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研究中子機械原蟲的這段時間,遠東同盟除了在阿拉德大陸繼續投放力量之外,各種政策方針都變得趨于保守,以免擦槍走火。在這過程中,遠東同盟的其他首腦均是如臨大敵,認為卡什尼聯邦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一定會咄咄逼人的加強攻勢。
然而現實令他們大跌眼鏡,因為卡什尼聯邦的軍事調度以及各種政策也是日益保守,甚至主動減少了遠東防線的軍事演習。
兩大集團同時收縮,這種情況對中小國家來說,基本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了。
在他們看來,兩大集團的斗爭已經趨于白熱化,這個時候突然收縮力量,分明就是為了更好的爆發力量。
這是要冷戰變熱戰了嗎?他們就不怕毀滅星河文明?
真令人害怕!
不過,小國的態度并沒有人會在乎——除了站隊之外,他們就只能祈禱祖先保佑了。
而此時阿拉德大陸的戰火,也由于兩大集團默契的收手,逐漸平息了下去。
戰爭的結果是佩魯斯帝國一分為二,南境劃分到遠東同盟的陣營,北境則變成了卡什尼聯邦的勢力范圍;南境由奧茲瑪統治,改名為德洛斯共和國,北境則是由佩魯斯皇帝的外甥繼位,繼續使用佩魯斯帝國的國號。
雖說終于恢復了和平,但原德洛斯帝國民眾心中的傷痛,卻久久沒有愈合。
他們將這次內戰,視為一次愚蠢而毫無意義的戰爭,而罪魁禍首就是原佩魯斯帝國皇帝。
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事實就是如此。
如果佩魯斯皇帝稍微安分一點,沒有殺卡贊,沒有逼反奧茲瑪,那么一切都不會發生。
在兩大勢力的支持下,他可以成為首個君臨阿拉德大陸的君王,享受無上榮光;然而這位皇帝硬要玩騷操作,最后把自己活生生的作死了——不僅賠上了自己的貞操和性命,還葬送了統一的佩魯斯帝國,令這個國家再度變成了南北分治的狀態。
屬實是阿拉德大陸的千古罪人。
至少在奧茲瑪統治的德洛斯共和國,德洛斯皇帝的名聲已經是臭不可聞,堪稱歷代昏君之表率。
不過就這樣奧茲瑪還是不解氣,干脆把德洛斯皇帝做成了銅像,讓他跪在卡贊的神廟里,日日夜夜向含冤而死的卡贊懺悔——這事如果被伊文知道,他說不定會詩興大發,偷偷吟詩一首,比如‘青山有幸埋忠骨,黃銅無辜鑄昏君’什么的。
然而他現在忙的團團轉,并沒有空吟詩。
倒是艾露蘿梅得知了卡贊的事跡之后,顯得非常感動,甚至派人去卡贊神廟祭拜過對方。
沒有哪個君主不喜歡忠臣,尤其是又能打又忠心耿耿的名將。
這一舉動無疑令奧茲瑪大為歡喜,畢竟他造反的旗號就是替卡贊報仇,美尼斯王室公開祭拜卡贊,分明就是給他站臺啊。
而北境的佩魯斯帝國就郁悶了,畢竟那位皇帝再怎么昏庸,也是現任統治者的舅舅啊……但是抗議又沒用。最終,他們靈機一動,也給那位皇帝修建了一座神廟,讓奧茲瑪的銅像跪在皇帝面前,日日夜夜向他懺悔。
得知這個消息的奧茲瑪內心毫無波動,又在卡贊神廟里增加了五座銅像,分別是基頭四和暗天使魔男。這一舉動令佩魯斯帝國的人摸不著頭腦,但是奧茲瑪自己卻很爽,每次去祭拜卡贊,都能回憶起那個‘菊花殘滿地傷’的復仇之夜。
戰火隨著佩魯斯帝國的分裂而平息,然而阿拉德的人民仿佛注定得不到平靜,剛剛告別了戰爭的荼毒之后,又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瘟疫。
這種瘟疫和以往的任何瘟疫都不同,它不會令感染者迅速暴斃,也不會摧毀感染者的健康——只會摧毀他們的理智。
感染這種瘟疫的患者,都會變得沖動、嗜血,在力量速度大幅度增強的同時,精神狀態也會逐漸的趨于崩潰。其主要癥狀為瞳孔變色,血液沸騰,自身極容易陷入不理智的狀況,出現狂暴狀態,誤傷他人。
