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裘千仞,慕容復不由往樓雅間看了一眼,想來裘千仞現在也在某暗處觀望保護完顏亮。
完顏亮四下一掃,望了望木婉清,又望了望阿紫,眼微微一亮,便走到木婉清身前,手搖折扇,嘴輕笑道:
“姑娘,我看你們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如坐下來商量一二,不要大動干戈了可好!”
“滾!”木婉清冷冷吐出一個字,看都不看那他一眼。
眾人登時哈哈大笑,誰都看得出來,這年輕男子明明是見木婉清容色姣好,起了心思,沒想到卻是當眾吃了個閉門羹。
完顏亮面色微微一滯,“刷”,手折扇合了起來,神色已帶著幾分陰翳,“姑娘,我是瞧你們在這攪鬧不休,影響眾人吃飯,才好意相勸,你不要……”
但話未說完,木婉清揚起手袖箭,對準完顏亮,嘴冷冷說道:“你滾不滾?”
“你!你不要不識好歹!”完顏亮心惱怒異常,他自問花老手,對于木婉清這種不過雙十年紀的小姑娘向來都是手到擒來的,沒想到今日卻是碰了壁。
木婉清目光微微一寒,但還未有所動作,完顏亮身前灰影一閃,突然出現一個身高不過五尺的老頭。
老頭鬢角斑白,面容清瘦,手搖一把大蒲扇,正是裘千仞,但在場的除了慕容復,卻是沒人認出他來。
裘千仞似笑非笑的看了木婉清一眼,又看向完顏亮,“擒還是放?”
在場眾人雖然未認出裘千仞身份,但也看得出來此人武功不凡,能役使如此高手的完顏亮更加不凡了,一時間均是默然不語,生怕惹火燒身。
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完顏亮深深看了木婉清一眼,便輕輕搖頭,轉身出了酒樓,裘千仞緊隨而去。
木婉清似乎對于完顏亮的事根本沒放在心,完顏亮一走,她環視眾人一眼,“你們要護著這小丫頭,可知她是什么人?”
眾人一愣,難道這小姑娘還有什么大來歷不成?
“你們可以問問她的師承,看她會不會告訴你們!”木婉清冷笑一聲說道。
眾人目光“刷”的一轉,看向阿紫,眼詢問之意不言而喻。
“干……干什么,”阿紫登時有些心虛,但馬又帶著幾分傲然之意說道:“我師父叫丁春秋!”
“什么!丁春秋!”眾人一驚,面色大變,紛紛遠離阿紫,不到片刻時間,阿紫周圍已經空空如也。
阿紫登感錯愕,她才踏足原不久,自然不知道丁春秋在星宿海吹噓得厲害,但在原卻是臭名昭彰,人見人怕。
木婉清臉意外之色一閃而過,她原本還以為阿紫只是邪道出身,沒想到竟是丁春秋的徒弟,效果出的好,當即腳尖輕點地面,左手一爪直指阿紫咽喉。
阿紫一驚,身形閃躲之際,嘴不忘說道:“我師父是星宿老仙,你若傷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哼,便是丁春秋在此,今日也保不住你!”木婉清反擊道,她雖然聽過丁春秋的大名,但一向嫉惡如仇的她又豈會受阿紫威脅。
“哈哈哈,老夫倒要看看,誰這么大口氣,不將丁某放在眼里!”便在這時,一個震耳欲聾的大笑聲傳來,緊接著堂外響起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星宿老仙,法力無邊,神通廣大,法駕原……”
阿紫登時小臉煞白無血,身子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堂眾人臉色微變,紛紛伸頭張望,不多時,一個身材微胖的老者緩緩走了進來,鶴發童顏,神情矍鑠,正是丁春秋。
丁春秋進得堂,第一眼便看向了木婉清,嘴和藹笑道:“是你這小姑娘要殺老夫徒弟?”
“是又怎樣?”木婉清見他臉帶著笑容,心里卻是沒由來的一陣不舒服,便毫不客氣的回道。
“哈哈,好,哈哈哈!”丁春秋一陣大笑,隨即轉頭看向一個靠窗戶的角落,“阿紫,見到為師在此,還不過來跪拜?你跑什么?”
只見阿紫正彎著腰,借著人群的隱藏,緩緩靠近窗戶,其意圖不言而喻。
奈何還是被丁春秋給發現了,阿紫身子一僵,直起身時,已是滿臉可愛的笑容,匆匆跑到丁春秋面前,納頭便拜,“師父果然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弟子一點點小動作,都瞞不過師父的法眼。”
“哼!”丁春秋冷哼一聲,面色陡然沉了下來,“你來原一趟,人野了,心也變野了,可還記得有丁某這個師父?”
