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家長千奇百怪,什么樣的人都有。
寧云夕教書幾年了,對此有所體會了,但是,這次真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家長。
“老師不收禮的。”寧云夕拒絕道。
“你真不想要這些磁帶嗎?”東哥沖她睨一下眼睛。
“寧老師,你不用逞強了,我們都弄清楚了,你們家快為這個事愁死了。”明哥把磁帶再次推到她面前。
她是需要,但是。寧云夕道:“你們孩子上學的事,可以商量,畢竟讓每個孩子能上學是老師的義務。但是,老師不可能收禮的。”
什么,不收他們的磁帶,但是愿意解決他們孩子上學的問題?東哥和明哥兩人算是大開了一次眼界。明哥轉頭看著東哥的眼神里寫著:有這樣的好人嗎?
東哥的眉頭皺著好像一時也不能理解。明明是寧云夕太需要這些磁帶了。
“我想問下你們,你們孩子不能上學是什么問題?不是說是村民的孩子嗎?他們應該有戶口可以上附近的小學。”寧云夕從書包里掏出筆記本和筆準備認真記錄下問題。
看她這都打算記筆記的認真狀態,東哥和明哥又是一驚,緊接著跟著她這個動作不由挺直了腰桿坐直了身體,宛如小學生一樣回答著:“是這樣的。我們兄弟是村民,可不是所有兄弟都是這里的村民。孩子因此也沒有戶口。還有一個原因,有的孩子他爸媽或是殘廢,或是坐過牢,到了學校里,老師和孩子都不喜歡他們。所以他們只能回家。”
東哥的聲音越來越低。
明哥的鼻頭酸酸的,拿手抹抹自己的鼻子。
寧云夕看著他們兩人的神色,看起來這些話他們并沒有需要騙她。
“沒戶口的話,是不好上學的。”寧云夕實事求是地說道。
“所以我們打算請你這樣的老師來給他們上課。因為像超超一家這樣都能被你說服。”明哥說,“我們感覺你能做到。”
“可我只是一名數學老師。”寧云夕說,“孩子在學校要學的科目很多,不止數學一門課程。而且孩子不應該被孤立起來,要到學校里去,和其他孩子一塊,這樣他的人格才能健康發展。這比什么都重要。孩子不僅要有知識,身心更需要健康。”
“我們也想,問題是他們去不了學校——”
“我知道,我來幫你們想想法子。像這種沒有戶口讀不了書的孩子,不是你們的孩子而已。”寧云夕道,知道自己該去找誰了,雖然做那人的思想工作也不容易。
東哥和明哥雖然都聽不懂她說的什么法子,但是她說可以幫他們解決問題了,都是挺高興的。
寧云夕將筆記放回自己書包,說過兩天給他們消息。
東哥將磁帶再次放她面前:“寧老師,這個你拿回去。我們拿著也沒用。你怕收禮是不是?這個一盒上面都印著多少錢買的,你給我們錢,算是向我們買。不是收禮了吧?”
寧云夕抬頭看著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