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攬著夜染,冷著一張臉,居高臨下看著腳下屈顏卑膝的人。
七年前,他和黛兒互生情愫,是他設了一條毒計,離間了他和黛兒。
他的摯交百里炎,將最疼愛的妹妹交到他手上,看到黛兒回到京城郁郁寡歡,以為黛兒在西陵州受了委屈,一心認定他背負了她。
所以他當初追到京城時,百里炎將他擋在郊外,用劍刺傷了他。
父皇當初要發落百里家,是他一力攬下過錯,說是他挑釁在先,想要了百里炎一條命,然后再自請去了北疆戰場,平息了這場風波。
因為他的讓步,與黛兒分別六年不說,還讓腳下這個偽君子趁著黛兒失去記憶,一步一步接近她。
知道他心愛的女子,選擇了另一個男人時,他曾萬念俱毀。
是玄誠道長告訴他,黛兒是他的天命之人,藕斷了絲不斷。
只是他和她注定了命運多舛。
若他愿意替黛兒擋劫,能有守得云開見明月那一天。
他答應了!
不能得到她,至少讓她一生無劫難,能在她背后默默守護,以慰他對她的一片深情。
他用心尖血,讓玄誠道長做法,替她擋了劫難。
然后,卻等到了她在冊后大典前,在宮內香消玉殞的消息。
他替他擋了劫,她怎么會死了?
一怒之下,他將玄誠趕出了驍王府。
須不知,六年前有人利用黛兒是他的軟肋,離間她和他,將他這個眼中釘弄去了北疆。
六年后,他同樣可以用黛兒的死,讓他徹底亂了心神。
然后,策劃了一場驍王府避無可避的大火,燒毀了整個驍王府……
傷他害他也罷了!
他對黛兒的傷害和辜負不可饒恕。
做過什么,都忘了嗎?
還有臉跪在他腳下求饒一條賤命?
更何況,他并不是父皇的血脈,一個孽種,更稱不上他的兄弟。
龍天居高臨下,冷眼看著跪在腳下的賤人,他的厚顏無恥,還能讓他說什么?
他神色清冷,像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跪地的龍軒。
這時候,長公主替龍天開口了:“皇上,你親口在神機營將士面前承認,你不是先帝的血脈。既然如此,如何能在驍王殿下面前自稱皇弟?”
神機營將士的目光凝在他身上,朝臣震驚的目光凝在他身上,連他倚重的易朝陽和成公公,擠在人群里看他的目光也滿是鄙夷。
“不,胡說八道,朕怎么會是孽種?”
他跪在地上,不停的揮手,像是要將凝在他身上的目光全趕走,癲狂嘶吼:“朕是父皇的七皇子,是父皇的兒子,是龍嗣,你們陷害朕,你們謀權奪位……”
“不,他在撒謊,他是我父親的野種,他不是皇嗣……”
人群外響起一道激動的聲音,緊接著,神機營將士押著阮家二爺還有阮鶯鶯進了御書房。
開口打斷龍軒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阮鶯鶯。
她一擠進人堆,指著龍軒一臉激動:“那天藏在母親屋外,我親耳聽到父親和母親起了爭執,母親說國公府的齷齪事,逃不過她的眼睛。皇上剛登基時,父親老往太后宮里跑,母親還說別以為發賣了阮國公府的老人,就能將事情瞞得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