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明鑒,奴婢發現那陸菲青不止放出去一只信鴿,而是兩只。”柳生花綺面無表情的說道。
“什么?”慕容復聞言登時一陣錯愕,“兩只?”
“不錯,兩只信鴿同時放出,而且奴婢留意到,信鴿的腳上都綁有竹簡。”
“信鴿的內容呢?”慕容復又問道。
柳生花綺面色微滯,解釋道,“那信鴿分別從兩個方向飛走,奴婢怕打草驚蛇不敢放手去追,所以……只攔下其中一只,另外那只飛走了。”
慕容復有點失望,倒也沒有怪她,那陸菲青行事確實十分謹慎,從大軍出發到今天早晨,從來沒有向外傳遞過消息,否則他的身份早就被識破了。
“你攔下的那只寫了什么?”
“上面寫著‘老鼠出洞尋貓,望悉知’,按照主人的吩咐,奴婢記下內容之后又將信箋原封不動的放回去,讓鴿子飛走。”柳生花綺說道。
“老鼠出洞尋貓……兩只信鴿……”慕容復喃喃了兩句,又問道,“都朝一個方向飛走的么?”
“不是,”柳生花綺搖搖頭,“一只朝西北方向,一只朝正西方向,奴婢攔下的正是朝西北飛的那只。”
“西北方向……應該是吳三桂的位置,那正西方向又是誰?信上寫了什么?”慕容復頓時疑惑不已,此前他曾斷定陸菲青是吳三桂派來的奸細,但現在這個推論似乎又站不住腳了。
柳生花綺見他默然不語,猶豫了下說道,“主人,會不會是那姓陸的故意放出兩只鴿子,以此迷惑別人?又或者怕鴿子半途出事,多放一只以防萬一,實際上兩只信鴿的內容都是一樣的,目的地也是同一個?”
她說的這種可能并不是沒有,因為信鴿本來就不是百分百保險的,很多時候為了能讓消息準確送達,通常會采取廣撒網的模式,也就是多放幾只信鴿。
可慕容復聽了之后卻是搖搖頭,“不會,說不通。”
“哪里說不通?”柳生花綺問了一句,隨即似是覺得這樣跟慕容復說話頗為不妥,又連忙低下頭去。
慕容復倒沒有在意,沉吟道,“如果是為了迷惑別人,那他肯定已經發現自己被人監視,沒道理在這個時候還冒險給吳三桂傳信,而且傳遞的消息也并不十分重要,如果說他是為了防止鴿子走失,兩只又太少了點,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可能不僅僅跟吳三桂有所勾結。”
“不止跟吳三桂勾結?除了吳三桂就只有康熙,可康熙在北邊啊,鴿子不應該往北飛嗎?”柳生花綺疑惑道。
慕容復目光閃動片刻,“倒是還有個人。”
“誰?”柳生花綺脫口問道。
慕容復正要開口,忽的想到什么,挑了挑眉頭道,“綺兒,你今天好像特別好奇。”
柳生花綺面色一僵,連忙恭聲道,“是奴婢僭越了,主人恕罪。”
慕容復搖搖頭沒有多說,“好了,你去歇息吧,這兩天辛苦你了。”
“奴婢告退。”
慕容復望著柳生花綺走后,臉上慢慢浮現一縷古怪之色,“綺兒啊綺兒,連你也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很快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由于金蛇營駐地是一處荒廢的村莊,為了防止大軍蹤跡提前暴露,袁承志下令所有人入夜之后不準點亮火燭,整個村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鴉雀無聲,靜謐之極。
慕容復晚飯過后照常打坐練功,但不知怎的今晚特別無聊,根本沒心思練功,反倒沒由來的想起了駱冰,猶記得大軍出發前那晚,駱冰不知是憋太久了還是因為文泰來就在隔壁的原因,她的熱情遠超以往,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來又到偷香竊玉的時候了……”
他從來都是一個想到就做的人,當即無聲無息的出了房門,朝某個方向掠去。
一刻鐘后,慕容復來到一處破敗的小院,他白天意留意過駱冰的住處,應該就是這里沒錯。
“嗯?這么多?”慕容復微一感應,不禁吃了一驚,院落里居然有不下二三十道活人的氣息,都是女人。
但轉念一想他也就釋然了,這小小的村莊駐扎了金蛇營近半人馬,約莫五六萬人,不擠才怪,想來也是男女有別且女人總會受到優待的原因,否則這院里一定會更擠。
想通這點,慕容復頓時為難了,駱冰的氣息確實在里面,但挨著她的還有好幾道陌生氣息,可見她必定跟別的女人擠一張床,且不止一個。
“進還是不進……”慕容復猶豫不定,他都“滿腔熱情”的過來了,只差把褲子都脫了,就這么回去如何甘心?可若進去了,且不說會不會引起騷亂,單就跟駱冰睡一起的幾個女人肯定會被驚動。
“難道要將她們一鍋端了?”
慕容復心頭一跳,冒出一股沖動,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瘋狂的念頭,天知道跟駱冰睡一起的女人都是誰?又長的什么樣?
畢竟他現在的品味今非昔比,已不是過去那種‘關掉燈都一樣’可比的了。
思緒片刻,慕容復忽然一拍額頭,“我真笨,進去把駱冰帶走不就行了。”
以他的本事,無聲無息的進去帶走一個人,確實不是什么難事。
想到這,他的身形漸漸變淡,化作一道影子沿著駱冰的氣息摸了過去。
小院十分破敗,許多房間只有一兩堵殘墻,連屋頂都沒了更別說門窗,駱冰的住處也不例外,眾女干脆在屋中搭起了一個個帳篷。
慕容復很是輕松的進到屋中,略微一掃,朝角落中的帳篷走去。
每路過一個帳篷,他腦海里總是忍不住去想,帳篷里會是怎樣一副光景?玉/體橫陳?還是輕紗紅帳?想來一定是香噴噴的……沒由來的,他又想起了焦宛兒,不知道她睡在哪個帳篷里?
屋里的氣息實在雜亂得很,之所以能判斷出駱冰的位置也是因為太熟悉了,而焦宛兒還沒熟到那種地步。
“我這是怎么了,蟲子上腦了么?”慕容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加快腳步朝角落走去。
很快他走到帳篷前,手中劍氣一閃,但馬上又覺得不妥,身形滴溜溜一轉,遁地進了帳篷。
一股雜亂但十分好聞的脂粉氣息飄入鼻中,慕容復現出身形,內力運抵雙目,低頭一掃,登時間熱氣上涌,心頭狂跳,差點鼻血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