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冰磚撂倒了聶禳之后,“朱玉壽”身形電閃,瞬間沖到了兆樞鄺面前,手中冰磚呼嘯著對著他臉上怒蓋過去。
“我認輸!”
眼看兆樞鄺就要步聶禳的后塵,被冰磚蓋臉撂倒在地,卻聽兆樞鄺一聲大叫。
呼嘯而至的冰磚于間不容發之際急停了下來,距離兆樞鄺的鼻子,不過半寸距離。
兆樞鄺甚至能夠感受到鼻尖之上,傳來的陣陣寒意。
“朱玉壽”緩緩收回冰磚,看了葉總管一眼,等著他宣布比試結果。
“此戰,朱家朱玉壽勝!”
隨著葉總管大聲宣布了此戰的結果,也意味著夢玉山莊大小姐夢葉露最終花落朱家。
對于這樣的結果,在場之人皆是沒有絲毫意見。
“朱玉壽”一路過關斬將,表現出的實力實在太強,太具有壓倒性了。
法癡不戰而敗,聶禳,兆樞鄺以二敵一,猶自敗的毫無爭議。
種種表現,都已經基本奠定了他丹陵郡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地位。
而且,更加令人感到驚駭的是,他才十六歲,未來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誰也不敢想象。
“朱玉壽”取得了最終的優勝,涼棚之內,夢君威站起身來,剛要說話。
只聽得一陣陣劇烈的破空呼嘯之聲響起,只見數口巨大的黑色棺槨從演武場外,向著擂臺飛射而至。
以棺槨巨大的體積,從百丈之外的距離飛射過來,居然轉瞬即至,呼嘯之聲,宛若雷霆陣陣,振聾發聵。
扔出這些棺槨之人,修為之深厚,當真是令人思之駭然。
擂臺之上,除了昏迷不醒的聶禳,“朱玉壽”和兆樞鄺皆是神色微變,知道這些棺槨來勢極猛,不能硬接,連忙施展身法閃避。
誰知一股前所未有的龐大氣勢,宛如泰山壓頂,從天而降,擂臺之上的空氣,宛如凝固了一般。
縱然是以“朱玉壽”的修為,身法竟也大受影響,慢了三成以上。
就是因為這三成的差距,其中一只呼嘯的棺槨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背上,狂暴的氣勁狂涌,只見她“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被轟飛了數丈開外。
“龍兒!”
朱玉壽神情微微一變,就要上前,卻被法癡一把拉住,只聽他傳音道:
“龍兒姑娘不會有事,這次盛會到了現在,才算得上剛剛開始,你先冷靜下來。”
果然,法癡話音剛落,只聽一個無比雄渾的聲音,恍如從九天之上,傳來的雷霆天威一般在眾人耳邊響徹:
“天狼寨寨主凌岳,恭賀葉露小姐出閣之喜。”
擂臺之上,十余個棺槨一字排開,五道身影傲然而立。
雖然只有區區五人,但他們身上散發而出的氣勢,卻如同五座擎天山岳一般,雄渾偉岸,令人不敢直視。
剛剛,就是這股山岳般的氣勢,極大的壓制住了擂臺之上的龍兒等人的身法,令他們無法避開棺槨的飛襲。
“天哪,五位先天強者!”
“噬月貪狼凌岳,好可怕的氣勢!”
“天狼寨重出江湖,丹陵郡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
因為這五人的到來,擂臺之下,已經是議論紛紛。
龍兒緩緩站起身來,恨恨的看了擂臺上的五人一眼,輕輕拭去唇邊的血漬,退到了一邊。
朱玉壽和法癡來到龍兒身邊,關切的傳音道:“龍兒,你怎么樣?”
龍兒臉色略顯蒼白,見朱玉壽關心的神情,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見此情形朱玉壽心中不禁微微一沉,雖然龍兒嘴上不說,但是光看她連聚氣傳音都無法施展的情形來看,傷勢恐怕不輕。
當下,朱玉壽與法癡二人將龍兒扶到一個角落療傷。
涼棚之中,七星聯盟的諸位宗主見了凌岳等人,神色微變的同時,一齊長身而起,六道罡氣境氣機,將擂臺之上的五人遙遙鎖定,隨時準備出手。
夢君威越眾而出,厲聲道:
“凌寨主,你違背當年與我兄長的誓約,私自下山,還帶著幾口棺槨來攪我女兒的比武鑾婿。如此肆意妄為,是忘記了十三年慘敗的教訓了嗎?”
面對七星聯盟各大宗主身上隱隱的殺機,凌岳淡然一笑,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只聽他高聲道:
“夢莊主誤會了,凌某人不敢違背與玉面天君之間的誓約。今日前來,一是為了恭賀夢露小姐出閣之喜,二是要為我天狼寨的幾位不成器的弟子討個公道。”
“公道?”
