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喧囂了一日的陳郡終于在朝廷宵禁的嚴令下,漸漸寧靜下來。
雁浮派勾結魔門之事,如今已經落入尾聲。
但余波影響,才剛剛開始。
雁浮派整體覆滅,死傷殆盡自不用多說。
只是三河幫,據孫恒所知,就有兩位內氣圓滿的高手喪命雁浮山。
其中一位還是北河道的堂主!
其他的一流高手,死傷者更多。
至于二流乃至三流人物,在傷者統統不計的情況下,減員也足有兩成!
江家占據地方雖少,但被人刻意針對,這次同樣也是死傷慘重。
大勢力尚且如此,其他參與進來的零散人物,結局就可想而知。
總體而言,這一役過后,陳郡內氣高手死傷慘重,減員過半!
這對朝廷來說,是好事。
這些個內氣高手,往往以武犯忌,無法無天,這次借助雁浮派之手滅殺,恰隨心意。
至少往后幾年,陳郡形勢都會平穩許多。
而各大勢力如此奮不顧身的廝殺拼斗,自然也不會沒有好處。
雁浮派數百年積蓄,都被瓜分的一干二凈。
這些物資被消化之后,也會在未來數年、十數年內,源源不斷的培養出新的內氣高手。
甚至是二流、一流頂尖高手!
就如如今的三河幫內,只要沒死的人,幾乎都能得到價值不菲的獎勵。
獎勵包括且不限于功法、丹藥、兵器、金銀、女人、房產等等……
“彭!”
夜,后院,密室之中。
孫恒掀開地板,把一個大號的木箱從下面提了出來。
“咔……”
打開鎖扣,掀開箱蓋,碼放整齊的一摞摞物資盡入眼簾。
首先是一把刀!
刀柄青龍吐珠、刀刃云紋圖繪,舞動間寒光隱隱,煞氣逼人!
孫恒詢問過幫中精于兵刃的人物,在陳郡江湖上,并沒有這種特征的寶刀。
很可能,此刀自打鑄就之后,就未現世過。
“你以后就叫云龍刀吧!”
單手輕揮,寒光一閃而逝,孫恒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把云龍刀放在一旁。
除了寶刀之外,還有寶衣兩件并排擺放。
其中之一是從韋不凡身上得來的,色澤淡金,像是某種金屬,但其實它是以某種奇蛇的外皮,經過高人精心錘煉而成的。
這件寶衣名叫金莽衣,刀劍不傷、水火不侵,就算是一流高手,手持利刃全力劈砍,也無法損傷。
另一件漆黑無比,可包裹全身的,自然就是重玄寶衣了。
這件寶衣以一種奇特蛛絲編織而成,重達四百斤,穿在身上,就如套了一身重鎧,防御力十足。
當然,此物沉重,能夠穿上它的怕也不多,而想穿上它還自由移動,怕是如今的孫恒都有些勉強。
細細撫摸了一遍兩件寶衣,孫恒穩了穩心神,再次把它們放下。
接下來是一些散碎銀兩、珠寶玉石。
全部換算成銀兩的話,應該足有七八千兩左右,加上孫恒原有的財富,如今他的資產,已經突破了一萬兩白銀的大關!
這筆銀子,足可以支撐陳郡一個不小的家族多年運轉所需,而今盡數為他所有。
金銀雖好,孫恒也只是掃了一眼,就取出放在一旁。
其后,是一個鐵盒。
這是從邵安與奪命雙槍刁文靜手里得來的。
鐵盒里放著八瓶丹藥,經由孫恒這幾日各種打聽,如今也已能把里面的丹藥盡數辨認。
凝氣丹一瓶,共十粒,效果與三河幫的聚氣散相仿,據說功效還略微強上一點。
五還丹四瓶,三流內氣可用!
效用比三河幫價值五十兩銀子的黃龍丹還要強,但比不上百兩銀子一粒的蘊靈丹。
一個瓶子十八粒丹藥,四瓶,足有七十二粒!
這些丹藥,足可以把兩位初入內氣的人,堆至三流巔峰的境界。
此外還有凝碧丹一瓶,可純化內氣,讓三流巔峰有機會沖擊奇經八脈。
破脈丹一瓶,功如其名,助二流高通奇經八脈所用,十五粒。
這是一成套的內氣丹藥,足可以培育出一兩位二流高手!
