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您是哪里的道長啊?”突然冒出來個人說要收自己兒子當徒弟,孫富雖然沒見識,可卻是想的明白,世上總不會有這種無緣無故的事兒。
“我可是國家認定的修道士!”楊老鬼抬手,在手心里亮出一道雷光,將其彈到旁邊的水杯上,杯子應聲而碎。
“而且你要擔心我是個騙子,我就叫個正式點的人過來,讓他幫忙證明下我的身份,實在不行,我給你看我身份證!”
孫富跟孫長亮見他露了這么一手,也曉得這人是真有本事了,又看楊希這身板挺直的,臉上一點異色也沒有,估計是真“國家認證”。
“可這,我兒子還小呢,”孫富勉強道,表情有點不愿意,“他得讀書的……”
孫富也知道現在世道變了,人要有出息,不一定得靠走高考這根獨木橋——光是前段日子,他就聽說過有誰想把自家孩子送去學道。
說到底讀書這事一看就沒有成仙來的威風,以后學好了飛天遁地長生不老……有些人還指望著家里有人練出了本事,帶著自己“雞犬升天”呢!
可供孫長亮上大學是他們全家人一直的念想,這要突然放下,真是有點說不過去。
“他還是我們孫家的獨苗苗……”孫富覺得送兒子出家,那不就是斷根了嗎?
“我又不會妨礙弟子的結婚嫁娶,道門里還有房中術可以練呢!”楊希挑眉笑道,“至于讀書,我也能教啊,有哪個修道士是不讀書的?”
“實在不行,黃山下面也有學校,等這小子做完了安排好的功課,可以讓他去旁聽。”
孫富還想說什么,卻是喉嚨一癢,止不住的咳嗽。
孫長亮緊張的過去給他撫了撫背,讓他爸順順氣。
楊希摸出一顆藥,讓孫長亮拿保溫杯過來活了活,遞過去,“給你爸喝點。”
“這是什么?”
“沒下毒,我調的傷藥,喝了能讓你爸舒服點。”
“醫生說了,不能亂吃東西!”孫長亮有點猶豫,他覺得還是醫院里醫生說的話好一點。
以前他們村里就有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生病發燒送城里看了,結果治到一半家里人舍不得醫藥費,就死活要回來,那醫生也沒辦法,只能告訴他們需要注意的地方,讓小孩兒靠自己的免疫系統慢慢恢復。
可回來之后,他家人看著小孩病懨懨的模樣,也不知道腦子里想什么,又拿土方子給他做了藥,把小孩給吃死了,后面還去找了那個醫生鬧,整個村子也對他們一家指指點點的,覺得丟人。
有這樣的前車之鑒在,孫長亮覺得自己還是按著醫囑干得好。
“那算了。”楊希把保溫杯放一邊,伸手往孫富胳膊上點了幾下,送過去一絲極其微弱的靈力。
孫富只覺得有點虛寒的身體忽然鉆進來了一股暖流,轉了一圈之后,他神色就不由得舒服了起來。
“你們家里也出現了鬼?大的小的身上都有這么多陰寒之氣,而且就程度而言,你們跟它們還處了很久了吧?”
“對。”孫長亮抬眼瞄他一眼,在他爸不反對之后,就把自家的情況告訴了他。
孫富張口問他,“陰寒氣是鬼氣嗎?它害不害人?”
楊希說道:“最開始的沒事,處久了也就陰氣入體,對身體健康的人來說頂多生個病沾點晦氣。當然,對孫長亮這種在抽條的小子來說,以后很有可能長不高了。”
“就像你這次受傷,我算出來你命中是有這一劫數,可沒現在這么嚴重,無非是晦氣沾身,影響了運道。”
當然,這里面孫長亮的“命硬”也插了一腳,兩兩相加,這才把孫富送到了醫院。
“這么嚴重的嗎?”孫長亮一緊張,攥住了床單的一角。
孫富也面色沉重,“難道活人跟死人真的不能來往嗎?我家里的……她們沒事啊!”
“你們沒事不代表別人沒事。”
楊希告訴他們,最近網上已經冒出來很多關于“打鬼”和防止鬼上身的帖子,雖然沒能公布是否存在實例,可其中代表的結果不言而喻。
“有的東西是強求不來的,到時候雙方都受挫,只能互相傷害了。”
父子倆聽了,神情不由變得暗淡。
孫富沉默良久,最后哭了起來。
“我,我沒臉見我老娘跟我老婆……我!”他情緒激動,說話也是混亂的。
孫長亮摟著他爸,也抿起了嘴。
楊希瞅著這對父子凄凄慘慘的模樣,心里頭想著會不會有護士過來把自己這個“罪魁禍首”轟出去。
“真的不能……”哭完了,兩人還想掙扎一下。
楊希果斷的否定了,“不能!”
“還有,我不會在這里停留太久,收徒的事我希望你們能好好考慮一下……學道和讀書并不沖突不是?”
孫富拉著他兒子,低頭不說話。
“爸,我想答應他。”孫長亮突然道,“我想要變厲害,以后也不至于讓身邊的人受傷。而且學校里的老師也說了,現在世道變了,教材也會跟著變的,到時候還是要跟那些東西打交道的。”
孫富詫異的看他一眼,然后對楊希說道:“我能明天給道長答案嗎?”
“我明天晚上的車。”楊希點點頭,算是應了。
而在另一邊,同樣是醫院。
有個消瘦的女人被綁在病床上面,不停的痛苦嘶吼著,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
她的手抓著床柱子,把自己的掌心摳出了血。
周圍的人都緊張的站在一邊,不敢上前。
“快,繩子又要斷了!”有人眼睛一瞟,見著了快被磨斷的用于綁人的布繩,驚呼一聲。
“咱們一起上去,把她壓住!”
眾人應聲而動,跑過去想控制住即將脫離困境的瘋女人。
可是那女的明明瘦的可憐,卻是一身古怪的巨力,人才近了她的身呢,她就猛地一揮手,把壓住自己的人甩到了一邊。
體重是她兩倍的大男人毫無還手之力,跟個菜雞一樣被虐打。
女人終于從床上站了起來,手腳抽搐著想要攻擊其他的人。
“道長,說好的道長呢?還沒過來嗎?”有人喊道,“咱們先聚一塊,趁機出去,把門鎖上!”
“行!”反正他們在這兒也打不過這女的。
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打開房門,就有個年輕道士跑了進來。
“陸道長!”被欺負慘了的大伙兒紛紛對他表示歡迎。
陸嘉仁二話不說,雙手捏出一個法訣,跨步沖向了那女的。
只是一腳一掌,竟然把原先打趴了一群正常男醫生的瘋女人給摁到了地上。
他一手反扣住女人的脖子,讓她臉朝地不能輕易動彈,另一只手則是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團幾下塞到了她的嘴里。
陸嘉仁的手速很快,在女人拿牙齒咬他之前就抽了出來,又把人下巴給扣上了。
“唔!”
符紙在女人嘴里無火自燃,燒的她痛苦的想要大叫。
可陸嘉仁死死地控制著她,即便滿頭大汗,也沒能讓對方掙扎出來。
漸漸的,隨著那張驅鬼符發揮了功效,女人也冷靜了下去,翻著白眼暈了。
“呼!”陸嘉仁可算是吐出口氣,讓自己休息了會兒。
這已經是他處理的第三個鬼上身事件了,跑來跑去的,人都要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