涼棚之中,傳來一聲輕笑,只聽畢梵嘲諷道:
“這倒是個新鮮事,從來只聽說過天狼寨血債累累,上天狼寨討公道之人,皆成了累累白骨。什么時候聽說過天狼寨也有講公道的一日。”
對于畢梵的嘲諷,凌岳似乎毫不放在心上,只見他伸出右腳,在地面輕輕一點。
一股無形氣勁,水波般自他腳下地面擴散而開,擂臺之上的十余口棺槨,棺蓋一齊自動跳了起來,露出棺槨之中的十余具尸體。
凌岳環視一周,臉上忽然流露出哀傷之色,道:
“十三年前,凌某人仗著一身功夫,一群朋友幫襯。確實在丹陵郡做了不少為非作歹之事。
但是十三年前,玉面天君夢君華親上天狼山,將凌某人徹底擊敗之后。凌某人當場立下誓約,帶著兄弟們歸隱天狼山,狩獵為生,再不敢踏足丹陵郡武林半步。”
凌岳說到這里,在場參與了那一戰的老一輩高手,眼中都不自覺流露出追憶,緬懷之色。
十三年前天狼寨一戰,是丹陵郡武林近百年來最為輝煌慘烈,也是最廣為流傳的一戰,不知多少高手命喪其中。
這一戰,為丹陵郡的江湖帶來了十三年的平靜,也成就了玉面天君夢君華的無上威名。
若說那一戰還有什么遺憾,大約就是戰到最后關頭,當時正邪雙方皆是死傷慘重。
夢君華為了保住丹陵郡武林的元氣,沒能將天狼寨趕盡殺絕,最后只逼得凌岳立下退出江湖的誓約,便休兵罷戰,以至于為今天留下了后患。
“阿彌陀佛!”
只聽一聲佛號,天寧寺住持靜海大師忽然站了起來,道:
“凌施主當年既然已經脫離了江湖武林這紛亂的泥沼,寄情山水,本是可喜可賀之事,今日又何必重履江湖,再起紛爭,于人于己,都不是一件好事呀。”
“大師境界高遠,凌某卻是不及!”
冷冷看了靜海大師一眼,道:
“十三年來,凌某恪守誓言,約束兄弟,不敢再踏足江湖半步。可結果換來的卻是別人對我天狼寨的步步緊逼。”
說到這里,凌岳指著擂臺上的棺槨,悲聲道:
“這十三年來,七星聯盟對我天狼寨的欺壓,從不曾有一日停止。
這些棺槨之中,皆是我天狼寨后輩弟子的尸首。大家可以看看他們的傷痕,分別死于奔浪劍訣,大悲掌,鐵扇十八拍,天音吼,虎嘯刀法……”
凌岳每說一出一門武學的名稱,在場之人的神色,皆是一變。
這些武學,都是七星聯盟各大門派的武學,雖然都不是真正核心絕學,但也都是各派獨有,絕不外傳的。
“凌某身為戰敗之人,一忍再忍,直到半個月前,凌某人獨子御風,竟然也遭人殺害,命喪夢玉山莊的寒玉神掌之下。”
說到這里,凌岳臉上流露出悲戚之色,扶著一口棺槨,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不是我凌某人不守誓約,而是你們七星聯盟欺人太甚。”
說到這里,凌岳似乎義憤填胸,最后一句話幾乎成了大喝之聲,以罡氣送出,傳入眾人耳中,直如驚雷之聲,不絕于耳。
一席話竟然說得慷慨激昂,理直氣壯。演武場上的許多年輕一輩的武者,沒有親身經歷過天狼寨當年的殘忍霸道,聽了凌岳的話后,皆是神情動容。
演武場邊緣,正位龍兒護法朱玉壽聽了凌岳這一番話,心中暗道:
“天狼寨處心積慮,收羅各大門派的基礎武學,原來便是為了今日。”
“時勢造英雄,當年天狼寨肆虐丹陵郡,結果造就了夢君華,如今天狼寨要重出江湖,不知又要造就誰?呵呵,江湖啊……”
法癡的聲音輕輕的響起,仿佛喃喃自語一般,卻又帶著絲絲嘲諷之意。
朱玉壽卻是看了涼棚之內的朱霆一眼,若是夢君華不出現,在場能夠與凌岳一戰的,恐怕就只有這位了。
若是朱霆幫著七星聯盟度此難關,攜大勝之勢向夢君威提親,恐怕夢君威也是無法拒絕吧。
到時候,丹陵郡一干青年才俊拼死拼活打了兩天的擂臺,直接就成了一個笑話。
而在這連場比武之中,大放異彩,幾乎奪得了丹陵郡年輕一輩第一高手之名的“朱玉壽”,便是這個笑話中最大的笑點。
此舉幾乎打擊了丹陵郡年輕一輩所有高手的聲望。
從此以后,丹陵郡能稱得上青年才俊的人,便只有一個,那邊是夢玉山莊的乘龍快婿朱雨辰。
有凌霄閣的勢力支持,如果天狼寨再時不時送些人頭。
朱雨辰再丹陵郡聲名鵲起,乃至將來成為第二位夢君華,幾乎就在眼前。
“呵呵,紅藍雙方都是他一人操控,這游戲怎么可能輸?朱霆,真是好厲害的手段啊。”富品中文