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驚天巨響,史千的象鼻杵與丘士元音波氣勁狠狠的怒撞在了一起。
狂暴的氣勁四散而出,如同水面波紋,向四面八方蕩漾開去。
所過之處,堅硬的青石地面不斷龜裂,形成了一道道如蛛網般的裂痕不斷蔓延。
史千的煉體功夫,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肉身強悍之際,宛如一頭人形兇手。
丘士元身經百戰,一身修為也是精深無比,音波功更是玄妙異常。
這兩人一內一外,都已經將功夫練到了一個極為高深的境界,洗髓境初成的武者之中,有這樣修為的高手,可謂是鳳毛麟角。
二人棋逢對手,竭盡生平之力的一記硬拼,一時之間,竟是僵持不下。
丘士元手指輕按簫孔,努力的調勻真氣,吹湊碧玉蕭,但是絲絲鮮血,卻是順著嘴唇不斷被吹入碧玉蕭中,使得玉簫之上,染上了一道鮮紅之色。
史千雙手死死的抓著象鼻杵,雙手戶口破裂,鮮血淋漓而下。
“驚夢!”
激斗之中,丘士元眼中忽然精光一閃,本就高亢已達極點的玉簫之聲忽然猛的再次拔高,直如黃鐘大呂之聲,攝人心魄。
那音波氣勁威力倏然不可思議的暴增,史千雙手一麻,象鼻杵脫手而出,沖天飛起。魁梧的身軀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丘士元必勝無疑的時候,卻見史千眼中閃過一絲野獸般的兇戾之色。
后退的身軀竟然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并且再度踏前一步,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赤手空拳的對著丘士元發出的音波氣勁怒砸了過去。
“嘭!”
史千這一拳下去,只見他右拳瞬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隱隱可見森白的骨頭。
音波氣勁一陣劇烈的震蕩波動,幾乎崩潰,氣機反噬之下,丘士元渾身一震,一口逆血奪口而出,但他卻顧不得擦拭,連忙再度運氣吹簫,將音波氣勁穩住。
“呀!
史千發出一聲如受傷野獸一般都狂吼,完全不顧手上的傷勢,又是一拳猛然砸下。
“卡擦!”
一聲清脆的骨裂之聲傳出,只見史千右臂軟軟垂下,不自然的扭曲起來,顯然是被反震之力震斷了臂骨。
音波氣勁遭此重擊,終于難以維持,一陣劇烈的波動之后,瞬間潰散。
丘士元悶哼一聲,口噴鮮血,整個人倒飛數丈開外,直接往擂臺之下跌落。
幸好幾位夢玉山莊的弟子手疾眼快,一把將他接住,連忙將他送去治療。
“此戰,萬獸山莊史千勝。”
隨著葉總管大聲的宣布了比賽的結果,那勉強站在擂臺之上不斷喘息的史千,像是忽然松了口氣一般,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然后也跟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著已經傷重昏迷的史千,所有人都對他投以敬佩的目光。
剛剛一戰,二人修為其實半斤八兩,甚至丘士元還略勝半籌。
但是史千硬是憑借驚人的意志,強行贏下了這一場。
雖然以他的傷勢而言,就算贏了,也不可能再有能力應付下一場的對手。
但無論如何,他那驚人的求勝意志,還是令人十分欽佩的。
“第三場比試,滄江劍派聶禳對虞山派兆樞鄺。”
只見兩條人影閃過,聶禳與兆樞鄺剛躍上擂臺。
“且慢。”
只聽一聲清喝之聲響起,一道迅疾無倫的身影閃過,“朱玉壽”傲然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聶禳和兆樞鄺兩人之間。
見到有人阻撓比試,葉總管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之色,道:“朱少俠,你這是何以?”
“朱玉壽”淡淡的瞥了聶禳和兆樞鄺一眼,冷笑道:
“他們二人修為相若,如果先行交手,勢必又是兩敗俱傷,那在下未免也太過勝之不武了。”
此言一出,全場皆是寂靜無聲的看著“朱玉壽”。
想不到他阻止聶禳和兆樞鄺動手,竟是因為嫌棄這樣的勝利來的太過容易了。
葉總管淡淡的橫了“朱玉壽”一眼,道:“那朱公子想要如何?”
“朱玉壽”淡然一笑,對聶禳和兆樞鄺一拱手,道:
“在下斗膽,想要請兩位兄臺一起賜教一二。”
“狂妄!”
