動了胎氣,要靜養,忙不跌的點頭。
“成,成,那在澤城住些時日,我趁這機會,去東街多轉轉,再替咱們花茶鋪子補幾樣貨。”
澤城東街,是賣農產品的街市。
大米、油、面、糖,大澤湖流域一帶的河鮮湖鮮,還有澤城各地產的果子,以及等等干貨蜜餞,烹飪用的香料等,應有盡有。
也有做花草生意的,將莊子里的貨,運來澤城東街售賣。
陸永明替花茶鋪子補貨,就會去東街轉轉,尋找各處莊子鄉下,有什么適合做花茶。
夜染從秀水村來澤城時,何三提過,何花花跟隨他女婿來澤城,做的就是魚干子的買賣,收了大澤湖一帶的魚鮮曬干,運來澤城售賣。
奇怪的是,他女婿只在魚尾村收過一回貨,也就是帶何花花來澤城那次,何三打聽過,以后卻是沒有回去補過貨。
本以為隔得那么遠,他從別的地方進貨也可以,免得來回跑,搭上的路費不少。
但孫一澤帶信來說,何三老做夢,惦記著何花花,夜染更是感覺此事蹊蹺了。
“陸永明,你去東街找貨源時,真沒有撞見過何花花?是不是你沒打聽清楚?”
“真沒打聽到,我半條街都問過了。”
陸永明很冤屈:“染娘,你也問清楚何叔,何花花和她相公,究竟在哪一處擺攤?”
東街那么大,每天流動的人又多,何叔自己弄不清楚何花花在哪處落腳,要打聽她的消息還真不容易。
但明天孫一塵要回秀水村,總得給何叔帶個確定的信吧?
夜染無奈:“那讓淑儀先歇著,你對東街熟,你陪我跑一趟東街!”
從來了澤城開始,陸永明在東街上補貨時,都會順帶打聽何花花的消息,卻如石沉大海,連水花沫子也撈不到。
問了好多賣魚干和湖鮮的,都說沒聽過有一個從小澤鎮來,叫何花花的女人。
因為天氣熱,賣湖鮮的地兒雖搭著棚子,但一進去,腥臭味撲鼻。
夜染穿得光鮮,都以為她是要買魚的。
她一入了東市,一堆的人圍上前問:“夫人要買魚嗎?只剩幾條了便宜賣。”
“這螃蟹新鮮,還大個,急著趕回去,兩文錢一只,都賣給你們!”
“我這蝦,是大澤打撈上來的,剛死不久,這么一大盆,一百文錢你們都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