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煙撲到他懷里,心口且撕裂一般的疼,他們之間還有一個靈姬!
“段長歌,那么靈姬呢,她又該怎么辦?”
段長歌輕輕嘆息,伸手又抬起白寒煙的小臉,苦澀的笑了一下道:”靈姬,我明日便要相救,我和她之間恩怨糾纏了五年,是是非非對對錯錯,或恨或愛,都已然成了過往,留下的只有歉疚。明日我若從詔獄成功救下她,倘若靈姬能夠放下恩怨,我便將她送離這是非之地,倘若她依然恨我不能放下,那么我就由著她,是刀剮為好,怎樣也罷,只需泄恨就好,可,我就是給不了她愛。”
“段長歌……”白寒煙喃喃的念著他的名字,心里一時甜蜜欣喜一股腦的涌了上來。
段長歌低頭含笑的看著她,不滿道:“煙兒,你真是偏心,向那紀挽月喚什么勞什子的紀大哥,到了我這就連名帶姓的叫。”
白寒煙被段長歌此刻鬧小性子著實驚了一跳,抿了抿唇忍不住輕笑道:“紀大哥對我有恩。”
段長歌伸手捏住她的鼻尖,有些微怒道:“你這忘恩負義的家伙,在貴陽之時,我聽聞手下來報,說你在金鑾殿上應了林之蕃的案子,當時只覺心都要跳了出來,什么都顧不上,腦子也無法思考,就一個人單槍怕馬的來京城尋你,上天憐見,那日在澧水河畫舫之上,若不是我來的及時,你這小命怕就是死在他紀挽月身上了,這救命之恩你還沒報,一心只想著還別人的恩情。”
“我還,我還。”白寒煙忍不住嘴角微翹,雙眸閃著晶亮的光:“你說怎么還,就怎么還,我都聽你的。”
段長歌桃花眼里綻出笑意,伸手將她摟緊懷里,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那就以身相許吧。”
白寒煙臉色暈紅,抬眼看著段長歌,低眉猶豫了片刻,卻是緩緩搖了搖頭。段長歌眸色一戾,猛地將她提了起來,忍著心底滔天的怒意,極力克制自己的語氣道:“韓煙,我段長歌連斷袖都做了,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棄容忍,你竟然還要拒絕,難道,你心里當真有那紀挽月!”
白寒煙連忙搖了搖頭,咬著嘴唇,淚水不爭氣地蒙上眼,淚眼朦朧中盯著他幽深的雙眸,好半天才說出來:“段長歌,我不是拒絕你,而是現在我有我的苦衷,你等我一些時日,等我把我的事情辦完了,我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段長歌在她的迷蒙的淚眼下戾氣漸漸散去,卻抬眼細細的審視著她,好半天他啞著嗓子道:“什么叫華明正大的在一起,難道我們現在偷偷摸摸么?”
“難道不是么?”白寒煙抹了抹腮龐的淚水,垂下眸子,心里有些歉疚,段長歌竟然為了她可以甘愿背上斷袖這個惡名,可是她現在卻不能給他回應。
他畢竟是貴陽都指揮使,手下那么多兵士,蒼離說的對,如果那樣的話段長歌如何在將士面前樹立威望,她不想他因為她有一絲為難和不堪。
“段長歌,你愿意等我么?”白寒煙小心的看進他的眼里,臉上有些期待和膽怯。
段長歌低低的嘆息,再次伸手攬她入懷,緩緩道:“好,韓煙,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白寒煙伏在他的懷里彎起了柳眉,淡笑道:“不會的,你在給我一點時間。”
回去段府的一路上,他二人一路牽手而回,在離段府不遠處的地方,白寒煙緩緩抽回她的手,段長歌死死的握住,不肯松手。
“長歌,我們不是說好了么,我們現在還不能……”
段長歌劍眉一揚,有些不屑道:“牽個手又怎么樣,大家都是男人。”
白寒煙瞧著他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低嘆一聲緩緩抽來自己的手指,蒼離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他二人身旁,盯著二人緊握的雙手,驚得嘴巴都長得老大,白寒煙一驚小臉全是紅云,急忙掙脫開段長歌的手,卻被他又一把攥在手心里。
白寒煙抬眼用祈求的眼光看他,段長歌抿了抿唇角,不情愿的緩緩手。
“你們,你們……”蒼離指著他們,說了好幾遍卻又一個字也沒表達清楚。
段長歌瞥了他一眼,譏唇道:“蒼離,沒事你瞎晃蕩什么,是沒什么事情做了么?”
蒼離猛地咽了幾口口水,睜大眼睛道:“段大人,你昨日下午叫我進房間非要抱我,難道……你也得了斷袖之癖?”
“啊?”白寒煙驚疑的看著段長歌,不由得有些傻了眼,昨日,他非要抱著蒼離?