“朱玉壽”此言一出,聶禳和兆樞鄺同時卓然變色。他們二人,何曾被人如此看輕過。
看臺下的觀眾,也是覺得“朱玉壽”此舉,未免有些張狂了。
雖然“朱玉壽”之前的兩場比試之中,都表現出了壓倒性的實力。
但聶禳和兆樞鄺能從一眾天才之中脫穎而出,走到這一步,一身修為也是絕對不容小覷。
“莊主,夫人,朱少爺的提議,你們看……”
葉總管有些為難的看了主位涼棚之內的夢君威和夢夫人一眼。
夢君威眉頭微微一皺,臉現為難之色,夢夫人卻是微微一笑,道:
“誰家兒郎無年少,誰人年少不輕狂。只要聶少俠和兆少俠兩位同意,朱少俠想要以一敵二,倒也未嘗不可。”
夢夫人此言一出,全場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盯在了聶禳和兆樞鄺的身上,靜待他們的答復。
“這個混蛋,是想把我們當做墊腳石,踩著我們上位啊。”
聶禳和兆樞鄺不著痕跡的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為難之色。
他們捫心自問,若是交手之后再戰“朱玉壽”,確實如他所言,勝算渺茫至極。
但若是二人聯手對付朱玉壽,雖然勝算大增,但眾目睽睽之下,又如何拉的下這個臉面。
二人神情變幻,思忖良久之后,終于還是重重的一點頭,一齊對“朱玉壽”抱拳道:
“既然玉壽兄弟如此豪情,在下也只有舍命奉陪了。”
“正當如此!”
“朱玉壽”滿意的點了點頭,雙手一番,寒氣透掌而出,兩塊冰磚躍然手上。
聶禳和兆樞鄺瞳孔微微一縮,連忙拿出了各自的靈器,凝神戒備。
對方手上雖然只是兩塊看似尋常的冰磚,并非什么靈器。
但到了“朱玉壽”手中,卻仿佛有了某種神奇的魔力,足以令丹陵郡年輕一輩的任何一位高手為之色變。
葉總管見他還沒宣布比賽開始,三人便已經呈現劍拔弩張之勢,無奈的搖了搖頭,干脆的宣布道:
“比試開始!”
“咻!”
沒有任何的客氣和試探,葉總管話音剛落,聶禳皆和兆樞鄺已經同時施展身法,電閃而至。
只見兆樞鄺飛身而起,猶如蒼鷹天翔,手中折扇狂舞,凌厲的氣勁,幻化出層層虛影,不斷疊加,如烏云蔽日般對著朱玉壽籠罩而下。
聶禳的身形如同壁虎一般,貼地而行,手中長劍綻放出森森劍氣,如水銀瀉地一般,沿著地面,直往朱玉壽雙腿傾瀉而至。
這兩位少年英才,之前從未有過聯手對敵的機會。
如今因為“朱玉壽”的強勢而聯手,想不到一出手,相互之間竟是如此的默契。
面對這一上一下,宛如天羅地網般的圍攻,“朱玉壽”眼中卻是沒有絲毫驚惶之色。
只見他身體好似沒有骨頭一般,如靈蛇扭動,竟然以一種絕無可能的方式,從二人密不透風的攻勢之中,找到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縫隙,飛身電閃而出,脫離了二人合擊的范圍。
聶禳和兆樞鄺二人一招擊空,心中皆是暗道不好。
只見“朱玉壽”一塊冰磚脫手而出,對著身在半空中無力閃避的兆樞鄺怒砸了過去。
兆樞鄺折扇一合,渾身的功力凝聚其上,一道凌厲無匹的紫色氣芒透出,折扇猶如變成了一柄短錐一般,對著襲來的冰錐凌空怒刺。
只聽“嘭!”的一聲爆響,冰磚瞬間化作漫天冰屑,四散飛濺。
兆樞鄺神色一變,只覺得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氣從折扇之上傳遞過來,順著手臂直接侵入了體內。
兆樞鄺直接打了個冷戰,渾身眉毛頭發盡皆結上了一層寒霜。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催動真氣,努力的想要將侵入體內的寒氣逼出體外。
乘著兆樞鄺被忙于祛除寒氣的片刻空隙,“朱玉壽”身形一閃,已經到了聶禳的面前。
手中那令多少年輕高手心驚膽顫的冰磚,直接帶起一陣凌厲無比的破空呼嘯之聲,對著聶禳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聶禳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對迎面砸來的冰磚不管不顧,手中長劍氣芒吞吐,對著“朱玉壽”心臟狠狠的刺了過去,竟是一副同歸于盡的打法。
“朱玉壽”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的笑意,身形好似靈蛇般扭動,胸口竟然不可思議的橫移了半尺,以毫厘之差,避開了聶禳的一劍。
手中的冰磚卻是絲毫不受影響的蓋在了聶禳的臉上。
剎那間鮮血飛濺,聶禳悶哼一聲,頭昏腦漲,身形搖搖欲墜。
但他猶自沒有放棄,手中長劍狂舞,劍氣勃發,層層劍影,如同一個雪白的圓球,護住全身。
“朱玉壽”得勢不饒人,身形一閃,到了聶禳的身后,又是一記冰磚砸了過午。
“砰!”
冰磚砸中了劍影,長劍瞬間被蕩開,冰磚余勢不竭,直接重重敲在了聶禳的后腦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