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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慎扭頭看著扶蘇擰眉深思的模樣,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小飛說那精靈女子先前在找洗靈河,并說,你還找到了‘生門’之入口,可是真?”
扶蘇奇怪地抬眼迎向元慎揶揄的目光,不明所以,只微一點頭。
元慎笑了笑,說不出的捉狹與得意。
“九百年前你若做了我們飛羽洛溪的女婿,那洗靈河與生門該早得見了。”
“??”扶蘇眉頭緊皺,說不出是不爽還是很不爽。
“說與你聽便是了,瞧你那小氣樣兒。”
“我幻靈族所有職司,你大多聽玨翎說過。不過,有些隱秘之職,不可與‘外人’道。”
“小飛是世間游歷使,這你是知道的,不過,同時,他還是我幻靈一族千年一任的陰間考察使。”
扶蘇驚了。瞪大雙眼,只覺荒謬不可思議。
白與飛是幻靈游歷使一事他是知道的,但這陰間考察使一職光憑字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飛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當個普通游歷使勉勉強強。
陰間?不就是亡者界嗎?確定不是推兒子入火坑?
“關于亡者界種種,并非我親身經歷。”元慎抬起下巴,沒去理會扶蘇的瞎操心,繼續說道。
“我父親,小飛爺爺便是我族上一任陰間考察使,他老人家命樹焚盡歸空前,欽定了小飛接任。”
哦,原來不是老子刨的坑,而是爺爺下手坑的孫兒。
“差不多兩千多年前吧,我父親于圓月夜例察亡者界。遇上一個不慎吞吃了爐中魂末、發了狂的亡魂。”
“他老人家將那狂魂處理后,便帶著地窮爐帶回了飛羽洛溪,使洛溪水將爐與爐火分離,方才令地窮爐停止了運轉。”
“分離之后的爐火被單獨存放,父親稱之為瑰火。此物乃唯一能重新點燃地窮爐的火種。”
唯一??扶蘇皺眉。碎魂徐信所述,水下古城內地窮爐至少燃了幾百年。
可按元慎的說法,沒有瑰火是無法點燃地窮爐的。那又為何會有燃灼的可能呢?
元慎并沒有讀心能力,聽不到扶蘇心中的疑問,顧自說道“瑰火在亡者界中長年累月地燃燒著,熔了不計其數的亡魂。”
“所以,它還有一個特性,就是捕捉亡者界的能量。”
“哪怕是再微弱再細小,即便是你我都尋查不到的能量,它都能捕捉到并將之吸附至火種之上。”
原來如此!扶蘇只覺山頂暖意異常,并非粗心不去細想,只是他對亡者界知之甚少,也就無從思考了。
“所以,你點燃瑰火,目的便是為了吸附亡者界能量?”扶蘇總算將元慎前后所述全都串聯起來,想到了關鍵點。
“正是。只可惜,收效不高,因此在取出小飛體中破離石時才會遇阻。”
這大概也是令白與飛痛到暈厥的原因了。瑰火被元慎他爹用洛溪水滌洗過,原本內存的亡者界能量被清理干凈。
換句話說,就是只存屬性而無能量。
但這始終是元慎離開飛羽洛溪時,與小飛他娘商議得出取玻離石的首選方案。
因為另兩種法子,都可能會讓小飛在取石的過程中靈脈崩碎送了小命。
“亡者界中物棲主,好比磁石吸鐵。久而久之,鐵物便會被磁化。因此破離石于小飛體中時間越久,危險性就越高。”
“若要讓磁石離鐵,一則鐵不再是鐵,二則有比鐵吸引力更大的某物出現。”
“磁石?!”扶蘇瞬間便明白過來了“之于破離石而言,吸引力更大的自然是亡者界之能量。”
元慎囁了口熱茶,點點頭。
“元慎!”扶蘇眉頭擰的更深了,神情有些冷峻“破離石本是亡者界中物,使亡者界能量取之,確實是上選。但你又如何能斷定,瑰火定能捕捉到亡者界能量?”
