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的港口外是有陣法結界護持的,為的就是防止有修士飛行偷渡入城。
但是這道影子在碰到那結界后,沒有絲毫的停頓,直接刺穿結界,飛到了港口的上空,就好似那結界根本不存在一般。
就在那黑影掠過慕容家的大船時,那慕容家的慕容楓,不知道是出于好勝心,還是感覺自己受到了威脅。
只見他單手托著那盞九蓮燈,另一只手伸出一根食指,指向那黑影,用稍顯稚嫩的聲音命令道:
“給我停下來!”
雖然年紀不大,但語氣咄咄逼人,比之上位修者尤甚。
而隨著他話音落下,那九蓮燈燈芯的火焰忽然由黃轉藍,一股刺骨的寒意自燈芯中涌出,一堵高高聳立,好似冰山一般的冰墻,只一瞬,便出現在慕容家海船的前方,恰好攔住那黑影的去路。
可面對這堵厚厚的冰墻,那黑影絲毫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隨著一聲尖銳的劍鳴聲響起,無數的青灰色的細密劍影,自那團黑影之中飛射而出,猶如蜂群一般刺向那堵冰墻,同也刺向下方的海面。
從煙雨樓這一側遠眺過去,這密集的劍影,好似海面陡然降下的一陣暴雨,稀里嘩啦地落在遠處的海面上,砸得整個海面水霧翻滾,頓時整個海面氤氳一片。
與此同時,也只一瞬得功夫,九蓮燈內寒氣凝結的那道冰墻化作了冰屑。
慕容家那艘海船的桅桿跟船帆更是直接被削了去,就連堅硬的船身也是千瘡百孔。
海面那快快堅冰被也被擊碎,化作一塊塊浮冰浮在海面上。
而那團黑影則沒有任何阻礙地,帶著一陣破空之聲飛入港口,最后化作一道流光,就這么消失在了昆侖的上空。
那慕容家的慕容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漲紅著小臉,非常不服氣地想要追上去,可最后還是被他爺爺跟爹爹攔了下來。
“我們的目標是山海會,沒必要在這里暴露底牌跟實力。”
慕容楓的爺爺拉著慕容楓的手,十分沉得住氣道。
這慕容楓似乎很聽他爺爺的話,便也沒再堅持,只是略帶沮喪的撇著嘴回到了船艙內。
隨后慕容家開始指揮著族人從海船內撤離。
如閃電般的速度,狂暴如暴風般的劍意。
煙雨樓上,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的眾人,皆是心頭一沉。
此一刻,他們心里都出現了一個名字:“秋水余孽。”
擁有如此實力的劍修,他們能想到的,就只有秋水余孽了。
一時間,眾人對于近日這魁首之爭變得興致缺缺,轉而開始討論起秋水余孽來。
“老弟,你修煉過入微功,眼力比我好,剛剛看清了嗎?”
“老弟?”
拓跋罌一臉凝重地轉頭看向拓拔燁,可馬上她就發現,拓拔燁此時居然還在發愣。
“小燁,發什么愣呢?”
“姐,怎么了?”
她換了個稱謂又喊了一聲,那拓拔燁這才反應過來。
“你看清了剛剛那團黑影里的人嗎?”
拓跋罌也沒問他發愣的緣由,而是繼續問道。
“那黑影里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拓拔燁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開口道,此時他同樣面色有些凝重。
“兩個人?莫非這秋水余孽,還找了幫手?”
拓拔燁有些詫異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
“不,那人是不是秋水余孽還未可知,但是……他身后那人,我跟姐姐你都很熟。”
拓拔燁先是搖頭繼而目光復雜地看向姐姐拓跋罌。
“跟我們很熟?誰?”
拓跋罌心中咯噔地跳了一下,聽拓拔燁這么一說,她心理突然涌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是南宮月,月兒姐姐。”
拓拔燁表情非常復雜道,說話時故意壓低了聲音。
剛剛雖然只不過一剎那的功夫,但拓拔燁還是用他極好的眼力看清了那團黑影,他發現這黑影之中其實是站在飛劍之上的兩個人,而其中一個人正是一年多未見的南宮月。
“小月?!這,這不可能,她就算要回來,也用不著這樣闖進來啊。”
拓跋罌同樣也是將聲音壓得非常低道。
“我也很奇怪,她如果要回來,就算不通知南宮家,也該只會你我一聲的。”
拓拔燁內心有些許受傷道。
“但我肯定絕對是她,這世上,你跟我月兒姐姐的樣子,只要身形不變,就算是易容化妝了我也肯定能認出來。”
他馬上又十分肯定地補充道。
“那她可能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沒辦法通知我們。”
拓跋罌知道自己這弟弟很喜歡南宮月,便出聲安慰道。
“可,要是帶她回來那人……真的是秋水余孽,怎么辦?”
拓拔燁憂心忡忡地看向拓跋罌道。
聽到拓拔燁提出的這個問題,拓跋罌也是愣了片刻。
在十州,特別是在仙盟實力最強的昆侖,跟秋水余孽扯上關心,毫無疑問都是天大的麻煩。
“我們與她聯絡的那塊傳音玉佩,你放在哪里了?”
拓跋罌整理好了思緒,然后問道。
“我去龍族之前,放在了我的書房里。”
拓拔燁道。
“我們先回家拿到那玉佩,然后想辦法趕在山海會開始之前聯絡上她,只要能提前聯絡到她,就算她跟秋水余孽在一起,這事還是能有轉機。”
拓跋罌邊說著邊站了起來。
“只能先這樣了,希望月兒姐還戴著那塊玉。”
拓拔燁一臉憂心忡忡地道,說著同樣站了起來。
而就在兩人走到了樓梯口,準備下樓的時候。
茶樓內忽然再次響起一陣驚呼聲,有人更是帶著幾分痛心疾首道:
“哎呀,居然讓這蒼云宗,渾水摸魚拿了今日的魁首,我,這,這,這要輸得血本無歸了呀!”
“早知道,我要是也順手在那蒼云宗身上下一注該多好。”
“誰知道會冒出來個蒼云宗呢。”
兩姐弟聞言往那窗外看了眼,只見蒼云宗那艘破船,正搖搖晃晃,優哉游哉地駛入山海港。
身后太初閣,慕容家那幾艘船,此時依舊還陷在了“泥潭”之中,想要追肯定是來不及了。
“沒想到,居然讓這蒼云宗,做了最后的‘黃雀’。”
拓跋罌與拓拔燁對視了一眼,然后齊齊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