段長歌一下被蒼離接了短,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目光冷如冰霜,沉聲道:“我看你真是閑的無事,現在去將明日營救路線全部重新清查一邊,看看有沒有漏洞,再將人手,馬匹全部清點一遍,不得有誤!”
蒼離只覺得心尖顫了顫,瞧著段長歌臉色越發陰沉,立刻低頭應道,轉頭往身后不遠處的段府跑去,陪笑道:“我去備馬。”
“走著去!”段長歌一聲怒斥,蒼離身子一頓,眼珠子都駭了出來,連忙躬身施禮朝著另一面小跑而去。
白寒煙嘴角微翹強忍著笑意,卻被段長歌睨了一眼,她急忙將頭轉向一旁,半響,她耳旁傳來段長歌低低的嘆息:“想笑就笑吧。”
白寒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著他緊繃的側顏,心里卻涌出苦澀和心疼,定是段長歌昨夜聽聞紀挽月與她在同屋留宿,心下一定很氣憤,又覺得很糾結,糾結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得了斷袖,才會去擁抱蒼離來印證。
昨夜,段長歌的心里一定很矛盾,不然也不會輾轉反側倒半夜闖進了她的家里。
“長歌。”白寒煙輕輕的喚著他,段長歌偏頭看她,只覺得心里有些難以言喻的甜蜜歡喜,伸手拉她入懷,白寒煙沒有拒絕他。
“韓煙,你別讓我等太久,。”
夜里,白寒煙寬衣躺在床上,唇角仍是忍不住上揚,原來她愛的男人也愛她,這是世上最大的幸福了,只要父親的冤情昭雪,那時,他們就可以華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嘎吱的一聲細微的清響,屋門被人緩緩打開,白寒煙詫異的偏頭看去,卻見一身嫣然紅衣的段長歌在夜色里鉆了進來,又小心的將屋門關上。
“長歌,你干什么?”
白寒煙從床上擁著被子直起身子看著他,段長歌幾步走了過來,在床邊嘆息一口氣,他索性脫了鞋子爬上了床,白寒煙詫異的看著他大膽的行為,只覺得臉燒的紅通通的。
“這不好,你還是回到自己的房里。”白寒煙忍不住抬手推搡著他。
段長歌不為所動,合衣躺在他的身旁,閉上雙眼,口氣霸道道:“這是我的府邸,我想在哪兒睡就在哪兒睡。”
“可是……”白寒煙擁緊被子,只覺得臉色火辣辣的,抿唇道:“這于理不合。”
段長歌側起身子瞧著她,眉眼間竟堆滿了笑意,更是擠著她往床里邊退了退,給他騰出地方舒展身體,段長歌含笑的揶揄道:“有什么關系,你我都是男人,哪塊寫著于理不合了。”
白寒煙抬眼看著他的側顏,抿了抿唇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段長歌笑著與她并排躺著,頭對頭,腳挨著腳,白寒煙身子繃得僵直,面帶一片紅暈。
忽而,她沉下眸子,緩聲道:“長歌,明日你就打算闖進詔獄就出靈姬么?”
段長歌點了點頭,挨著她的頭,閉上雙眼低聲道:“已經布局好久了,只待明日收網。”
白寒煙也嘆息,想了想還是問道:“長歌,陛下會不會因此而責罰紀大哥?”
段長歌猛然睜眼,眼底惲了怒意:“怎么,你現在都在我旁邊了,竟然還想著紀挽月?”
白寒煙瞧著他的怒氣,幽幽一嘆伸手替他磨平了眉頭,輕聲道:“紀大哥畢竟有恩與我,長歌,你的計劃如何,我都不想傷害他,這樣我于心難安。”
段長歌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在掌心捏了捏,嘆息道:“我段長歌今生是欠了你的,放心,我會想出一個兩全的辦法,不會讓陛下要他的命。”
白寒煙唇角微翹,低頭貼在他的身旁,滿足的笑道:“長歌,謝謝你。”
第二日,天色剛剛泛了白,白寒煙忽然被噩夢驚醒,她彈起身子劇烈的喘息,連忙向身旁看去,段長歌已經不見了蹤影。
白寒煙急忙翻身而起,穿上鞋子就往外跑,段福守在門口見她出來,立刻對她施禮道:“韓推官。”
白寒煙急道:“段長歌已經走了?”
段福點了點頭道:“將軍寅時便走了,他吩咐奴才轉告韓推官,讓你放心,天黑之前他一定回來。”
白寒煙微微頷首,只覺得胸膛里的一顆心跳得異常厲害,仰頭看著天上的日頭,她努力的平靜下心緒。
她相信段長歌的運籌和謀略,只是,不知他究竟會如何營救靈姬,紀挽月是如何精明鐵腕的人物,詔獄又像是銅墻鐵壁一般。
他會不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