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聞倒是想去,可想想剛才那個飛鏢的威力,又打消了念頭,這呂文煥平時克扣糧草,對各派武林人士又十分看不起,實在不值得為他賣命。
最后還是丐幫魯有腳站了出來,帶著幾個關系不錯的門派高手,一同隨郭靖離開。
望著郭靖略顯蕭索疲憊的背影,黃蓉有點心疼,“都是那臭小子干的好事,什么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粗!”
此時距離呂府不遠的一家客棧中,慕容復手上拿著一張名單,身前站的是慕容雪、任盈盈、駱冰,以及公孫止幾人。
名單上寫的赫然是襄陽城守軍大小將官的姓名,包括住處、喜好全都羅列在冊。
慕容復看完后,贊許的看了公孫止一眼,“公孫先生做的很好,沒想到你才剛到襄陽城沒多久,就能把守城軍的底細摸得那么清楚。”
公孫止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口中卻謙遜道,“這算不得什么,有錢能使鬼推磨,屬下只是花了幾個小錢而已,沒費多少心力。”
慕容復點點頭,將紙條遞給慕容雪,“按圖索驥,將所有將官都監視起來,每隔半個時辰送一個首級去呂府。”
慕容雪接過紙條,口中卻嘟囔道,“哪用這般麻煩,讓我帶人過去,救出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臭丫頭還不是輕而易舉。”
“雪兒不可胡鬧,”慕容復正色道,“我這么做不止為了救嫣兒,還有別的原因,總之你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了。”
“哦。”
隨后慕容復看向公孫止,“公孫先生,呂文煥那邊就勞你去加把火,如果他還不識相,你知道該怎么做。”
“是。”
二人走后,屋中只剩駱冰和任盈盈。
任盈盈這幾天心情非常的差,她跟慕容復來襄陽城是為了找她父親任我行,結果卻把她晾在襄陽城外不聞不問,還要天天受幾個女人的氣,現在終于有了發泄的對象,她一步來到慕容復身前,“不管你慕容家要干什么,都跟本小姐無關,你也無權命令本小姐,現在本小姐要走了,你不準阻攔!”
慕容復抹了把臉上的口水,“我沒說要攔你啊。”
“你……哼!”任盈盈瞬間火更大了,卻又說不出什么不是,跺了跺腳,拂袖而走。
“哎……”駱冰想要挽留,可惜已經晚了,她幽幽看了慕容復一眼,“你這人可真無情,看得出來任姑娘對你是有好感的,你留都不留人家一聲。”
“她正火大,留她只會自找沒趣,等她火消了,不用留也會回來。”慕容復無所謂的說著,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雙腳搭在桌子上,微微笑道,“倒是冰兒,你對我有沒有好感啊?”
駱冰臉色一紅,罵道,“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恨不得吃你的肉,扒你的皮,鬼才對你有好感!”
罵是罵的兇,只不過怎么看都有點色厲內荏的樣子。
幾天不見駱冰,慕容復還是頗有幾分想念的,目中奇光一閃,“冰兒,你真的沒有想我嗎?”
駱冰與他對視,沒由來的心頭一慌,想轉身逃跑,可兩腿不聽使喚,兩腿之間就更加難以控制了。
慕容復淡淡一笑,“冰兒,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年,逍遙隨心,及時行樂才是正理啊!”
這聲音傳入駱冰耳中就像魔音一樣,讓她有種撲過去給他好好疼愛的沖動,僅存的一絲理智苦苦掙扎:
“不行,我不能再錯下去!”
“可是忽然好想要怎么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駱冰,你不能再做對不起四哥的事情,否則四哥回來你怎么跟他交代?”
“四哥?四哥早已不是當年的四哥,他貪生怕死,自私自利,你又何必苦苦為他守身……”
駱冰掙扎良久,最終還是心中的惡魔戰勝了理智,慢慢倒進慕容復的懷抱,任他作踐。
且說呂府之中,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客廳中坐著黃蓉,各派掌門,和呂文煥,氣氛幾乎凝固。
“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管家的聲音傳來,如同某種怪物的叫聲一般,令所有人心神一抖。
“又一個錦盒,這次是誰?”人群中不知道誰問了一嗓子。
管家答道,“北營王將軍的副將趙武!”
呂文煥身子一下攤在椅子上,臉色發白,嘴唇發抖,“無法無天,真真無法無天!”
