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苗光啟的預計,等裝備制作好運進來,起碼得一周的時間。
那這一禮拜,狩獵隊其實就算閑下來了。
等在裂谷風餐露宿的不是個事兒,大伙兒于是先撤了出來。
狩獵隊里的成員如今大多是一方大佬,貴人事忙,得把這段時間給利用上。
尤其是海倫和格靈漢姆這兩位,必須回去搶班奪權。
如今的歐洲教廷三大教派,在三支最強大的戰力群體被獵門擊潰之后,即將陷入更加四分五裂的局面。
其中的東主教派,本就是歐洲教廷勉強扶持起來,用來跟俄羅斯的東主教抗衡,現在算是名存實亡了。
君士坦丁堡大牧首基里爾一死,東主教的教宗如今再無異議,就是俄羅斯大牧首。
而這位叫馬林諾夫的俄羅斯大牧首,用林朔的話來說,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了,是獵門堅實可靠的盟友。
之前獵門在俄羅斯境內的幾筆買賣,都是這位大牧首在搭橋牽線。
馬林諾夫這兩天在跟林朔商量一件事情,能不能讓蘇冬冬先去一趟俄羅斯,說是東主教圣女這事兒,之前是基里爾照貓畫虎玩出來的,沒經過他同意。
立蘇冬冬這個圣女,他不同意,之后廢除這個圣女,他更不認同。
現在東主教內部已經取得了一致性的意見,認為圣女是必須的,而人選自然得是蘇冬冬。
這次讓蘇冬冬過去,就是做一個儀式,正式昭告天下。
老馬的意思,林朔是明白的。
這招叫做一石二鳥,一是給蘇冬冬禮遇和榮譽,算是間接拉攏了自己這個蘇冬冬的妹夫,更加鞏固跟獵門之間的盟友關系。
二是趁著歐洲教廷樹倒猢猻散,趕緊吃進一些歐洲教廷的原有勢力。
畢竟刺客信條擱在歐洲,那是一把最好用的刀。
這個安排其實不錯,林朔也覺得符合獵門的長遠利益,結果私下里跟蘇冬冬一商量,大姨子不答應。
一問不答應的原因,林朔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心想自己真是糊涂了。
人跟人之間,那是要比較的。
蘇冬冬跟海倫兩人,原本都是圣女,地位不相上下。
后來蘇冬冬主動脫離東主教派,成了刺客信條的首領,以自己強大的修為,讓東歐的黑暗曼陀羅風頭還壓過了南歐的圣女睡蓮。
結果現在要是聽從林朔的建議,那蘇冬冬算是越混越回去了,又去當一個東主教的圣女。
而人家海倫呢,這次趕著回教皇國,那是去接任教皇的。
唐高杰已經在教皇國玩膩了,說是天正教皇生活乏味,遠沒他原本過的舒坦,讓林朔趕緊找一人接盤,好讓他回華夏。
且不論海倫這個天正女教皇今后實權有多大,至少人家這頭銜叫得響,比她蘇冬冬的東主圣女威風。
于是,大姨子就不樂意了。
林朔只能跟蘇念秋商量,看給這個大姨子封個什么官兒,至少名頭別比海倫弱。
蘇念秋如今雖然氣質煥然一新,可說到底是個菩薩心腸的人,一聽這事兒,就想把自己蘇家家主的位置讓出去,讓自己的姐姐成為獵門九魁首之一。
林朔趕緊把自己老婆給攔住了,心想這個敗家娘們,也不想想自己當時把她扶上去花了多少心思。
獵門的組織構架和各種頭銜,那是自古形成的,早有慣例,哪怕林朔作為總魁首都不能隨便亂動。
因此,他才引入了老丈人的奇異生靈研究會這個組織,這樣就能另起爐灶,組織人馬辦事。
思前想后,林朔讓蘇冬冬成為奇異生靈研究會的副會長,專門駐扎歐洲總攬一切事務。
這個頭銜給出去,然后再一頓好說歹說,蘇冬冬這才答應了。
蘇冬冬和海倫各有去向,格靈漢姆這趟回英倫三島也是意義重大。
新月教派在歐洲之所以如此分崩離析,跟之前總教長的為人是有關系的。
諾曼雖然修為高,可這人爭強斗狠貪財好色,下面的人自然口服心不服。
而格靈漢姆這個宅男,說實在的也不是當首領的料,可作為目前新月教派修為最高的人,同時也是德魯伊協會的長老,至少做一個名義上的領袖,問題是不大的。
于是乎各回各家,反正飛機來回也就花去一天時間,還能歇好幾天。
獵門總魁首在第二天晚上,終于生平第一次住進了別墅,他跟狄蘭是前后腳到的,姨娘苗雪萍比他早一步到。
這一大家子,當天晚上這頓團圓飯吃得熱熱鬧鬧。
轉天上午,林朔起了個大早,讓狄蘭開車載著自己,先去了一趟昆侖園區。
目前裝備的研制進度有苗光啟盯著,他用不著操心,只是對于楊拓疑似被托夢這件事,他想親自跟楊拓聊聊。
車子開到一號實驗室門口,楊大院長如今是貴人事忙,林朔也不想打擾他。
于是兩夫妻就站在實驗室外的走廊里聊著天,林朔手里拿著一盒煙。
半個小時之后,楊院長風風火火地從實驗室里走出來,抬頭一看到林朔,人愣了一下。
林朔抽了抽鼻子,聞了聞楊拓身上的味兒,隨后笑了,抬手把煙遞給他。
楊拓接過香煙,兩人一人一根抽上了。
狄蘭在一旁開口道:“楊拓,我聽說你最近了不得啊。”
“狄蘭你這話說的,咱楊大院長了不得,只是最近的事兒嗎?”林朔笑道。
“你們倆別瞎捧。”楊拓扶了扶眼鏡,“有事兒說事兒,里面還等著我呢。”
“那就說說吧,你怎么夢到那東西原理的。”林朔說道。
“誰跟你說,我是夢到的?”楊拓反問道。
“那既然不是夢到的……”林朔沒有堅持,而是順勢問道,“那你是怎么想到的?”