民間將這種病癥稱為卡贊瘟疫。
因為患者發病的時候,像極了卡贊戰斗時那種勇猛而嗜血的姿態。
正因為如此,很多人將這種病癥歸結為卡贊的詛咒,并且迅速流傳開來,卡贊也從帝國名將變成了毀滅之鬼神。
對于這種情況,奧茲瑪是發自內心的感到憤怒,他無法接受自己的摯友死后也得不到安寧,硬是從英靈變成了鬼神,于是請求遠東同盟予以幫助。
遠東同盟這邊,當然是傾力支援——佩魯斯帝國那邊,也得到了卡什尼聯邦的幫助。
沒用多長時間,很多卡贊瘟疫的感染者在接受治療后,居然學會了控制詛咒給自己帶來的力量。
其中還有一部分感染者,左臂發生了異變的癥狀,他們比普通感染者更沖動、嗜血,也更具破壞力。患病初期,變異經由手指開始向上蔓延,青筋凸出皮膚、皮膚變成血色,接著顏色會變成詭異的深紅色,最終整個手臂形狀變成血紅色的惡魔之手。
醫療人員將這種病變稱之為鬼手,擁有鬼手的人,久而久之精神狀態會變得異于常人,甚至能看到鬼神。人們對“鬼手”的看法非常具有兩面性,既覺得它“不詳、不幸”,但同時又覺得它“能賜予強大力量”。
遠東同盟和卡什尼聯邦,也對鬼手現象做了充分研究,他們發現一般卡贊瘟疫的感染者并不會長出鬼手,只有黃金后裔會在感染之后才會長出鬼手。擁有鬼手的人不僅會力量大增,而且生命力也會變得超乎想象,對于正常人來說致死的重傷,對他們來說或許只需要纏個繃帶。
更特殊的情況在于,無論是卡贊瘟疫,還是鬼手變異,只會出現在原佩魯斯帝國的人身上。
天界人、虛祖人,暗精靈,乃至于精靈族,都不會遭受感染。
這種特殊現象,讓遠東同盟和卡什尼聯邦的科學家認為,卡贊瘟疫并不是一種疾病,而是一種釋放力量的鑰匙。它只會在特定的群體身上發揮作用,令感染者迅速變得強大,甚至能夠加快覺醒的步伐。
普通的感染者明顯是潛力不足,而那些獲得鬼手的患者,就是真正具備英雄素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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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德大陸,雷米迪亞·巴斯蒂拉大教堂
清晨拂曉,第一縷光輝透過淡淡的繚云,清晰地映照在大地之上,為沉睡了一夜的世間,帶來了柔和的暖意。
微弱的光芒宛如點點燭火,通過精美華麗的七彩拼花玻璃,循著環繞在殿堂中的無數鏡面;經由千萬次的反射,最終在這座輝煌的大教堂里交織輝映,暈染上一層朦朧而素雅的光輝,令這座教堂更添一絲純凈高潔的氣息。
教堂的圣堂前,一排留著齊耳短發、身穿黑色祭袍的小女孩,正跪坐在地毯上虔誠的祈禱。
往日這個時候,她們都會迎著初升的朝陽,吟唱美妙悅耳的神曲。
為了聽到她們的贊歌來到都市的信徒和巡禮者,會把教堂的建筑物圍得水泄不通。
但是這一天,包括教堂的主教在內,所有圣職者都只是在默默的祈禱,因為這將是她們最后一天的祈禱——過了今天,教堂將不復存在。
女圣職們身后,站著一群佩戴紅色袖章,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輕人;他們將整個教堂的大殿團團圍住,一個個神情肅穆的屹立在原地。
三分鐘之后……
為首的黑發青年看了一下手表,猛地向前一步,大聲說道:
“時間到了,雷米迪亞·巴斯蒂拉教堂從現在開始取締!改為雷米迪亞·巴斯蒂拉大學!神甫以上圣職者全部離開教堂,其余人員保留,準備接受專業培訓重新面向社會。”
他的聲音很大,落在空曠的教堂里,甚至產生了跌宕起伏的回音。
然而那些圣職者卻像是沒聽到一個,只是跪在那里,面朝著祭壇默默的祈禱。
“我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嗎?既然如此……那就我仔細的重復一次!”
