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身體素質只是常人水平,強行催動肺力損耗極大。剛剛雖然用吼聲震死了怪物,卻也受了內傷,惡化下去會有喪命的風險……必須盡快接受治療。”伊文強撐著站起身身體,吃力的維持呼吸,沿著馬路向前走去。
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找到隊友,在這種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冒出鬼怪的情況下,落單基本是死路一條。其次就是搞清楚這里的地形地貌,不求整理出地圖,至少要找到稍微安全一點的藏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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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住胸肺中火燎般的疼痛,順著馬路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前進了七八十米的距離。突然若有所思的停下了步伐,回首忘了一眼自己剛剛遭受襲擊的地方:
“剛剛那只怪物是怎么發現我的?希洛克事先給它坐標?還是說,遠遠的就看到了我?也有可能是我身上的氣味,或者別的什么東西暴露了自己……”
仔細的考慮了片刻后,伊文覺得以上三點都有可能,便迅速躲到馬路旁的樹蔭下,逐步調整自己的狀態。
練成滲透勁這么長時間以來,他通過和卡輪茲的交流推演,早就將使用方法研究的純熟。
除了心意勃發強化體能,以及感知潛在危機的能力之外,滲透勁還有鎖緊毛孔隱匿自身氣息的妙用。
所謂氣息,就是人體在無意識間輻射的熱量。利用滲透勁鎖緊毛孔之后,自身無意識輻射的熱量就會降低,能夠在某種程度上達到隱匿身形的作用。
“呼……”
伊文躲在樹蔭下費力的調整呼吸,忽然眼睛一瞇,熱氣從肺部經由口鼻呼出。居然就好像是吐出了一大口高壓高溫的水蒸汽,所過之處滾燙莫名。
這口熱氣呼出之后,他原本就白皙緊湊的皮膚瞬間變得更加細膩,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收縮到了肉眼不可見的程度。體溫也跟著驟然降低,呼吸趨于細長微弱,整個人的氣息、精神、乃至于生命力一下子凝聚到極點,仿佛是圓坨坨的丹汞一樣再無半分外泄。
“由于呼吸頻率減緩,我的體力也會縮水不少,不過肺腑的疼痛倒是得到了緩和……這算是額外收獲了。現在熱量的問題得到了解決,接下來就要解決身上的氣味……”
伊文想到這里便直接蹲下身體,用手刨開了樹下地面的草皮,然后挖出根莖部位的泥土細細抹在身上。直到將自己涂抹成了黑乎乎的泥人,才開始藏在樹蔭下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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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深沉,月亮隱入云霧,幽暗像是無限延伸的深淵,吞噬了地面上的一切景物。
伊文精神緊繃的走在林蔭帶中,身影完美的融入了黑暗,沿著陰沉空曠的馬路一直往前走。
兩旁別墅的間距漸漸緊湊了起來,卻還是一樣的規格結構,一樣的陳舊破敗。不斷重復的單調景物令人心煩意亂,空氣里偶爾竄出幾點微亮的磷火。伴隨著微風慢悠悠地飄過天空,仿佛到處都埋葬著腐爛的尸骸。
從抹上一身泥巴的那一刻開始,伊文已經在馬路旁的林蔭帶下走了將近兩小時。眼中看到的景物基本沒有變化,也沒有見到除他以外的第二個人影。
期間他也換了幾次方向,但是無論往哪邊走,前方的景物都會變幻成這條馬路。而馬路旁邊的景物也是永遠一成不變,雖然時疏時密,卻依舊是那些死氣沉沉的廢棄別墅。
由于此時身負內傷,加上又是體力衰減的狀態,走了這么遠之后他已經有些吃不消了。便依靠著身旁的樹干坐下,緩緩的調理呼吸恢復體力。
或許是伊文隱匿氣息的方法產生了效果,兩個小時以來,他都沒有再度遭受鬼怪的襲擊,勉強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得想辦法聯系到其他人。”
休息了幾分鐘,他感到的精神體力都恢復了一些,忽然豎起食指擊一下擊中樹干。用上滲透勁,手指如同鋼刀一般劃破粗糙的樹皮,行云流水的留下了名字。
“希望有用吧。”
伊文自嘲的笑了笑,俯身又從草地上刨起了一大捧泥巴,打算用這些材料在路面上做些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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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起粘著草皮的泥巴,走到馬路中間,剛準備付諸于實際行動。
位于遠處山峰頂端的那座白色燈塔,突然發射出強烈的白光。那是一種異常不詳的螺旋狀光線,扭曲傾斜著劃破天際,將夜空渲染成了褶皺翻涌的破抹布。
危險!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趴倒在地,身影動如脫兔的一下子竄進了樹蔭里,避開了光芒的直射。
夜空下昏黃發紅的光線,一下子讓路面變得明亮起來,印照在伊文身旁的樹木上,將樹冠上所有枝葉都染成了詭異的橘紅色。
伊文躲在樹干后朝著燈塔的方向望去,漆黑的夜空上方,扭曲的光柱像是一條漸漸擰緊的毛巾把,將整個黑夜都帶動的旋轉了起來。
在這過程中,馬路正前方單一的景像忽然一變,也緊跟著旋轉起來,漩渦的中心很快飄出來另一幅景色。就像是雪花頻閃的電視機屏幕,線條模糊的看不真切,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它和伊文兩小時以來接觸到的景物截然不同。
“反正這樣下去也走不出去,拼一拼吧!”
伊文挖了一把泥巴捏成泥球,對準了馬路前方旋轉的漩渦,卯足力氣用力一擲。
嗖——!
泥巴沿著一條拋物線擊中漩渦中心,沒有受到任何阻礙或者鬼怪的襲擊,就這么平安無事的穿過了過去。
伊文深吸了一口氣,驟然擰動腰胯,小腿如同剃刀一般彈射而出,轟一聲踢斷了身旁的樹干。
將四米多高的樹木攔腰截斷后,他立刻甩動手臂清理干凈上面的枝葉,飛速將整棵樹打理成了一根原木。然后雙手合實側身抱住樹干,仿佛抱著一根攻城木,腳趾抓地身形飛快的沖向了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