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家里人還是出事了……難道就不能改命嗎？”
“能啊，做我徒弟你這命就能改了，我命硬著呢，就你這水平還奈何不了我！”楊希說道，“至于你爸，修道之后有能力控制了，當然也不會再礙到他。”
“這世上很多東西說著難弄，又是玄虛奧妙，其實都是實力不濟的原因……要真厲害，哪里還需要想這玩意兒？”
孫長亮沉默了，良久以后他才對楊希說道：“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我又不是什么天才。”
“我看你順眼嘛。”楊希呵呵一笑，“收徒重點看的是眼緣，有時候一眼看過去就能確定這人能不能要了，說神秘點呢，那就是你我有之緣……當然，某些情況下收徒也是個被迫的，不能一概而論。”
就說趙之亮那個活寶……唉！
“……我得等我爸出來，等他沒事了，你再來找我吧。”
“那我下次可直接要去找你爸了。”楊希站起來要走人。
“哎，你是誰？”孫富的朋友那兩個朋友帶著開發商的人回來了，一眼瞅著孫長亮邊上的楊希，立馬警惕了起來。
這人穿著個袍子，一眼就看出來不是醫院人員，聽說在以前在市醫院還有過拐小孩和傳播邪教的事兒，他倆可不能含糊了！
“我路過，你們該干嘛干嘛。”
楊老鬼擺擺手滾了蛋，不帶走一片云彩。
兩人狐疑的看著他走遠，擔心的對孫長亮問道：“亮子，他沒跟你說什么奇奇怪怪的話吧？”
“還行吧……”
“以后別跟陌生人說話，誰知道他們打的什么壞主意。”兩工友都是在底層社會混久了的，哪樣的骯臟事兒沒見過？現在孫富還躺在手術臺上面搶救，他們可得把人家這兒子幫忙看好嘍！
“這是曹先生，特意過來看你爸的。”他們跟孫長亮告誡完，指著跟過來的人介紹。
孫長亮見這人西裝革履的，氣質也不像他爸他叔那樣粗獷，就知道他代表的是誰。
于是他只對曹先生點了點頭，小聲的打個招呼就沒再理過了。
三個大男子和著個半大小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著手術室里的人出來。
搶救進行了五個小時后，門口的燈終于熄了。
有護士推著人出來，孫富臉色蒼白的躺在上面，眼睛閉得死死地，不知道是生是死。
孫長亮頭一個跑過去，眼淚又沒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怎么樣？”大家都圍過來，急切的對醫生發問。
醫生滿頭大汗，但還是對他們冷靜的說道：“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預計再過兩天就可以轉醒……不過他左腿摔斷了，肋骨折了三根，內臟方面也有受損，需要好好修養……”
“活著就好。”
“嗯，我爸沒事！”孫長亮聽到孫富沒死的消息，臉上總算是有了點笑容。
可那位曹先生卻是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微微一皺眉——孫富這一殘廢，也不知道他們要花多少錢安置。
不過工地上的人都說孫富老實巴交的，應該不會賴上公司，再者他就孫長亮一個兒子，沒什么亂七八糟的親戚跳出來搗亂挑唆，這樣花個幾十萬，還是可以“和平分手”的。
曹先生專門負責處理公司類似的事件，他不怕花錢多，就怕有人賴上來，尤其是當事人的那些親戚……有時候真的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兩天之后，孫富睜開了眼睛。
可他還有點腦子混亂，說話也說不出來，眼睛控制不住的流淚。
但他能認得清人，這就是個好兆頭。
孫長亮跟學校請了假，留在醫院照顧他。
十二歲的小子也算長成了，做事有條有理，倒是讓醫院的小護士們看著心疼——她們這么大的時候，還在家里鬧著看少兒頻道呢。
又過了一個星期，孫富終于能夠說話了，只是精力不行，說一段就要歇一段，鼻子上還插著輸氧管。
曹先生在這期間又來過兩次，等著孫富思維清晰了，就試著跟他商量賠償的問題。
他拿著當初的簽的工作合同跟孫富保證他們會按著上面寫的辦事，孫富的傷也會算成工傷，但是以后，雙方之間可能不能再保持工作關系了。
“你住院的時候不需要想太多，公司已經幫忙付了，其余賠償加上保險的，一共有八十二萬七千，你覺得這兒怎么樣？”
孫富也曉得自己現在這樣子根本不能再打工了，一個廢人哪個工地會要？
而且曹先生他們也算誠懇，當著面給他算賬……混過好多個工地的孫富清楚這已經很好了，有些黑心的開發商甚至能對出了事兒的不聞不問，更不可能主動包下他的醫療費。
八十多萬……這已經是對傷殘農民工而言頂好的賠償了。
孫富掙扎的點點頭，同意了。
于是曹先生又請來了位公證人，讓他看著雙方達成了共識。
孫長亮默默的看著，知道他們家以后就只能靠著那八十萬過日子了。
房租，生活費，他自己的學費，還有孫富日后繼續治療的費用……
“爸你放心，我要再長大點，就能半工半讀了，錢咱們省著點，夠的。”
孫富嘆口氣，沒說話。
曹先生做完了自己應該做的，又囑咐孫富好好養傷，不要想太多，就放好合同出了門。
在門口的時候，他跟著楊希擦肩而過。
“怎么會有道士過來？”他好奇的瞧了楊老鬼一眼，小聲對著旁邊休息的人問道。
“聽說是鬧鬼的事。”那人八卦的跟他解釋，“最近周圍好像有誰被鬼上身了，只是不讓報道……這消息還是我老婆的大表哥的堂叔告訴我的。估計咱們日照也有了。”
“別吧，老天師不是說過鬼通常不害人的嗎？頂多嚇嚇咱們……”曹先生皺眉，不自覺的摸了一把脖子上掛著的護身符。
這還是他從某個道觀里求回來的。
“嘿，別人說的哪能全信啊？”那人笑了一聲，然后背著手溜達去了。
而楊希那邊，他使了點小法術，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孫富的病房那兒，見著了孫長亮。
孫富剛跟人說了一大通話，有點沒力，就拿眼神問他兒子這人是誰。
“他是個算命先生。”孫長亮跟他爸解釋，“有點本事吧……”
孫富臉上頓時一緊，“那家里面，你媽跟你奶……”
他們家可是有鬼存在的，雖然孫家父子對于這事接受良好，可不代表別人頂得住，更別提還有官方通告，讓遇著“鬼”的主動匯報給他們，也好請有能耐的道長上門誅邪除魔，提高效率。
孫富沒報。
畢竟除了身上帶著寒氣，眼神充滿了死氣之外，他老婆跟他媽跟人也沒啥區別。
私心讓他想多陪陪自己的親人，哪怕如宣傳所言，鬼只是執念的化身，根本不是一個完整的魂。
“他不知道的，我沒跟他說過。”孫長亮知道他爸的意思，當即搖頭。
楊希倒是懶得跟這對父子打啞迷，直接沖著孫富說道：“貧道今日前來，是想和你說個事……”
“我有意收你家小子為弟子，不知道閣下覺得怎么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