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大宋  第89章 同去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風雨大宋 | 安化軍   作者:安化軍  書名:風雨大宋  更新時間:2019-05-01
 
看著錢員外離去,溫員外道:“運判官人金口,說是要提攜他一把。為了他不賣我們地,就不許他向鐵監賣菜,不是違了運判官人的意思?哥哥,這可不好。”

朱員外道:“兄弟,事情嘴巴怎么說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一回事。這里是錢員外的地頭,渡口周圍店家,全是用他家的菜,我們不說的狠一些,以后必然被他壓住。現在是冬天,就是開了菜園出來,也沒有菜賣。這幾個月,先跟他軟磨硬泡,能買些地來最好,實在不賣也就算了。等到春天,我們再找個借口,讓他向鐵監供菜就是。這些鄉下小財主不要小看了,周圍的農家大多是他的莊戶,把持一方,操縱價格對他不是難事。以后我們種菜,做的大了,難道就只供鐵監?早晚會跟他有沖突。”

其余兩人聽了,想想也是道理,不再說什么。

錢員外出了慶余樓,心中猶自憤憤不平,口中罵罵咧咧。官府那里栽了也就罷了,民不與官斗,這三個鳥員外,仗著自己有錢,包下了鐵監的爐渣,突然之間就把自己的冶爐生意砸了。會做事的,先跟周邊的小冶爐打聲招呼,也不像現在這樣招人恨。還想著買自己的地,真是白日做夢。

走不多遠,河上一只小船,船頭站著一個人道:“員外,小的販藕回來,正不知哪里去找你。”

錢員外一看是自家莊客安四郎,忙道:“你來得好!這兩日附近酒樓都缺菜蔬,人人來問我。你先去慶余樓里,卸兩百斤,剩下的運到那邊家里貨場里。”

安四樓答應一聲,指揮著一小船,向慶余樓那里去了。

進入冬天,就種不了什么菜了。錢員外好不容易找到個賺錢的營生,借著自己人脈,牢牢把控住這一帶的市場。派了幾個家人,南下襄州一帶去販藕。那里池沼眾多,每到冬天出產好藕,價錢便宜。又派人到信陽軍,去采買山筍。自家貨場里,還存了大量蘿卜、洋蔥之類耐儲存的菜,勉強給酒樓供得上。

只是一樣,由于缺少經驗,沒有在夏秋之季多買青菜腌起來制成醬菜,這市場被一個蔡州來的老兒占住,讓他十分惱火。這些日子,一有空閑就去找那老兒,要把他的醬菜店鋪買下來。

渡口這里市鎮新興,沒有牙人,錢員外借著自家勢力,很短時間就壟斷了附近的蔬菜市場。這生意看著不大,實際非常賺錢,朱員外三人要來分一杯羹,他如何允許,更不要說買自家的地了。

童安路從澡堂里出來,只覺得神清氣爽。看看天色還早,見前邊不遠處一處小酒館,信步走去。

當年杜中宵在永城縣建的那些店鋪,渡口這里也一樣一樣辦起來了。天氣冷下來,澡堂的生意尤其好,天天暴滿。聽說鐵監里面,也要建處澡堂起來,利用爐子里出來的廢氣燒水,不知什么時候建好。

走不多遠,迎面走來侯三郎和吉進兩人,都是童安路在廂軍里認識的。

見面行了個禮,童安路接著前行,不想被侯三郎一把拉住,道:“兄弟,到哪里去?”

童安路道:“那邊有間酒館,去喝兩杯酒。兩位哥哥若是無事,一起去如何?”

侯三郎擠出笑容,一臉猥瑣,道:“喝酒有什么意思?兄弟,我們有個好去處,到了那里,直入到了天上一般。如何?我們帶你一起去見識一番。”

童安路道:“這鎮里我不知逛了多少次,什么所在不知道?又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哥哥,你不是說賭錢吧?我可從來不賭,再者說鐵監也不許。”

侯三郎笑道:“十賭九輸,賭錢有什么好玩?你也近二十歲了,沒近過女色吧?”

童安路聽了,不由愣住,臉紅了起來,不說話。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小孩子。我跟你說,那邊河邊新開了一家洗身子的地方——”

聽到這里,童安路急忙搖頭:“我剛剛洗過了,你看,頭發還濕著呢。”

侯三郎大笑:“自己洗,有什么意思!我跟你說,新開的那一家,進去之后有嬌滴滴的小娘子,幫你擦洗身子,不知道有多么舒服!而且,還可以做點別的什么,只要給錢!里面一個洪八娘,今年只有一十六歲,細皮嫩肉,唉呀,只要一次,再也忘不掉!”

童安路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聽了這些話,不由羞紅了臉。口中道:“我如何做得來這種事?兩位哥哥只管去,我不跟別人說就是了!”

說完,急急跑了,連酒館都不進去了。

侯三郎和吉進兩人看著童安路的背影,一起大笑。兩人沒有娶妻,這種事還怕人知道。

廂軍地位低下,收入不多,很多到了三四十歲還是孤身一人。而且以他們的收入,一個人吃喝還有富裕,養家就不容易,很多人也不起成家的心思。到了鐵監,收入多了,生活條件突然間變好,都是從前不敢想的日子。幾個月過去,很多人都起了別樣的心思,腦筋動到了女人身上。

有需求就有供應,這種行業更是如此。最開始的時候,是有附近的村婦到這里,背著別人,私下里跟鐵監里的人做交易。一傳十,十傳百,竟然就在渡口這里出現了一小片區域,專門做這生意。幾乎都是家庭店,一部分是父母帶女兒做,大部分卻是丈夫帶著妻子做。丈夫看門收錢,妻子在里面生張熟魏。

貧窮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可以形成自己的道德,形成自己的社會。初時還有人看不慣,沒多久就習以為常了。有幾個閑漢專門給那里拉生意,他們日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女人的身子,又不是一碗酒,一甕面,吃下肚就沒有了。做完了洗一洗,還不是跟新的一樣。

鐵監里幾千戶人家,加上最近搬來的,市場廣大,這生意又特別賺錢,很快就被大戶盯上。最近縣里的一個于節級,覺得此事賺錢,就開了一間大的。見那邊澡堂賺錢,就以此為名,從外地招來了一群不知什么來歷的婦人,在里面做此生意。這些人可不是村婦可比的,名聲很快傳開,天天門庭若市。

侯三郎去過一次,食髓知味,天天念念不忘。今天休沐,特意帶了跟自己關系好的吉進,一起到那里享受一番。鐵監里累死累活,賺到的錢沒有地方花,正是那種地方最喜歡的客人。

童安路低著頭,跑了一里多路,出了鎮子,才停了下來。這里沒有人家,只有平靜的澧河,在面前靜靜流淌。河邊的大柳樹,絲絲條條地垂下來,光禿禿地在風搖曳。

想想自己也馬上就二十歲了,卻從不知道女人的滋味,童安路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不管如何,自己不會到那種地方去,應該找一個正經人家,娶妻生子。但鐵監這個地方,男多女少,娶妻卻不容易。

到了娶妻的年紀了,可哪里去找女人呢?童安路有些迷茫。現在鐵監里,錢糧不缺,有屋有房,這種日子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童安路又是技術人員,前途無限,可女人卻想不出半點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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