至于最后一瓶丹藥……
孫恒手拿一粒通紅似血的丹丸放在眼前,雙眼瞇起,口中喃喃:“血髓丹……”
十粒血髓丹!
內氣丹藥,服用并沒有多少耐藥性,只要經脈可以承受,都可以煉化藥力轉化為內氣。
也是因此,才會有許多年紀輕輕的三流巔峰高手,甚至是二流高手。
但肉身不同,肉身強化到一定程度,丹藥的效用就越來越弱。
但,并非是沒有效果。
也許,十粒血髓丹,能讓自己第五層圓滿的金身功,再進一步也說不定!
手握丹藥,孫恒心潮起伏半響,才輕輕放下,把鐵盒放在一旁。
最后,箱子里剩下的只有那一摞摞的書籍。
一共六十三本書籍,其中有五十本是武學秘籍,內氣境界的則只有十一本。
而這十一本,還包括《斬風十七式》、《千里一浮萍》和《七絕掌》。
大部分都是煉體境界的武學,對內氣高手來說,并無大用。
但對孫恒來說,卻是未必!
他的肉身天賦,讓他對煉體功法的掌握速度超越了常人所想象。
而且,煉體的武技,也未必沒有可取之處。
五十本秘籍,一一擺放在眼前。
孫恒盤膝端坐,一動不得看著面前的這些書籍。
他明白,自己與其他人不同!
他的前路,就在眼前這些其他內氣修士棄之如敝履的秘籍之中!
浮蕩山,鬼愁淵。
葉玄身如靈猿,在懸崖峭壁之間攀緣飛躍,速度驚人。
“嘩啦啦……”
蔓藤抖動,他已沒入一個山洞之中。
“師傅!”
葉玄抖落背后的包裹,一個個染血令牌丁零當啷跌落地面。
那是雁浮派各山峰之主、護法長老的令牌。
“幸不辱命!”
葉玄單膝跪地,面色興奮的開口:“雁浮派已經徹底覆滅,薛家更是無一人逃脫!”
“好,好!”
山洞內部,緊貼山巖的天殘叟嘴唇抖動,雙眼大睜,死死盯著地上的令牌。
“大仇得報!老夫死而無憾了!”
“師傅!”
葉玄眉頭一皺:“我們可以請名醫來給您看看,也許,能擺脫這血行草也說不定。”
“沒用的!”
天殘叟輕輕搖頭:“此物與我已經性命相連。再說,就算擺脫它,我也成了一個廢人,出去還有什么意義?”
“倒不如……”
他看著面前的葉玄,面上流露出慈和之意:“我一身功力,浪費了可惜,血行草一直想要,卻不可得,如今就給了它,待到結出血龍果,也許能助你一臂之力,成就先天。”
“師傅!”
葉玄臉色一變。
“不用多言!”
天殘叟面色一變:“我知道你心懷怨恨,但江家乃是仙門遺族,底蘊深厚,不成先天,你是報不了仇的!而你早年借助九竅丹快速進階內氣圓滿,但畢竟傷了經脈,無法再進一步,也只有如此,才可復原。”
“師傅……”
“不必多言!”
天殘叟仰頭長嘯:“張玄業,人生在世,恩仇二字!你我有此緣分,合該如此!哈哈……哈哈……”
“大仇得報!我已心滿意足,血行草,接著!”
“嘶嘶”之聲,響徹山洞。
片刻后,一具干尸倚著山巖,傾斜到底,而一枚奇異的果實,則在他的身下浮現。
眠月樓。
趙明義脫下長衫,赤著上身,盤膝端坐在袁盈袖身前。
“此物名曰蛟珠。”
袁盈袖受托三枚瑩光閃爍的寶珠,面色凝重的開口:“把它打入你的體內,可增你靈性,一些往日做不到的事,也可做到。”
“此物乃是內門師姐賞賜,你可萬萬不能辜負師門對你的期望。”
趙明義輕輕搖頭:“明義不敢!”
“那好,等下會有點痛,忍著點。”
袁盈袖輕輕點頭,手一揮,三枚蛟珠已經射向趙明義眉心、心口、丹田,蛟珠與肌膚接觸,當即融化,悄無聲息的朝著身體內部涌去。
“嗯!”
吃痛聲,在房間里響起。
這一夜,郡城寧靜,但潛流涌動從未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