阿紫身子微微一顫,急忙答道:“記得記得,師父星宿老仙,法力無邊……”
見阿紫這么乖巧,丁春秋臉漸漸浮起了笑容,伸手扶起阿紫,“嘿嘿,你記得好,起來吧!”
“啊!”阿紫被丁春秋一碰手臂,不由驚叫一聲,想要縮手,卻又不敢,只是身子微微顫抖,出賣了內心的恐懼。
丁春秋對于這一幕恍若未聞,嘴呵呵笑道:“小阿紫,神木王鼎呢?”
原本極為害怕的阿紫在聽到這句話時,卻是忽然鎮定下來,眼珠一轉便說道:“師父你來得正好,弟子正要跟你稟報這件事呢!您……您能不能先放開弟子。”
“你說!”丁春秋似笑非笑的看著阿紫,五根手指卻是緊緊抓著阿紫的手臂,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阿紫臉不動聲色,嘴說道:“弟子當初按照您的吩咐,押送銀兩到燕子塢……”
丁春秋臉色一黑,“為師派的可是你大師兄摘星子!”
“是,是,弟子將銀子送到燕子塢之后,竟然發現,神木王鼎不知怎么的也混在其,本想立即送回去給師父,但慕容家的人也發現了寶鼎,便扣留了下來,弟子逗留原,是在想辦法幫師父奪回寶鼎!”
“是么?”丁春秋面色微微一變,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阿紫,你可知道欺騙為師的下場!”
阿紫手臂被他抓得生疼,小臉煞白,嘴連聲應道:“弟子豈敢,弟子豈敢!那慕容復還……說……”
“說什么?”
“啊!”阿紫一聲驚呼,“疼!疼!”
丁春秋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用力過度,手勁力松了松,“他說什么了?”
阿紫不敢耽擱,急忙說道:“他說什么丁春秋、丙春秋,不過跳梁小丑而已,這神木王鼎倒是一件不錯的寶貝,他丁春秋怎配擁有!”
“他真敢這么說!”丁春秋臉青黑之氣微微閃爍,額頭青筋暴起,顯然已經怒到了極點。
“是……是,千真萬確……”
角落的慕容復聽得阿紫這番言語,臉色都黑透了,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救她,此時卻是打消了這個瘋狂的念頭。
丁春秋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緊緊盯著阿紫,似乎要從她神色判斷出真假來,奈何此時阿紫滿臉驚慌之色,根本看不出什么。
丁春秋神色變幻半晌,終是緩緩平靜下來,瞥了阿紫一眼,“你的賬一會兒再慢慢算,待為師先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他只字不提神木王鼎被慕容復所奪之事,雖然臉沒表現出什么,但眾人還是能隱隱感覺到,他對慕容復頗有忌憚之意。
隨即他伸手在腰一抹,手多出一黑色物事,眾人細看之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那竟然是一條通體純黑的蜈蚣,渾身冒著絲絲黑氣,不用想也猜得到,這定然不是一般的毒物。
阿紫一見丁春秋手的毒物,登時臉色蒼白無血,拼命的搖頭,“師父,師父,不要,阿紫再也不敢了,師父!”
“哼,這條毒蜈蚣,是為師費盡幸苦才得到的,你以為為師舍得么,只是你這丫頭太過滑溜,若是再讓你跑了,為師哪找去。”丁春秋臉帶著幾絲不舍,顯然這毒物確實珍稀異常。
“師父,弟子不跑了,但凡師父有所要求,弟子都一定照辦,絕對不跑了……”阿紫苦苦哀求,眼淚嘩嘩嘩的流著。
眾人好生憐惜,恨不得自己身懷通天徹地的本領,能夠前相救,奈何沒人是丁春秋一合之敵,尤其是想到他的惡名,只能望而卻步。
木婉清見得這一幕,秀眉微蹙,開口道:“你這做師父的好生歹毒,竟然用這種毒物對付自己的徒弟。”
王語嫣也是心生不忍,扯了扯慕容復衣角,輕聲問道:“要救她嗎?”
慕容復雖然被阿紫氣得有了掐死她的沖動,但也不能真個看著她被別人殺死,否則真不好跟阿朱交待了,當即點點頭。
可在他正欲開口說話之時,堂外傳來一個聲音朗聲說道:“丁春秋,你還敢作惡,不怕我慕容大哥殺了你?”
丁春秋面色一變,往門口望去,卻見一僧一少走了進來。
那僧是個番僧,身材瘦高,臉寶光流轉,頗有幾分之色,正是鳩摩智。
而少的卻一身白衣,衣冠楚楚,瀟灑俊逸,但此時二人都是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似乎趕了不少路。
本書來自
1秒:m.23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