“因為我想起了她。”楊拓指了指狄蘭。
“楊拓你小子好好說話。”狄蘭瞪眼說道。
“老林,你知道么。”楊拓沖林朔眨了眨眼,“你這位二夫人,當年還給我遞過情書呢。”
“還有這回事兒?”林朔睜大了眼。
“那可不。”楊拓笑道,“誰還沒個年少無知的時候,不過狄蘭你別擼袖子憋著要揍我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狄蘭說道。
“我不單單想到了你。”楊拓指了指狄蘭的肚子,“我還想到了林小九。”
楊拓這么一說,林朔心里似是有些方向了:“你是說,共生?”
“對,共生。”楊拓點點頭,“其實生物演化的進程,就大環境而言,確實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生物彼此之間是競爭的。
可與此同時,生物之間的共生合作,也不能忽略。
之前苗老先生和我的導師說,古菌和真細菌,是地球上已知的最早的兩個演化支。
他們當時闡述的,主要是兩者之間的競爭,并且點出了西王母極可能是古菌的后裔。
而我的想法,跟他們不太一樣。
目前學界流行的假說,我們是真細菌的后裔,我覺得這么說不夠全面。
我認為,我們人類,其實是古菌和真細菌共同的后裔。
因為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我們人類體內,就有古菌當年的‘視黃醛’。
我們的眼睛能看到光亮,視黃醛起到了關鍵作用。
當年真細菌在古菌的壓力下能夠翻盤,是因為出現了藍藻,會光合作用,產生了氧氣。
氧氣對我們來說是必須的,但是對古菌而言,那是毒藥。
藍藻的泛濫,釀成了后來席卷全球的大氧化事件,那對當時的生物來說是一場浩劫。
可是,在我們這支演化支里,最關鍵的一步,細胞核的演化,我認為恰恰是由一種古菌完成的。
古菌無法在氧氣中生存,在當時的氧氣環境下,它們必須盡可能地將自己的脆弱的DNA與外界隔絕,所以演化出了細胞核。
細胞核演化出來之后,真細菌的后裔,那些好氧菌就開始寄居進來,形成了內共生。
這些好氧菌的后裔,如今我們叫做線粒體。
這就是你、我乃至目前任何現存生物的本質,我們是真核生物。
所以生物的演化大圖景,是彼此之間不僅競爭,而且還合作共生。
以合作共生的方式,演化出更強的個體,贏得生態競爭。
當然了,這是我所理解的我們這支演化支的進程。
而古菌那支比我們更古老的演化支,當時地球是無氧環境,本就厭氧的古菌,沒有氧氣作為演化出細胞核的環境壓力。
所以要破解古菌演化支的關鍵,就是要找到當時的環境壓力。
是什么,迫使讓當時的古菌,演化出了細胞核。
這必然是跟大氧化事件一樣,在當時席卷整個地球的浩劫。
知道了這種環境壓力,那么初始第一步就找到了,而那支生物的演化邏輯,跟我們這支是一樣的,這就能往下推演。
只可惜,這場浩劫距離現在又太過遙遠,我們之前沒有任何信息。”
楊拓一邊抽著煙,一邊把這番話慢悠悠地說完,然后給了林朔一個詢問的眼神。
那意思是,你能跟理解我說得這些嗎?
林朔撓了撓頭,以他師范大學自學成才的學識水平,要理解楊拓的這番話其實是很吃力的,具體的專業術語完全抓瞎,只能在邏輯上覺得好像差不太多。
身邊的狄蘭自然是聽得懂了,直接問道:“那你能破解原理,就是猜出了那場浩劫倒是什么,對嗎?”
“嗯。”楊拓抽了一大口煙,點了點頭,“我夢見了一個場景。”
“什么場景?”林朔不由得問道。
“地底無數強大的生物洶涌而出,對當時的地表形成了巨大的傷害。”楊拓說道。
“地底生物?”
“嗯。”楊拓說道,“就當時的末日景象而言,這些地底生物顯然能用動用核能,那是一場核能爆炸級的災難。所以,我需要的環境壓力找到了,那就是核輻射。
當時的古菌想要生存,必須演化出能隔絕核輻射的細胞核。
這顯然是比大氧化事件更加嚴酷的環境,必然導致絕大多數的古菌滅絕,我們可以暫時叫它大輻射事件。
大氧化事件,逼迫當時的生物利用起了氧氣。
大輻射事件,必然會逼迫當時的生物利用核輻射。
所以西王母這一支生物,到最后才會那么強大,因為它們誕生于比我們更殘酷的生存環境。
而有了大輻射事件作為環境壓力,那一支生物的第一步演化動力找到了,再結合它們的細胞結構,我就自然能得出原理。
因為核輻射,對于目前的人類而言,并不是一種陌生的災難。
之前你們在切爾貝諾利,應該是深有體會的。”
“大概聽明白了。”林朔點點頭,“行,那你繼續忙著,我和狄蘭先回去了。”
結束了這次拜訪,林朔夫婦驅車返回別墅區。
在車上,狄蘭問道:“原來楊拓還是因為夢境,得到了關鍵線索。”
“嗯。”林朔點點頭,摸了摸鼻子,“而且我還知道,到底是誰給他這個線索的。”
“誰啊?”狄蘭問道。
林朔笑了笑:“暫時不好說,等西王母事情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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