元慎看向扶蘇,定定地,片刻后笑了“小飛,是我兒子。”
沒有人會比他更仔細聽白與飛的敘述,大到入時間結界被賀蘭揍,小到被駱賓撿了去,再到潤廬山頭的吃喝拉撒。
也沒人會比他更細致地琢磨這其中的細枝末節,所有的可能性一一推敲,反復計算。
師暄暄、扶蘇他們也不是不關心小飛。但又有誰,會真的細到不錯過任何一點點蛛絲馬跡呢?
扶蘇啞然失言。沉默地看著元慎,想了又想,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卻又無法將之明確。
元慎又笑了“你啊,還像當年一般驕傲。其實這件事,你怎會毫無察覺?”
“小飛自被石頭宿體后,所有接觸過的人事物皆在你這座山頭。今晚點燃瑰火之后,邀請所有人到場,便是因為我也無法尋到究竟能量之源出自何處。”
“不過,對方匿跡的本事定然非常了得。否然,不可能你們都探查不到一絲痕跡。”
“其實,你早就懷疑過,只是沒有細想。或說,被旁的事分了神,便就此忽略了罷。”
確實,被元慎言中。
破離石欲脫離白與飛身體時,扶蘇就有過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找過,山上山下里里外外翻了個遍。遍尋無果之下,只得里三層外三層地給整座山頭布下密密的結界。
私下里與蒙毅討論過此事,兩人猜測那來自亡者界的能量,有可能是桑夏被擄那次,眾人從時間結界里沾來的。
“要我說,你這山中必有‘高人’啊!”
元慎并不知扶蘇等人先前還有那一出,只說出自己的懷疑。
“人?…”這個猜測不可謂不大膽,扶蘇大腦飛速轉了一圈,山上山下所有人均被他一一排除。
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亦或者是全盤否定了元慎的判斷。
“如果只是來自亡者界的某物,其本身是不可能隱藏起來掩蓋氣息能量的。當然,不排除有人在背后操控某樣物件的可能性。”
元慎的分析有理有據、合乎邏輯。
扶蘇皺著眉沒有再搖頭,也未表示出認同。
“若真是這樣,這個背后操控之人又會是誰?”
是誰?元慎心想,我也很想知道是誰啊。
“論洞察之能力幻靈族并不擅長,況且連你都無法尋獲,我就更無能為力了。”元慎難得自謙。
“元慎,懇請一事。飛羽洛溪若暫無要事,可否屈留世間一段時日?”扶蘇站起身走到元慎身邊,眉目微緊,語氣真誠。
二人對視了片刻后“好”元慎拍拍扶蘇的肩“不過,呵呵,你可得記著這份人情啊!”
要說姜還是老的辣呢!
早在飛羽洛溪聽蒙毅講完月圓夜之事后,元慎就回去收拾包袱了。
備禮不假,安排秘境相關事務才是要緊的。
玨翎如今是真的成熟了,開始擔起守境使的職責。更何況還有老婆大人坐鎮,斷然不會出什么岔子。
做好這些準備,倒并不是元慎有什么能掐會算的本事,只不過單純是活久了經驗告訴他外頭一定有大事候著。
另外,亡者界是白與飛的職責所在,作為父親他不能不管。
而且,誘使賀蘭盜走神器的肖小,難保不會潛入飛羽洛溪第二次甚至無數次。
秘境存在如此大的安全隱患,他做為柱石怎么能放著不管。
所以,他有什么理由在這個時刻回秘境?原本就是要留下來的啊!
扶蘇并不知道元慎心中的彎彎繞繞,只當他取出破離石后就打算回去了。
一個人情而已,只要不是硬逼他去飛羽洛溪娶玨翎什么的,其它都好說。
“那是自然,將來有何事用得上扶蘇的,概不推辭!”
說罷,扶蘇抬起右手,攤開,一顆紫棠色玉石赫然于掌心躺著“請教,何物?”
元慎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表情有些僵,他沒去碰那顆玉石,只是看著。
“此物其實無甚特別之處,那一桌子中亦有一些神奇之物,但那女孩偏偏哪樣不去挑,卻是挑了它。”
元慎嘆了口氣“只不過,這石頭,與你,卻是有著莫大的關聯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