黃蓉略微有些不忍,“呂大人,若不然還是放人吧,這么下去不管能否抓到血影殿的人,襄陽城每損失一個將官,就損失一分戰力。”
呂文煥閉目不語。
丘處機朝宋遠橋傳音說道,“宋大俠,這些大官都愛面子,估計會死撐下去,要不咱們兩派合力去把那些人救出來,放他們走算了。”
宋遠橋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丘處機嫉惡如仇是出了名的,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按照他的脾氣不是甩開膀子的跟血影殿火拼嗎?沉吟半晌宋遠橋回道,“再等等,家師已經出去尋那慕容公子的蹤跡了,如能找到,或許事情另有轉機。”
丘處機左右看了看,果然不見張三豐的身影,倒是松了口氣,有張三豐出手調停,事情定不會走到最惡劣的結果。
這時,公孫止走了進來。
“這人是誰?”群豪心里閃過這樣一個念頭,觀此人步伐輕盈,行走間蘊含某種規律,呼吸悠遠中氣充沛,顯然是個高手,卻想不起來是哪一號人物。
公孫止不理會眾人的疑惑,來到呂文煥身旁低聲道,“呂兄,聽說府上遇到了難事,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呂文煥眼前一亮,公孫止的武功和才智他是見識過的,果斷點頭道,“請公孫兄到偏廳敘話。”
二人來到偏廳,公孫止馬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呂兄,你糊涂啊!”
呂文煥臉色有些不悅,淡淡道,“公孫兄也覺得呂某做錯了?”
公孫止極擅察言觀色,這會兒卻好像完全沒看到他臉色變化,嘴里一個勁說道,“錯,大錯特錯。”
“哼!”呂文煥神色變得無比難看,“不管慕容世家還是什么血影殿,不過宵小鼠道爾,老夫堂堂一方宣撫使,手握數十萬大軍,豈會怕了他們。”
公孫止早知道他會這么說,當即低聲道,“公孫兄有所不知,血影殿勢力極大,手段通天,你可知道月前發生的臨安尚書府滅門慘案是誰做下的?”
呂文煥一愣,一個月前蒙古攻勢正猛,他哪有閑心關心這些消息,“尚書府被滅門了?”
公孫止點頭道,“這事已經傳得天下皆知的,慕容尚書府一夜之間被滅滿門,就是接到了血影殿的血影追魂令。”
呂文煥有些不信,更多的是不屑,“那又如何,慕容尚書終究一介文官,家中又是些老弱婦孺,只要尋到機會,江湖宵小隨手可滅。”
“特么的,要是讓你知道慕容尚書府的實力有多強,看你還會不會這么說……”公孫止心中腹誹,嘴上說道,“如果尚書府不算什么,那么京城近百位大小官吏一夜之間消失,總不是江湖宵小能做到的吧?”
“什么!”呂文煥面色微變,“你是說,那些官員是被血影殿殺掉的?”
公孫止很滿意他這副震驚的態度,繼續添加猛料,“不知道大人有沒有聽到過什么小道消息,有人說那些官員是在圣神武皇帝之前死去的。”
“這怎么可能,不是太子……”呂文煥話說一半忽然頓住,細思極恐,臉色瞬間蒼白無血。
所謂“圣神武皇帝”其實是指趙構,臨安慘變發生后,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但在這些大人物眼中,卻能輕易分辨出哪些消息屬實,哪些屬于造謠,就比如說百官被暗中刺殺這一條,許多人都以為是太子為了順利登基,暗中下手除掉的,這種事在哪一個朝代都不新鮮。
可現在公孫止卻說百官是在趙構之前死的,這其中的差別可就大了,因為這說明皇帝很有可能是被刺殺的,主謀不言而喻。
公孫止微微嘆了口氣,“所以說呂兄,血影殿并非一般的江湖宵小,說句大膽的話,他的背后可能還站著當今皇帝,他們根本不將你這位朝廷大吏放在眼里的,殺你跟殺一只雞沒有區別。”
呂文煥沒有理會他的不當用詞,此時他已被震得頭皮發麻,良久才緩過神來,“那慕容家跟血影殿又是什么關系?”
“這個……”公孫止面色微微一窒,含糊其辭道,“這個我就不大清楚了,血影殿一向拿錢辦事,可能是慕容家收買了血影殿也說不定。”
呂文煥長長吐了口氣,“那現在怎么辦?”
公孫止白了他一眼,“當然是放人啊,相信有皇帝那一層關系,而今襄陽城危在旦夕,他們也不會隨便動你。”
“對,放人,馬上放人。”
呂文煥倒也拿得起放得下,被公孫止一通嚇唬,馬上就下令把人放了,還恭恭敬敬的送上五千兩白銀作為賠罪之用。
這消息一傳開,群雄嘩然,早知道呂文煥這么慫包,以前干嘛低聲下氣,處處受他刁難,隨便殺兩個人嚇唬一下不就結了?
他們卻是忘了,如果沒有血影殿的威名赫赫,以及臨安府一役,又豈能輕易嚇到堂堂一方宣撫使,那可是執掌一方軍政的大員。
當然,單憑公孫止一番說辭也是不夠的,那兩個人頭同樣起到了關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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