黑發青年取出命令書,碰到面前,大聲的朗讀道:
“奉護國公奧茲瑪之令,取締雷米迪亞·巴斯蒂拉教堂,改為雷米迪亞·巴斯蒂拉大學,神甫以上神職人員一律還俗。其余人員接受再教育,畢業后即可面向社會。”
聽到他的話之后,圣職者們依舊無動于衷,默默的跪在圣堂前,保持著這種無聲的反對。
“護國公的命令我們已經傳到了,如果你們還不離開,我們只好暴力驅逐。”說話的同時,黑發青年轉過身,朝著身后的同伴施以眼神,后者隨即齊刷刷的向前一步。
“開始趕人!把神甫的圣職者全部趕走!”他忍著怒氣說道。
聽到他的話,阿拉德大陸的社會主義分子一擁而上,不打也不罵,拉著那些神甫的衣袍就往外拖。至于那些年紀還小的圣職者,則是直接無視,任由她們跪在圣堂前祈禱——只要趕走這些老東西,遲早能將她們的思想撥亂反正。
“你們不能這么做!你們不能這么做!”
此時此刻,教堂的大主教躺在地上,被兩名青年抓著小腿往外拖——她一邊掙扎,一邊痛心疾首的呼喊道:“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你這是在摧毀神圣的庇護所,褻瀆圣潔的信仰!神會詛咒你們的,神會詛咒你們下火獄!”
“住口!愚蠢的唯心主義者!我勸你多看點正經的科學雜志,神是不存在的!更沒有所謂的圣諭和神罰……與其把生命浪費在毫無意義祈禱上,不如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左邊的青年回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滿是輕蔑。
“如果你們這樣的蠢貨能少一點,我下火獄也無所謂。”另一名青年淡淡的答道。
“我明白了!”
這一瞬間,主教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一臉篤定的說道:
“你們都被奧茲瑪蠱惑了!你們被一個惡魔欺騙了!那家伙不是人類,是惡魔!是混沌之鬼神!他會讓人類失去信仰,令國家混亂,促使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消亡……如果你們還不醒悟,世界會陷入一片混沌!!!”
雖然說的言之鑿鑿,但是這些話確實是她臨時瞎編的,目的就是為了報復奧茲瑪——你砸我的飯碗,我壞你的名聲,這個就叫報應!
“真是胡說八道!”
“你說的這些謊話,自己信嗎?”
那兩名青年聽到她的話,同時蹙起眉梢,加快速度將其拖出教堂,然后丟掉了外面的大街上。
“你們被蠱惑了!所有人都被蠱惑了!”
主教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卻高舉起手中的權杖,聲嘶力竭的呼喊道:
“奧茲瑪已經死了!原來的奧茲瑪早已死去!那個我們所敬愛的奧茲瑪已經不復存在!現在的他,是和惡魔簽下契約,以靈魂為代價換來滅世之力的混沌之鬼神!他是神的敵人!他會玷污圣潔的信仰,腐化人心,讓人與人之間失去信任!令整個世界變成惡魔的巢穴!”
憑著多年積累的職業素養,她編的越來越熟練,給奧茲瑪扣的屎盆子也越來越多。
在這過程中,圍觀群眾逐漸增加,一邊聽著主教痛心疾首的吶喊,一邊交頭接耳的嘀咕起來。
“仔細想想吧!奧茲瑪的摯友是誰?”
看到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主教連忙從地上站起身,一臉悲天憫人的說道:
“是卡贊!他死后留下的卡贊瘟疫,給我們帶來了多少痛苦和傷害?奧茲瑪是卡贊的摯友,也就意味著他們是一類人!卡贊是毀滅之鬼神,他必然就是混沌之魔神!”
“就如同你們看到的那樣,我的教堂被毀了,神圣的庇護所已經不復存在!很快,混沌之鬼神就會施展血之詛咒,在這片土地上為所欲為,而你們——”
說到這里,他猛地抬高了語調,用權杖指向圍觀群眾,旋轉了一圈:
“都將在他的統治下飽受蹂躪!直到圣者降世給予你們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